四個字:開洗腦班。
蔡京仍舊質疑,“這樣就能讓他們放棄信仰明教,改信正教?”
高銘點頭,“如果太師不信話,可以先開一個為期一個月教學課堂,如果沒效果,再殺了他們不遲。如果有效果,他們這些骨乾信仰了正教,下麵教眾就好辦了。我甚至可以放言,給我一個月時間,我甚至可以讓他們相信咱們其實是住在一個圓形球體上,是咱們繞著太陽轉,而不是太陽繞著咱們轉。”
趙佶覺得高銘說得有點道理,人還在於教化。
“高愛卿,你覺得此事可成?”其實不成也沒損失,大不了再拉出去砍了。
“嗯,沒問題,摩尼教雖然曆史淵源,但是佛道可比他更加有沉澱。在正教典籍下,他們不堪一擊。
他們中間肯定有不服氣,可以在課堂上跟高僧和高道辯論,我相信最後一定他們被辯得體無完膚。”
佛道經過這麼多年發展,理論早已非常成熟,沒有任何紕漏,是駁不倒。
蔡京看出來官家心動了,他並不喜歡高銘出風頭,便道:“僅僅是這樣話,要消耗許多人力物力,供養這些聽課骨乾就要許多錢。”
“這些錢叫他們自己出,骨乾一般都有錢。”高銘道:“另外,對付這群人,臣還有其他建議!”
“直管說。”趙佶態度認真準備聽高銘建議。
“既然摩尼教是從波斯傳來,這些教徒對創始人本人並不了解,朝廷可以利用這點,再做兩件事。
一件是編造創始人本人經曆,另一件就是,另外造一本經書,投降民間,對他們教義做出修改。
而更改後教義,自然是利於朝廷,比如宣揚‘順天護國’。這件事,短時間可能未必見效,但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明教在唐時就多次爆發叛亂,不徹底鏟除,流毒無窮。”
簡單來說,第一件,利用明教原產地波斯和中土信息交流不暢這點,編造創始人摩尼黑料,什麼摩尼本人不僅喝酒吃肉還搞彆人老婆之類,把他拉下神壇,一個不入流家夥編造東西,自然也不配叫人信服。
而另一件,則可以總結為“篡改教義,編造偽經。”
叫這幫人相信不再黑暗光明二元論造反經書,而是宣揚溫和中庸經書,從內核來個李代桃僵,精神上消滅。
蔡京等朝中老臣聽了都不禁一愣,高銘,這都能想得出來,究竟誰才是老狐狸啊?
你平時都在琢磨什麼玩意?!這種程度黑心手段,張嘴就來啊。
趙佶聽了,十分高興,“高愛卿所言有理。那麼這件事由你承辦吧。”
高銘就有點為難了,“臣還在承建萬博會館……”
其實萬博會館,他不管也行,錢有了,想法有了,叫人去當地繪製圖紙,拿回東京吩咐工匠照著比例做,就行了,高銘現在也隻是起個監管作用而已。
趙佶道:“那個你想放一放,主管明教一事。”
高銘應承下來,“是,隻是經文方麵,臣恐怕需要禮部協助。”編造偽經,得編得像樣點。
趙佶看向蔡京,“你叫禮部全權協助你。”
“是。”
朝中諸位大臣都忍不住暗中瞥高銘,心想,你還真是挺忙,好像官家都離不開你了,什麼差事都交給你。
不過仔細想想,高銘剛才提議確是比較完美,誰叫他們都沒想出來呢。
該交代都交代完了,到趙佶娛樂時間了,就叫大臣們都退下了。
趙佶和兒子鄆王趙楷往後殿走,自然聊起了剛才高銘所說對明教政策。
趙佶忍不住帶著幾分誇獎語氣道:“朕以前交給高銘事,他都能做得井井有條,想不到他連如何對付明教這個難題,也能想得這麼周到。”
趙楷發現了一點,高銘對他策略能奏效十分自信,就好像他親眼見過結果一般,或許他在彆人試驗過?
他對父皇道:“關鍵是可以舉一反三,不光是對明教,對任何異端都可以采取這個方法。”
他以前認為高銘不過是有意思紈絝子弟,腦子漿糊到連他們見過都忘記了,後來又覺得他插科打諢是個好手,直到離開東京,他外派去孟州做知府,做得有聲有色,趙楷就發現自己不能小看他了。
而從梁山歸來後,他發現高銘更是非常有能力,說他正經吧,他經常出損招歪招,說他不正經吧,他卻有他自己堅持。
或許,他那天評價他大忠似奸,是最準確。
趙佶笑著點頭,“是啊,可惜啊,高銘就是太年輕了,缺乏曆練,待以時日,必將不同尋常。”
如果能將高銘曆練成一個出色謀臣,成為兒子班底重要成員,也算是他這個做父親給兒子一個饋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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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銘忙著給京畿周圍名教徒辦學習班間隙,不忘打聽派去剿滅方臘出兵將領名單。
這天,高俅從白虎堂出來,被高銘堵住,“爹,將領確定下來了嗎?梁山人去嗎?”末了又加了一句,“我能去嗎?”
高俅先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你不能去!”
高銘一歎氣,“行吧,那梁山人去嗎?”
“有他們。”同行打同行嘛。
“就他們?“”
高俅道:“當然不止他們,還有中央禁軍外,和各州府兵馬將領。這次大將,經過商量,已經定下來了,統軍大將是建武軍指揮使王稟,副將之一,你認識,是周昂。”
周昂?高銘眯起眼睛,覺得十分耳熟,突然想起來了,“不就是打梁山伯被抓住那個麼?”
