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舍不得把小倉庫櫃子鑰匙交給王媽媽,“二小姐,奴婢還是給你放著吧。”
夏杏也不敢說話了,怕惹了二小姐不高興,鬨起來。怕王媽媽知道了就去找蘇嬤嬤告狀,說她們伺候不好二小姐,讓蘇嬤嬤把她們給換到彆的地兒去。
“給她,我們三認字。”小穎兒堅定的說,打破她們的最後的希冀。這也是她們開始為主和為仆的新挑戰。夏荷和夏杏的身契在二太太手裡,所負責的差事和月錢也是在二太太定下的。她們心中最先想到奉為主的是二太太,最怕的是掌管著二房所有的事情和下人的蘇嬤嬤,對於時刻照顧著的二小姐是親近有餘而懼怕不足的。
這是小穎兒作為小主子的劣勢,但也是她的優勢,畢竟她們都還是孩子啊,漫漫時間流長,她們之間的感情相互牽絆著較勁。在時下的綱紀法度教化下,她們都將成為命中該有的樣子。
這不就在日落的時段,綠嵐小姐姐把還是小小的一團的二小姐抱到西廂的主室首座上坐好,她自己坐在左側下首給對麵的兩個小丫頭講些基本的字該怎麼讀和寫。這是小穎兒要求旁聽的,畢竟她每天睡的時候夠夠的了,這些黃昏的美景還不是她低矮的視線能欣賞得了的。小小的她一般是被娘親和丫鬟們拘在雅院裡麵的,這個點不是被抱過去等晚飯就是在屋裡屋外隨便摸摸花草消磨的。
以前還可以去旁觀小哥哥練習畫大字,但那對她和對小哥哥來說都是一種非人的折磨。對於二少爺來說,羨慕妹妹不用寫字可以去玩。屋子裡就三個人,其中兩個都不寫,都盯著他下筆,壓力不是一般的大,也讓他覺得委屈。對於小穎兒來說,她很想拿根小毛筆寫下試試,眼饞小哥哥的筆墨紙硯。二太太發覺兒子課後作業的效率下降後,就不許女兒留下影響兒子寫字。她也愛女兒,可以嬌寵女兒,但是對於兒子的疼愛是期許成才,督促學習的時候給排除一些外因影響。重點重心一直非常明了。
二太太覺得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但是為人母了,就該為了兒女打算些。李家比蘇家差遠了,不管二爺最後會不會高中,女兒日後的依靠就是兒子,兒子得全靠自己去爭取。她們二房就這麼點東西,還有幾個妾和幾個庶出的孩子,怎麼多摟點都是不夠看的,所以她一直沒有放在眼裡。她也清楚自己的嫁妝就夠自己揮霍的了,留不下多少給兒女。儘自己所能教導兒女吧。
“嬤嬤,繡房的事交給沈氏吧,她娘家就是做綢緞布莊起家,出不了錯,也虧不了,就算虧了又如何,就讓二爺去聽她哭。”二太太守著空曠的雅院,獨坐上首,有些冷漠的吩咐蘇嬤嬤。她這樣吩咐,自然是因為二爺的人傳過來的話,心裡早已淚淌成汪洋,隻有她還記著他們當初的情深,二爺早已移情於一個接著一個的姨娘了,“免得惹著二爺的新歡不開心。”
蘇嬤嬤自然領命,她就知道二太太又和二爺鬨僵了。二爺也真是的,有了孫姨娘沈姨娘還不夠,還從沈家納了一個庶女為妾。二太太也真是的,還期望二爺浪子回頭。蘇嬤嬤對於這樣的二太太早已習慣,還習慣的心疼她,這是她這輩子繞不開的。
“那可是要紅箋和林平回來?沈姨娘管的話得換上自己人。”蘇嬤嬤覺得既然她們要撒手的,自然要自己撤下來,免得日後被栽贓陷害了,她們還要撈人。反正她們這幾年也撈了不少,既然二太太退讓,那就保全自己人就是。她們陪著二太太到李家後,一直這麼做的,反正有蘇家在,不管怎麼折騰,怎麼鬨都是有後盾的。反正二太太不願意多事,就讓她來做這些事就是了。
“嬤嬤做主就是,今年給父親的年禮就減一層,照實說就是。”二太太還是賭氣的道。
蘇嬤嬤也很無奈,但還是應下了。她不想太太為了這些和蘇家鬨彆扭,她日後在慢慢的勸著就是了,再讓太太跟蘇大人服軟緩和就是了。
遠在天邊的蘇太太年底收到女兒派人送過來的年禮和信件,心頭堵著一股氣,不上不下的。她跟蘇大人感慨,“當年你看錯眼了,那李家子就是個花架子,哪裡是什麼風光霽月才子後生啊。”
蘇大人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不過轉過來就淡定的拿起茶杯愜意的品茶了,“當年他確實名聲鵲起之輩中最出挑的。”他說的出挑是指相貌,能讓女兒願意嫁過去的,自然是形容不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