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笑著過去,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瞎說的,才不會跟你離婚。快再給我一下,我拍照發個朋友圈。”
許意在公司還有一場討論會,周之越也要回去繼續加班,帶團隊做那個汽車芯片的項目。從民政局出來,兩人便回了環金大廈,各去各的公司。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許意心情大好,唇角高高揚著,一路往小會議室走。沿途,遇到陳句。
“喲,工作達人啊,結婚第零年紀念日,還回公司加班呢。”
"當然,事業愛情兩手抓,什麼也不能耽誤。"許意笑: “你看見我朋友圈了?”
陳句遞過去一包零食,應道: “那必然是看見了,明晃晃的兩個紅本,一刷新就看見了。喜糖有嗎?"
許意: "等婚禮再說。"
陳句笑: “那婚禮我可得坐主桌啊,當時跟你和周總一起去北陽大學做校招,你倆還裝不熟呢。我那會兒也算是給你們助攻了。"
許意笑著答應。
"必須主桌,給你掛個秋千坐天上都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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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周就已經買好,新婚當天,晚上總得玩點不一樣的。
等周之越把她接回家,兩人早早打發了凱撒小帝,把它關在隔壁,然後進臥室去洗澡。
許意特意讓周之越先洗,自己拿著快遞裡拆出來的小兔子套裝,鬼鬼祟祟進了浴室。
洗完澡,換上這套新裝扮,她對著鏡子照了半天,鼓起勇氣三次,還是沒好意思出去。
最後,許意欲蓋彌彰地在外麵裹了件浴袍,終於推開浴室的門。
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關貓-早進臥室-先洗澡,這流程早已成了心照不宣的前情提要。
周之越早就吹乾頭發,這會兒正靠在床頭,聽見聲音,抬起眼,幽深的目光掃過來,看見許意頭上戴的小兔子耳朵。
他眼睛微眯,沉啞的嗓音: "新花樣?"
許意感覺自己臉已經紅了,踩著拖鞋緩慢走過去,在他身側坐下。"嗯…"
周之越關了盞燈,緩慢地去勾她的衣領。浴袍沒有係腰帶,稍一用力,就整個滑下來。
看見裡麵的“衣服”,周之越呼吸停滯一瞬,喉結滑動,順著她的唇角,一路吻下去。
到該停的位置,許意掙紮著推他。但周之越沒停。
領證第一天,許意開了個好頭。臥室的燈亮到後半夜,她還被周之越用各種方式,連威脅帶哄,叫了好多次“老公”。
又累又困,到最後,許意隻記得他貼在自己耳邊,失控的語氣,低低地說了"好愛你"。
即便如此,她還是決定,小衣服小褲子什麼的花樣,僅此一次,以後再也不要買了。就當是領證紀念日特彆限定版。
06
一生一次的婚禮,許意自然是打算用心辦的。隻是近期工作太忙,籌備婚禮需要花費大量時間,隻能暫時把這事擱置。
周之越問她,不然還是找個口碑好些的婚慶公司,把策劃之類的所有流程都交給他們。
許意搖頭拒絕,作為一個創意行業工作者,她想親自完成每一個環節,保證留下一場最用心、最刻骨銘心的結婚儀式。
周之越笑了下: "行,那我陪你一起。"
計劃是美好的,可
總會受到現實的種種影響。
譬如說,許意最開始的打算,是在海邊舉辦一場戶外婚禮,在星河日月的見證下,和周之越交換戒指、宣誓、擁吻。
可是,她想邀請的賓客大多在北陽。北陽地處內陸,不僅不靠海,算上周邊地區也連片湖都找不到。
後來,她又想,那就在郊區的山上辦。白天,可以在戶外宴請客人,晚上,她還可以和周之越搭帳篷露營,枕在草地裡看星星。
但是,郊區那座山太遠,來回開車將近五小時。她和周之越過去一趟也就算了,讓客人也都跑那麼遠,似乎有點給人添麻煩了。
最後,隻剩下較為普通、常規的pn c。在北陽市區找家酒店,現場好好布置,流程認真安排。
從小到大,許意參加婚宴的次數並不算多,在網上看視頻學習到的內容有限。
也是趕巧,沒過幾天,現成的“學習模板”找上了門。
周之越的發小何睿給他發了請柬,邀請他們這月底去參加他的婚禮。伴郎是趙柯宇。
於是,許意特意空出那天的時間。
第一次和周之越以夫妻身份出席這種社交場合,她化了個精致的妝,又換上和周之越色調一致的禮服裙,出發前往婚宴現場。
路上,周之越看她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笑著提醒: “彆抱太大期待。他找的是家裡商業夥伴家女兒,婚禮應該會比較形式化。"
許意眨眨眼: "沒事,去看看吧,要是辦得不好,就給我們當反麵案例了。"
果然,到了宴會酒店之後,若不是大廳門口擺著牌子,許意還以為誤入了什麼商業酒會。婚禮場地非常大,整體風格金碧輝煌,又乾淨利落,請的賓客也很多。
兩人在門口登記,隨了禮金,進門不久,就有認識周之越的中年男人過來打招呼。許意看著眼熟,似乎是在什麼財經新聞上見過照片。
“小周總,一點都沒變啊。前陣子我還和你父親一起吃飯來著,聽說你從國外回來,和趙家老二一起開了家芯片公司。這位是?"