當初他和丘嶽兩人被擒住,幾乎要認出他來,被他一頓抽耳光,然後帶著去換回了被朝廷抓走李俊。
“嗯,這次將功折罪。另一個就是花榮了。”高俅道:“其餘將領,多數是地方出身,比如大名府和東昌府都有抽調人馬。”
中央禁軍輕易不動,現在從中央調了三股軍馬打方臘,已經很給他麵子了,其餘人馬按老規矩,從地方抽調。
高銘忽然有種不好預感,“大名府將領,不會有索超吧?東昌府將領不會是張清吧?”
“誒?你怎麼知道?”高俅吃驚道。
很簡單,因為這些人本來應該是上梁山落草,因為高銘之前攪合,叫梁山提前招安,導致這些朝廷降將還在當地軍中任職,但所謂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該來命運還得來。
彆以為沒落草,就不用去打方臘,命運安排仍舊在召喚。
“因為我曾聽過他們大名,您說了大名府和東昌府,自然而然想到了這些人。”高銘給出了解釋。
高俅沒有懷疑,還誇兒子,“很好,這說明你對政務熟悉,各地有什麼樣官員,都熟爛於胸,不錯不錯。”
總之,兒子萬般好。
“那什麼時候發兵?”
“快了,這些軍馬都離開駐地,到金陵集合,再發兵攻打方臘。”高俅道:“不出意外話,王稟、周昂和花榮等人,等聖旨發下來,就得即刻離京,就在這兩三日天內。”
這回不光梁山軍,既定劇情中降將都被征兆了,高銘就更想跟去看看了,“爹,我……”
高俅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了,“不可能讓你去,你死了這條心吧。”
高銘隻能咧咧嘴,裝作打消念頭樣子,“好吧。”
高俅好奇道:“你為什麼執意要跟去?”
“因為……因為我怕朝廷將士被方臘妖言鼓惑,加入明教。我如果能做監軍,一定對他們加強訓導,絕不受方臘毒汁侵害。”
高俅連連搖頭,“這點你就不必擔心了,好了,我就是出來透透氣,還得回白虎堂,你也去忙吧。”
見沒有希望,高銘隻好離開,走了一步,就被他叫住了,“什麼事?”
高俅關心道:“官家叫你轉化明教教徒事,你儘力就行,彆太賣力,累壞了身體。具體事務,急交給手下去辦,許多事,你不用親力親為,你隻需提綱挈領人。”
他覺得兒子剛才那通發言,就是因為整日接觸明教教徒,弄得他草木皆兵了。
“我知道了。”老爹還是很關心自己,正因為這樣,才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隨軍打仗。
得另辟蹊徑。
趙佶過目了下出征將領名單,覺得沒有大問題,就正式頒布了。
大軍正式向江南進發。
花榮自從被定為副統帥就沒回過太尉府,一直都住在軍營內,隻有臨行前一天,回來借著取東西跟高銘告彆。
不過,因為是臨時有空,也沒提前告知,高銘並不在府裡。
當時高銘正在一個郊外剛修整好廢棄寺廟內,視察明教徒學習班籌辦情況。
下午時候下起了雨,高銘就沒回東京城內,當夜住在了寺內。
他不急著回東京,有個很重要原因,就是這條路是大軍出城畢竟之路,他明天隻要掐好時間點,就能看到花榮。
第二天一早,高銘把所有寺內羈押京畿地區明教骨乾都帶到了寺廟門口,指著遠處浩浩湯湯而來大軍道:“看到了沒?這隻是官家派出去剿滅方臘大軍中一支,除了這些外,還有各地精兵強將!”
這些骨乾都曉得方臘是江南確明教教主,和他們信東西一樣,都不敢言語。
高銘打量他們臉色,心想,這就是你們第一課,認識朝廷實力,跟朝廷作對是沒有好下場。
這時,朝廷軍馬也遠遠看到寺廟門口站了許多人,派前哨兵打聽後,知道是皇城司高大人和他手下人押著京畿地區明教骨乾出來給大軍送行。
於是大軍們各個都挺直了腰板,給這些教徒們好好展示一下朝廷威風。
高銘站在最前麵,很快就看到了騎在馬上花榮。
史進也看到了高銘,朝他打招呼,“大人——”
高銘大庭廣眾下也不好說什麼,朝史進招招手,然後又去看花榮,兩人相視一笑。
統帥王稟和副統帥之一周昂都認得高銘,也都跟他招呼,高銘笑著回道:“等你們凱旋好消息!”
就這麼簡單說幾句話功夫,他們就已經騎馬從高銘跟前走過去了,也包括花榮。
高銘咬牙,都怪史進、王稟和周昂跟他說話占用時間,都沒機會跟花榮說上一句。
這時候,就見已經行過去花榮,回頭看他,從衣領裡拽出一個東西,朝他晃了晃。
正是那半塊蝴蝶翅膀形狀玉佩。
原來花榮也戴在了脖子上了,高銘一愣,不禁臉皮有點熱,動作機械朝花榮揮手告彆。
高銘等人站在原地,等到大軍都過得差不多了,才轉身回寺裡了。
廟裡事情都安排完了,高銘坐車回東京城內,他腦袋靠在車壁上,想著剛才情景,有點後悔想,剛才花榮拿出玉佩時候,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拿出掛在脖子上玉佩給他看看?
算了,還是想想怎麼才能叫官家把自己派到江南去吧。
唉,其實當時拿出來一下好了。
高銘搖頭,自喃道:“算了算了,還是想想怎麼能去江南吧,這大部隊都出發了,自己也得抓緊時間趕上。”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