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雎安答應了給她補習,即熙想著那就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所謂東風,就是思薇的注解。
思薇這丫頭一向是先生們交口稱讚的好學生,和即熙完全相反——是她們那一屆卜卦推命,天象紀年的榜首。思薇聽課從來是認認真真,溫書從來是百遍不厭,注解寫得工整詳細又好理解。即熙覺得她不出書實在是太屈才了。
當年和思薇同窗時即熙每當小考就眼饞她的筆記,在這時她倆總能達成一致進入最和諧的狀態——即熙教思薇功夫和符咒,思薇借給即熙她寫了注解的書。
可見考試才是人生大敵,什麼樣的死對頭在它麵前都能結為盟友。
即熙先去告訴冰糖這個好消息,又帶著冰糖歡樂地哼著小曲跑到思薇的昭陽堂。門上照舊貼了封門符,即熙原本想這次就不破符了,思薇回來再說,但冰糖卻變了神色,趴在門上仔細地嗅來嗅去,不停地扒拉。
他表示昭陽堂內有陌生人的氣味,而且還隱隱有陰煞之氣。
難道有什麼人潛進來了?
即熙心中一緊,抬手就解了封門符帶著冰糖跑進去。
這咒比上次的難了一點,值得表揚。
冰糖進了院子就直奔房間,即熙打開門冰糖就一路聞著趴到了思薇的梨花木大衣櫃旁邊。這個衣櫃是以前即熙和思薇合住時一起用的,很寬敞結實,彆說藏一個人了藏三個人都沒有問題。
即熙站在衣櫃前,冷聲道:“我知道你躲在裡麵,你最好自己出來。”
衣櫃安安靜靜,毫無動靜。
即熙起手觸動衣櫃上的封門符,三下五除二就將其化解,然後她拉住把手一下子打開櫃門。
“我倒要看看……”
即熙盯著衣櫃裡那個雙眸緊閉的紅衣男子,驚得沒能說出下半句話。她哐當把門關上,心想這不可能,是不是她眼花了?
賀憶城他不是應該和懸命樓其他人一樣跑了嗎?為什麼會在思薇的衣櫃裡!?
即熙深吸一口氣,又打開櫃門,那個男人沒有如她所願地消失不見,而是如剛剛一樣安靜地躺在一床被子裡。
“賀……”
“你在乾什麼!”
一聲驚天怒吼讓即熙轉過了視線,思薇衝過來關上櫃門。即熙嘴裡的“賀憶城”卡了半天,突然想起來蘇寄汐應該不認識賀憶城。
她急中生智懸崖勒馬道:“賀憶……嗬呦喂,你還真藏了個男人?”
思薇瞪著眼睛看著即熙,她明顯有點慌,但是仍然強撐著氣勢。
“你憑什麼私闖我的房間開我的櫃子?”
“冰糖聞到你房間裡有陌生人,我以為是刺客……那不重要,這個人怎麼了,為什麼昏迷不醒?”
“關你什麼事?”
“你為什麼藏著他?”
“你給我滾出去!”
即熙隻覺得自己青筋跳了跳,她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想著思薇這丫頭的性子吃軟不吃硬,得緩和著來。
她露出笑容後退幾步走到桌子邊,坐在圓凳上,和顏悅色道:“你先冷靜冷靜,我真這麼出去告訴彆人了,你怎麼辦?但是我不會跟彆人說的,我發誓!”
她舉起手指放在自己額邊,像模像樣地發誓。
“我看那個人好像病了,反正我也知道了,或許我能幫忙呢?”
思薇還靠在櫃門上,驚疑不定地看著即熙。這位師母一向行事古怪,思薇不由得警惕道:“你為什麼要替我隱瞞?”
“我自然是有條件的……唉你先坐下說,我又不會把人搶走。”
即熙乾脆起身把思薇拽到座位上坐下,明知故問道:“這人是誰啊?你為什麼要把他藏在這裡?”
“說了你也不認識,這是我的私事。”思薇語氣有些煩躁。
真奇怪,思薇和賀憶城能有什麼私事?
即熙想著,平時要是有個姑娘說和賀憶城有私事,那十有**是被他勾搭了,或者被他拋棄了。他可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紅衣賀郎。
賀憶城雖然風流,但是還不至於膽大包天地去招惹思薇。思薇說的這私事,估計還是跟她有關。
難道是思薇覺得她死得還不夠慘,還要遷怒在賀憶城身上?
這真是……天道好輪回,看誰饒過誰。她被賀憶城的爛桃花連累時,賀憶城可是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
即熙嘖嘖感歎了一下,便道:“那他為何昏迷不醒?”
這個問題像是觸到了思薇最煩惱的點,她皺起眉頭沉默了一陣,說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