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低頭看著被他握住的手,整個人十分茫然。這又是什麼情況啊!
她心跳很快,站在原地愣了許久,都沒把手抽出來。耳邊還回蕩著剛才周之越說的那句話,如果她沒聽錯的話,這話說得還挺暖昧。
許意腦子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該不會是剛剛做了什麼夢,然後以為夢還沒醒吧?
那他夢到的會是她嗎,還是彆的什麼人…
許意越想越頭暈,麵前突然吹來一陣寒風,冷得她一哆嗦。
她轉頭去看,發現客廳的窗戶都沒關,也許是半夜什麼時候被風吹得,這會兒正大開著,吹來的風直直對著沙發。
周之越握得還挺緊,而且掌心的溫度似乎比她高了很多。許意嘗試抽了一下手,沒抽走。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再次嘗試的時候,凱撒小帝邁著小貓步踩上了周之越的腿,又一路走到他腰上、胸側…然後在他耳邊尖銳地“喵”了一聲。
周之越又皺了下眉,緩慢地睜開眼,神色比剛才要清醒些。
似是恍惚了半晌,他看了看自己放在肩側的那隻手,隨後抬眸看向許意,聲音很是沙啞: “你抓著我做什麼?"
許意:"……"
拜托!是誰抓著誰的啊!
周之越先鬆開手,許意也立刻把手收回來,目光從他臉上移開:“是你先抓著我的。”
她頓了下,又猶豫著問: "你剛才…是不是在做夢?"
周之越很輕地“嗯”了一聲,似是若無其事地把身上的風衣拉下去,緩緩坐起身。正準備開口,他咳了好幾聲。
許意快步走向窗邊,把窗戶關上,小聲嘀咕: “也不知道睡前把窗戶關了,最近這麼冷。”
她轉過頭: “你怎麼在這兒睡的?”
周之越又咳了兩聲,啞著嗓子說: “不然呢?你昨晚,霸著我的床不走,我還能去哪睡。”
許意脫口而出: “那你也可以睡我的床啊。”
說完,四目對視,她才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不大合適,彆開頭,小聲: “對不起啊…我昨晚喝醉
了。
周之越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站起身,啞聲說: “還早,我要再睡會兒。”話
畢,就一邊咳嗽一邊走向他的臥室。
許意叫住他: “欽,你是不是凍感冒了?”
周之越頭也沒回,好不容易止住咳,進門前扔倆字: “沒事。”砰地一聲,門關上。
許意聽他咳得厲害,聲音也啞得跟鴨子似的,在原地糾結了很久。
周之越這明顯就是凍感冒了。
雖然是他自己不關窗戶在先,但她至少也有一半責任。許意先回臥室,卸妝洗漱後,決定還是去關心他一下。
她去廚房燒了壺開水,又兌成溫熱的,端著水杯到他臥室門口。剛走近,就聽到裡麵的咳嗽聲。
許意敲了敲門。
"進。"
開門進去,看見周之越裹著被子躺在枕頭上,就是她剛才睡過的位置,臉微微有些紅,看起來還挺虛弱。
許意把水杯端到他身側: “先喝點熱水。”
周之越看她一眼:"這麼好心?"
這話問得,好像她平時有多惡毒冷漠一樣。
許意還是一本正經地解釋說: “畢竟也是因為我,你才成這樣的。”
周之越有氣無力地朝床頭的櫃子揚揚下巴: “放那兒就行。”“那順便再幫我把空調開高幾度。”
許意放下杯子,疑惑地望了眼頭頂的出風口。
這房間裡溫度已經很高了,體感至少有二十八九度,應該是昨晚起就開得暖風,這會兒熱得跟夏天似的。
許意又低頭看向周之越拉得嚴嚴實實的被子,問: “你覺得很冷嗎?”
周之越抿著唇: "嗯。"
許意試探著朝他的額頭伸出一隻手,半路被周之越擋住: “你乾嘛?”
許意:"….我看下你是不是發燒了。"
周之越把手收回來: “哦,可能吧。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許意: "你好歹量一下.體溫啊。"
周之越正想"不用”,話到嘴邊一轉,改成: “那你幫我拿溫度計,應該在電視左邊櫃子裡,有個藥箱。"
許意又叮囑一句: “那你先喝點熱水。”
說完,轉身出去拿溫度計。
回來時,周之越還是剛才的姿勢躺著,被子蓋到下巴,有點慘兮兮的。旁邊杯子裡的水沒動,倒是另一杯空了。
周之越掀起眼皮看她,沙啞著嗓音說: “水是涼的。”
許意摸了摸空的杯子,又摸了一下還裝滿水的杯子。病糊塗了吧,他喝得是她早上喝過的那杯蜂蜜水。
說出來怕尷尬,許意把那杯熱水端起來,遞過去: “你喝這個。”周之越看她幾秒,半撐著胳膊坐起來,接過水杯喝了半杯。許意又把溫度計遞給他: “量一下,我幫你看著時間。”
“哦,好。”周之越又把水杯遞給她,溫度計接過來。
許意環視一周,想了想,去坐在靠近陽台的沙發上。
剛才拿溫度計時順便看了眼,藥箱裡沒有感冒藥,她便用手機在外賣軟件上下單了一盒感冒衝劑和止咳糖漿。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許意起身走去床邊,叫他: "時間到了。"
周之越從被子裡拿出溫度計,看了眼,低低地報出數字: “38.2度。”
許意接過來,確認過數字,歎了聲氣: “那你睡一覺吧,我今天正好不上班。剛買了藥,等睡醒之後拿給你。"
周之越緩緩閉上眼: "嗯。"
許意看著他身上的被子,似是突然想到什麼,又說: “要不要換一下床單和被套,我昨晚睡的時候穿得是外麵的衣服…"
周之越翻了個身背對她,聲音很低: “彆折騰了,好困。”許意低頭看他一會兒,沒再說什麼,拿著床頭的兩個杯子出了房間。
她先回房間洗了個澡,感覺胃中空空,拿手機點了個外賣。外賣和給周之越買的藥同時送到,她吃完之後,躺在床上也補了個覺。
可這覺睡得還是不安生,生怕周之越有什麼事叫她,中途醒來好幾次。許意斷斷續續睡到中午,被手機的消息提示音吵醒,伸手把手機拿過來。
薑淩 【啊啊啊昨天我看見你那個室友了!】
薑淩 【真的好帥好帥!我淪陷了,他比我最帥的那一任前任還要帥!】薑淩 【對了,你酒醒了嗎?】
許意坐起來回複。
r />【醒了,下次不喝這麼多了,到現在都感覺胃不舒服。】
薑淩: 【說到喝多】
薑淩 【你這個室友昨天去接你誒,這應該是對你有意思嗎?】薑淩 【普通合租室友應該不會做接送人這種事的。】
許意看著消息,也想了想這個問題。
從前在蘇城跟人合租的時候,跟住在其他房間的人都很不熟,彆說同坐一輛車了,有時在門口遇到甚至都不會打招呼。
但周之越畢竟也不是什麼普通室友,再怎麼說,他們從前也算是認識,並且有過很長時間的“交情”。
而且,他晚上接她的理由也早就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