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賭坊(1 / 2)

小廝還繪聲繪色地跟思薇描述了賀憶城在紅仙樓的各種風流韻事,說何爺真是風月場上的一把好手。紅仙樓的顧琴姑娘,方圓十裡最有名的才女,彈曲吟詩青州之內莫有能敵,平日裡最是高傲不輕易接客。遇見何爺不過三日,就完全被迷住了,日日盼著何爺能去找她,為此還和樓裡的宋仙仙姑娘爭風吃醋。宋仙仙姑娘原本就以歌舞出名,是個潑辣直率的性子,更是放出話來直言何爺是她心中最愛。

紅仙樓的雙璧都栽在何爺身上,可真叫人豔羨。

思薇聽了直皺眉頭,喝完茶就拎著劍直奔百喜賭坊而去。

百喜賭坊位於奉先城內最繁華的街道上,金碧輝煌十分闊氣,一看就是個銷金窟,進賭坊就得先交一筆叩門費。思薇一進百喜賭坊,就發現青天白日的賭坊裡卻不見日光,倒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若是置身此處怕是要不辨日夜不計時日,沉溺賭局之上不可自拔。

她在諸多衣著華麗人群中穿梭,各個賭局上人聲鼎沸好不熱鬨。思薇找了半天,才在人群中發現賀憶城的身影。

他易了容保持著“何弈”的樣貌,身著紅衣坐在一張賭桌之前。賭坊裡令人炫目的燈火之下,他微微眯著眼睛像是有些困倦,托著下巴漫不經心地望著眼前的牌局。思薇悄悄走近,就聽見身邊之人竊竊私語:“陸少爺跟何爺玩六博居然敢出老千,此番陸少爺押了陸家小半個身家的賭注,何爺背後又是百喜賭坊坊主,這可有好戲看了。”

賀憶城敲著桌子,微微一笑:“我早說這座城內六博應當沒人能贏我,少爺偏不信邪押這麼多身家,眼見著要輸了又出千,何必弄得這麼難看呢?”

那陸少爺看起來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大約是常年出入賭坊不見天日的原因,看起來氣色不好又瘦弱。他麵上一陣紅一陣白,站起來咬牙道:“你說得倒輕巧,大家都說你何弈賭技高超手氣極好,自打來了百喜賭坊之後便常贏不輸,甚至得了賭坊坊主青睞。可賭桌之上哪裡有常贏不輸,你手上就沒貓膩,你就沒出老千?”

賀憶城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酒,抬眼笑眯眯地看著陸少

爺。

“我沒有啊,陸少爺空口白牙就想給我安作弊的罪名,您剛剛可是被我逮住,在眾目睽睽之下出千,在場所有人都能證明。您還想抵賴不成?我聽說百喜賭坊的規矩,出千可是要賠十倍的。”

陸少爺麵色一僵,索性破罐破摔道:“我不服,在座各位就真的信他何弈隻是賭技高超,就沒有出千作弊麼?他這般來曆不明的人,怎可相信?”

在場眾人竊竊私語,坊主雇傭的小廝打手們已經消無聲息地圍了過來,賀憶城似笑非笑道:“陸少爺,你這樣輸不起可是我最討厭的。幸而我如今因為些緣故要修身養性,就不與你計較了。這一局的賭資是坊主給我的,那後續諸事就交給坊主來收拾吧。”

說罷賀憶城站起來,整好衣服伸了個懶腰,拍拍身邊打手的肩膀。他以近乎天真無邪的笑容說道:“替我帶句話,不管陸家怎麼賠,若是十倍少一個子兒,以後百喜賭坊的門我就不會再進了。”

思薇感覺到一陣輕微疼痛,近來她偶爾就會有這種刺痛感,因為非常微弱而且轉瞬即逝,百忙之中她就沒怎麼注意。

如今看來,這居然是因為與賀憶城相連的祝符而產生的刺痛。思薇見賀憶城擺一擺袖子準備離開賭坊,便遠遠地跟上去,想看看他除了賭坊裡的事成天還乾些什麼。

百喜賭坊外是奉先城最熱鬨的街道,賀憶城就背著手在人流中悠哉悠哉地走著,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招呼,似乎不少人都認識他。他問一個買瓦罐的大爺道:“這個時候奉先城什麼地方最熱鬨啊?”

“那自然是百喜賭坊了。”大爺不假思索地回答。

賀憶城搖搖頭,似乎覺得頗為可惜:“我剛剛從那裡出來,還有什麼彆的熱鬨地方?”

大爺想了想便伸手一指不遠處的紅仙樓,說道:“不是賭坊,那就是紅仙樓了,奉先城最有名的兩個熱鬨地方嘛。”

“唉,我最近都在這兩個地方待著,著實是有些膩了,不過多謝大爺。”賀憶城笑笑,從袖子裡掏出一塊銀錠放在大爺的攤子上,說道:“給您的酬勞。”

大爺攤子上的瓦罐全賣了估計也抵不上這塊銀錠,他喜出望外連連道謝。思薇吃驚地在不遠

處看著這一幕,不過是彆人隨口回答了個問題,賀憶城居然就給他一塊銀錠。這般揮金如土,怪不得名聲在外這麼多人都認識他。

這人總是向她哭窮,一麵哭窮一麵揮霍,真是讓人火冒三丈。

思薇遠遠地跟著賀憶城到了他所說的紅仙樓下,他揮一揮袖子就走了進去,思薇的身影卻僵住了。

因為尚在午後,青樓前人流並不多。思薇麵色紅白變換地看了這座紅綢裝點雕欄畫棟的銷金窟一會兒,然後果斷地轉身準備離開。

“思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