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從被她撿到的那天起就昏迷著,對外界毫無反應,呼吸微弱脈搏微弱身體寒涼,但確實還活著。她偷偷請大夫看過,大夫也說從沒見過這樣的症狀。
即熙一聽心下就有數了,賀憶城這是又犯病了。她喝了一口茶,安撫道:“我以前有個朋友也有像這樣的怪病。尋常法子沒法治,聽說是有一位星君給了他祝符,他才好起來的。”
“祝符?”思薇愣了愣,冷哼一聲:“我憑什麼給他祝符?”
祝符是星君獨有的,相當高規格的符咒,代表了星君的庇佑。譬如若有人受到武曲星君的祝符就會體魄強健,若受到太陰星君的祝符就會財源滾滾。然而一旦這個人心生歹意邪念,星君就會被祝符反噬而受傷。
這是個風險很大的符咒,一般隻會賜予足夠信任的人。
即熙心想,怕不是隻能等她半年後得了貪狼星君的星命,再給賀憶城一次祝符,他才能醒過來了。
那賀憶城就這麼躺半年?也太慘了吧。
抱著對自己發小好友的憐憫之心,即熙勸思薇道:“你看你把他藏在這裡,還要擔心被彆人發現,戰戰兢兢的多不好。不如早點給他個祝符讓他醒過來,把你的私事處理完就放他走,不就輕鬆了?”
思薇冷冷地看了即熙一眼,說道:“我的事情用不著師母操心。你幫我隱瞞有什麼條件,說吧。”
即熙隻覺得這個妹妹如今越來越不好說話,心裡為賀憶城默默歎息,然後說道:“你把你的注解借給我吧。”
思薇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注解?”
“這不是我要參加半年後的大考嘛,他們都說你功課最認真,書本上注解寫得最詳儘,我就想來借你的書看看。”即熙說得十分誠懇,然而思薇看她的眼神卻越來越奇怪,她說道:“你……你就想借書?”
“是啊。”
“隻有這個條件?”
“你嫌不夠?”
“……我借給你。這是你自己要求的,以後你要再想追加什麼條件,我是不會認的。”
思薇站起來身來拖出床下的箱子,搬出厚厚一摞書給即熙。即熙翻著看了看,正是從前思薇曾借給她的那些,於是心滿意足地說道:“行了,我會替你保密的。但是還是多勸你一句,給他個祝符把他叫醒吧。你既然救了他,何不痛快點救人救到底?”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要是思薇不鬆口,賀憶城你就先躺半年吧。
說罷即熙拍拍冰糖的腦袋:“冰糖我們走。”
冰糖歡快地叫了兩聲,乖乖地跟著即熙走出了房間。
思薇站在門口看著這一狼一人的背影,不禁有些恍惚。
這位師母在堂上出言不遜大罵鬱家少主,發現她藏著陌生人又隻要一點兒好處就替她隱瞞,真是行事無拘無束,匪夷所思。可冰糖和師母關係卻很好。
或許是因為師母很像那個人。
那個滿嘴謊話,騙了他們所有人的家夥。
思薇咬咬唇,回頭打開櫃子看向裡麵那個的男人,她不輕不重地踹他一腳。
“你快起來,我有事要問你。”
“要不是沒法問那個騙子了,誰會救你……這個半死不活的家夥。”
思薇氣得心口都疼,不知道是在氣那個死去的騙子,昏迷不醒的賀憶城,還是在氣自己。
櫃子裡這個已經是她唯一能找到的,可以回答她疑問的人。
雎安答應幫即熙補課之後,接下來的幾天裡都忙於接待處理宴會來賓的諸多事宜,待五天之後才稍微閒下來。
於是這五天裡,弟子們就吃驚地看著新來的師母大人天天一早去倒立,跑步,練劍,然後——挑戰武科榜前幾名的弟子,互有輸贏。
如此奮發圖強,讓弟子們都不好意思偷懶了。
柏清和雎安討論處理宮中事情的時候,柏清就忍不住提到這位師母。當日她在殿上大罵鬱家少主,弟子們已經目瞪口呆,現如今又非得以二十四歲高齡準備大考,如此勤勤懇懇,人人都說蘇寄汐是個怪人。
“我之前與師母有過幾麵之緣,隻覺得是有些傲慢的千金小姐,沒想到她這麼……勤奮好學,不拘小節。”柏清感歎道。
雎安寫字的手頓了頓,他把筆準確地放在筆架上,說道:“師兄,你看她練武,可有功底?”
“在我看來沒有什麼功底。雖然師母招式很標準,但是氣息和身體都沒有被訓練過。不過聽說師母從前常跳舞,身體比較靈活輕盈,若真的勤勉練習應該大有提升。”
“也就是說,她從前不曾習武?”
“應該不曾,怎麼了?”柏清有些奇怪。
雎安笑笑,答道:“沒什麼,隨便問問。”
作者有話要說:雎安隻是摸到馬甲邊,真正掉馬還早,各位稍安勿躁!
小賀同學閃亮登場,我有預感他以後人氣會和雎安一較高下,h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