周之越不喜歡應酬客套,但真到了必要時候,教養使然,禮數還是不會少。“嚴叔叔好。這是我太太,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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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小周總也結婚了,我都不知道這事。怎麼也不通知我,把叔叔當外人了?"
周之越解釋: “我們最近才領證,婚禮還沒辦。”
許意笑著附和: “到時候一定發請束給您,還希望嚴叔叔賞臉。”
又寒暄了會兒,兩人才繼續往裡走。
每走幾步就能遇到跟周之越半熟不熟的人,都要停下來笑著說幾句話,互相介紹一番。
婚宴還沒正式開始,許意就感覺自己臉都有點笑僵了,也大概開始理解周之越為什麼不喜歡這種社交場合。
實在都不熟,但多少又有利益相關,每說一句話都得損耗腦細胞。而且,十句裡有九句都是沒營養的客氣話,對許意來說,堪稱無效社交。
好不容易落座,何睿和趙柯宇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過來匆匆打了招呼,約之後再聚,便又轉頭去應付其他客人。
後來,就開始規規矩矩走流程。有司儀在場,播放錄製好的視頻、長輩挨個上去發表祝福語、新人講話、交換戒指…
待所有流程走完,又開始了挨桌敬酒的環節。
長輩的幾桌喝下來,趙柯宇作為擋酒急先鋒,路都有點走不直。
到周之越身邊時,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小聲說: “看看,我這才叫真兄弟,你太不仗義了。"
周之越跟他碰了下杯,語氣十分清淡:"不好意思,我現在已婚,本來也不能當伴郎。"
趙柯宇舉杯一飲而儘,幽怨地眼神瞥他,又轉頭看許意: “現在看清楚他的真麵目了嗎!唉,結婚證都領了吧,弟妹,看清楚也晚了啊。"
許意笑,也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下: “早就看清了。不過,我就喜歡這樣的。”聞言,周之越看向她,眼神格外溫柔。
趙柯宇: "……"
何睿在一旁笑了聲: “開玩笑的,彆聽他瞎說。周太太,等忙完這陣,我約個局,到時候一起出來聚聚。"
許意: "一定。祝你們新婚快樂。"
何睿:"謝謝,你們也是。"
… …
…
從
酒店出來,已經是下午。
上車之後,許意沒形象地靠在座椅上,揉揉繃了一整天酸痛的腰。
她好奇地問: “你跟他們倆是怎麼認識的?你這性格,能交上朋友也不容易。”周之越看過來, “我什麼性格?”許意: "…就是,不太愛交朋友的性格。"
周之越係上安全帶,簡短道: “小學同學,一個坐我後桌,一個坐我前桌,每天抄我作業。”
許意愣了兩秒,隨即笑起來: “這也太可愛了。”
周之越: "誰可愛?"
許意: "當然是——被抄作業的你可愛,又乖又可愛!"
周之越扯扯唇角,對“可愛” “乖”這兩個形容詞並不認同,但也沒說什麼。
車子發動,許意還是覺得腰酸背痛,把高跟鞋蹬走,座椅也調下去,躺在副駕駛閉目養神。周之越瞧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問: “是不是比想象中還沒意思,而且很累?”許意: "還好,就是像之前做Account,高強度見一整天客戶一樣。""不過——"
她拖長音,賣了個關子。
周之越: “不過什麼?”
許意這才笑著說:"今天有好多人叫我,周太太。聽著還挺有意思,新稱呼get。"
片刻後,周之越也笑,聲音低低地重複: "嗯,周太太。"
許意舉起手,像小學生一樣,揚聲應: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