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瑟看出方的擔憂,說道:“不必擔心,這裡內外的時間流速並不一致,你若擔心大陸聯賽的日期,大可不必。”
方聽到這個回答有些意外,但馬上意識到是奧丁告訴過對方這件事,心下也便釋然。隻是看起來這門後的世界時間的流逝比他估算的還要緩慢一些,如此說來,他在之前幾關的停留豈不是沒用多少時間?
隻是也不知道,looah通過千門之廳的考驗又用了多久?方想到這一點,忽然意識到或許慢一些也好,至少不引人注目,他雖然最近一段時間升級很快,但也不過才十七級要到十八級的樣子,還遠沒到可以在第一世界無懼潛在危險的程度。
想及此,他便定下心來,問道:“那麼安洛瑟先生,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安洛瑟看了他一眼,問:“你不需要休息?”
方搖了搖頭。
“那好,”安洛瑟也不強求:“其實我要傳授你的技巧與知識,今天在大陸上也並非沒有傳承,隻是今日人們將之稱之為古代煉金術抑或禁忌煉金術後者是因為這些知識與傳承來自於‘淵海長卷’的記載之上,而早年間人們認為‘淵海長卷’為黑暗眾聖的聖典,所以也把上麵記載的知識與傳承稱之為禁忌之術。”
方聽了這段描述,不由楞了一下。
關於淵海長卷是拜龍教的聖書的事情,他也了解過一些始末,那長卷被發掘於淵海之下,因此才如此得名。而它今天存於現世的大部分皆是殘片,上麵零零碎碎記錄了第二禍星的降臨,還有諸多索林之災中關於黑暗巨龍的描述,因此才被當世之人認為是一本黑暗典籍。
但不管是不是,方聽了這番話心中也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開什麼玩笑,聖約山事件引起的風波至今還未平息,那幾個違反七號禁令的選手的下場如何,人所共知。那場風波最終導致了好幾個公會解散,僅僅是之後的餘波便已重創了國內的兩大選召者聯盟弗洛爾之裔與彩虹同盟。
同時其它還是國內王朝由盛轉衰的起點。
聖約山事件在國內賽區引起的震動之大,可以說時至今日國內賽區的矛盾皆是由其時所埋下,而至今尚未能解決。以至於年前第二次聖約山的風波,仍可以說也是第一次聖約山事件的延續。
這件事甚至還與他產生了聯係,方不由下意識想起了彌雅。
雖然這件事的導火索即那幾個違反七號禁令的選手,事後證明不過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可僅僅是子虛烏有的汙蔑,便引起如此大的反應,而他還要學習真正的淵海長卷之上的知識?
那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把牢底坐穿?
而且他還不是什麼‘小角色’,現在可以說無數雙眼睛正在尋找他的下落。而那邊超競技聯盟與弗洛爾之裔,恐怕巴不得找一個借口來懲治他,他還在這裡學習這些禁忌煉金術。
這是嫌自己身上的麻煩還不夠多?
方大搖其頭。
他本來滿心興奮,以為自己又觸發了一個什麼隱藏任務與獎勵,結果安洛瑟一番話,便猶如一盆冰水迎頭澆下,澆滅了他心中那一點點小小的慶幸。隻是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還隻是一個開頭而已。
隻見安洛瑟看了他一眼,說道:“事實上你的多重並行,便也是其上記錄的知識。”
“啊?”
方頓時陷入呆滯之中。
他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問:“安、安洛瑟先生,你說多重並行來自於淵海長卷之上?”
安洛瑟點點頭:“確切的說,隻是入門的技巧而已。”
但方才不關心是不是入門的技巧,他一時間隻覺得汗如雨下。你說他一個偷渡者,怎麼就又與七號禁令扯上關係了呢?更關鍵的是,他忽然想起一個可怕的事實
他在大陸聯賽之上,用過多重並行的技巧。
方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到在地。他原本還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在偷偷摸摸發育一段時間,說不定就可以想辦法解決掉偷渡者這個身份,再從軍方那裡謀取一個正式的身份。
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早就玩了一次大的,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表演禁術。方一時絕倒,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冷靜下來隻是一想到自己的這波騷操作,他就忍不住一頭黑線。
好在他至少還有一些樂觀主義的精神,苦中作樂地自嘲了一下:“方啊方,你可真是太優秀了”
隻是安洛瑟在一旁看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才問道:“真不需要休息一下,我看你狀態不太好。”
方有點無力地搖了搖頭,隻問道:“安洛瑟先生,淵海長卷真是拜龍教的聖典?”
“我對淵海長卷並無研究,”安洛瑟答道:“我是一個煉金術士,而非學者,那些知識與技巧雖然是來自於淵海長卷之上,但了解它們並不一定需要過淵海長卷。我說過,我要傳授你的技巧與知識,今天在大陸上也並非沒有傳承”
方一怔,這才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趕忙追問:“安洛瑟先生,你是說這些知識與傳承其實與淵海長卷並無關係。”
“它們唯一的關係,便是記載在淵海長卷之上。”
“我是說,”方舔了舔發乾的嘴唇,“這些知識與傳承真的是禁忌之術嗎?”
安洛瑟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何為禁忌?”
方楞了一下。
但守塔人已經搖了搖頭:“知識沒有立場,隻取決於其使用者。”他像是洞悉方內心,又說道:“不過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有些東西總會給人帶來一定困擾,至於要不要學習這些知識,你可以自行決定。”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隻是時間不會等你”
方猶豫了一下,但安洛瑟的話點醒了他知識沒有立場,隻取決於自己。再說他已經在大陸聯賽上使用過多重並行,此刻再遮遮掩掩,豈非自欺欺人?
他自我審視,意識到自己害怕的隻是誤解,而非知識本身。但因為害怕誤解,就放棄求知,這顯然不是他的一貫風格。因此方隻考慮了片刻,便作出決定。
方搖了搖頭道:“安洛瑟先生,不必考慮了,我已經決定了。”
安洛瑟有點意外地看著他:“考慮好了?”
方點了點頭。
守塔人這才露出欣賞的目光來。內心不疑,這正是頂尖煉金術士必須具備的品質,而這一點說來容易,但真正要做到何其困難?當然,僅僅隻是能看清自己的內心,也有可能是少年的單純所至,至於未來會如何,也無人知曉。
不過至少現在有就夠了,至於未來他也總能看到。因為凡人的未來,在他看來不過須臾而已。
於是安洛瑟也輕輕頷首,道:“那好,既你已學會多重並行,那我們的第一課便從你的多重並行開始”
守塔人這才娓娓講述下去:“古代煉金術在今天的凡人看來過於艱深,因此今天在這一領域有所深入的人不過鳳毛麟角,而且大部分人掌握的既不全麵也不係統。今人更熱衷於研究餘量技巧,但殊不知這不過是舍本逐末,其實多重並行才是努美林煉金術士的核心。”
方聽到這裡不由微微一怔。
原來餘量技巧竟也是努美林精靈留下的傳承,那它是不是也來自於淵海長卷之上?但在他的認知之中,似乎許多人都在研究餘量這一領域,包括不少知名的原住民工匠。
比如他名義上的導師,南方同盟的上任會長,煉金術士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