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身邊的人,都是咱們精挑細選的,自然不會讓她被李家磋磨。但是她還這麼蠢,這......”蘇太太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女兒還沒出嫁前是挺正常的,這嫁過去沒兩年就跟中了蠱似的,怎麼就變得癡蠢呆了呢。她很是想不通的,她都擔心外孫女是否也被教養得左了性情。萬一到時候女兒覺得外孫女找不到好人家,要把外孫女嫁回蘇家禍害自家怎麼辦,她覺得女兒這個樣子非常有可能乾得出這種事情,前幾年都送多少信給她和老爺哭訴委屈了,害得她還要派管事過去幫她,就是那個乾練的林平管事,出嫁了還要她操心。
蘇大人對於女兒,比太太多一份明鏡,再他看來女兒再怎麼迷失在她的情愛裡,不也是顧好了自己和兒女了嗎?不還是懂得請他幫忙給外孫找先生嗎?隻要他還在,李家子就不可能寵妾滅妻,等他不在了,不是有外孫長成了嗎?
蘇大人早就聽兒子說了女婿年初的春闈情況,雖然落榜了,但是努力三年再戰,還是很有希望的。他還是有些愛惜他的才華的,當然這些都比不過對女兒的關愛。蘇大人也吩咐管家整理了些兒子用過的書籍和文章準備回禮給女兒,也寫了一封給女婿的信件,讓太太安排送去李家。
翻年過後,泊船萊州,李家的人也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也許是新年新氣象,李宅的二房二太太那裡自從收到了娘家的回禮,在安靜中多了幾分積極向上的氣息。連住在華院的三少爺,又有了刻苦堅毅的評價,和私塾裡麵的先生的各種讚許,都沒影響她一直和顏悅色的。
二太太這回聽勸了,讓兒子走了蘇大人交代的關係,進了城裡丁家的家學求學。現在基本不在一個圈子,小兒本就沒必要刷名聲,不見史上留下了幾個神童的傳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例子多了去了。道理她懂,隻是有時候是真的意難平。自己的相公不就是現成的例子麼,還不是需要蘇大人指點。
二房的雅院,現在是非常的柔和美好。二爺每天都住在這裡,偶爾和二太太一起教導兒女功課,還和二太太一起閒庭看花,跟著陶冶情操。
“爹爹,給。”小穎兒咧著嘴笑,等著二爺誇她,抱著的書從娘親那裡拿的,她看到是書名是代史,想讓她爹給講講。不過她爹真的是越看越好看,穿藍色的衣衫最美姿儀。二爺自從沉靜下來專心讀書備戰三年後的春闈,以前的那份油膩小生的味道就散了。現在的二爺把侍妾都淡放在一遍了,溫情的哄著她娘,疼愛她和小哥哥,勉強算配得上她娘的偏激和從來沒放下過的感情。
她跑到她爹的書房時間都是差不多的,不會耽擱她爹寫文章的。他爹一般放鬆身心的時候就是傍晚晚飯前這段時間,到時候她爹會帶她一起去找娘親。
“可跟你娘說過了,不問而取是不對的。”二爺蹲下來用手臂圈著女兒教她,女兒過於活潑,他得幫太太給女兒教導。自己太太嚴厲不起來,他們兩的重心都在長子身上,對於女兒的管教過於寬鬆,讓小穎兒有時候調皮了些。
“又沒說是不?下次爹爹拿走你最喜歡玉兔墜子,就不告訴你,你高興不?”二爺耐著性子講道理,他覺得女兒有些肆無忌憚的性格,再放任的話日後變成不懂規矩的野丫頭了怎麼辦,雖然想得太遠了。
“娘親不介意,她說可以隨便看。”小穎兒對於爹爹跟她較真,她也認真地回答,她開始是不在意的,被說多了,她就記住了也會去改正,應該是知識認知的差異吧。她日後會注意的,但是方方麵麵的東西確實不太懂,比如這裡的世俗看法。“爹爹要是非常想要的話,穎兒可以送給您。”
“光明磊落,今日爹爹準備教你這個詞。”二爺抱起女兒,讓她站到椅子上,提筆沾墨,左手把潔白的宣紙一揚,就鋪滿桌麵了,右手揮毫行雲流水般就落下四個瀟灑大氣的大字。
她爹抖露的這一手,非常漂亮,讓她看直了眼。不錯了嘛,我滴個乖乖,老爹求教。小穎兒的眼睛立馬亮閃閃的望向她爹,崇拜之情直接而熱烈。“好看,我要學。”
沒等她爹答應,屋外青柏的說話聲就傳進來了,“姨娘放下就可以,奴才會親自給二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