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79章 想她想得心發疼(1 / 2)

和離後他跪了 若詩安軒 14314 字 9個月前

第79章

謝雲舟不敢惹江黎生氣, 見她臉色沉下來,乖乖後退站好,那站姿像是在金鑾殿上聆訊似的,胳膊搭在身前, 肩背挺得筆直。

乖得不行。

他這副樣子若是給方才在禦書房裡的眾人看到, 指不定怎麼腹誹呢, 畢竟方才他同人爭得麵紅耳赤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險些把右相氣暈過去。

右相便是趙雲嫣的父親, 趙昌,爭論的便是消減各地藩王兵力的事,趙昌的意思,各處藩王在開國時期都有不小的功勳,草率消減兵力不妥。

天子聽罷, 眸光落在了謝雲舟上, 問道:“謝愛卿以為呢?”

謝雲舟得天子器重, 想法同天子一般無二, “撤藩之事勢在必行, 右相百般阻撓怕不是同那些藩王有什麼私交吧。”

此話一出, 趙昌高呼一聲, “聖上明鑒。”便屈膝跪在地上,聲淚俱下表著忠心。

謝雲舟眉梢蹙起,懶得聽他唱戲,片刻後出了禦書房, 哪裡也沒去便來了江黎這裡。

江黎見他還算乖順, 冷意也淡了些許,瞧著他肩頭濕漉漉的,便命金珠拿來帕巾。

謝雲舟不知是被趙昌刺激到了, 還是意識到江黎不會真同他生氣,神色又多了幾分鬆弛,睨向江黎時,黑眸裡溢出笑意。

“阿黎,你近日可安好?”其實他還有話想問,問她可有想他。

他是想她想的心都疼了,可話到嘴邊又停住,不能這般問,阿黎臉皮薄會生氣的。

金珠把帕巾送來,江黎接過給了謝雲舟,他伸手接時,指尖若有似無碰觸到她的手指。

眉宇間的笑意又加重了幾分,心尖也像是這般被撓了一下,有些癢也有些麻。

他舍不得抽回手,指尖捏著沒動,就那麼直勾勾睨著江黎看,好像要把多日的相思悉數看回來,眼睫都舍不得顫一下。

他這副盯人的神情著實讓人害羞,江黎頭偏轉看向了窗外,初冬的第一場下的並不是很大,雪花落在樹梢壓彎了些許。

謝雲舟想起了他昨夜做的那個夢,也是雪日,他單臂環著江黎同她一起賞雪,她輕軟的氣息拂麵而至,他克製不住地吻上了她的唇。

沒有太用力,而是淺淺磨著,直到她輕溢出聲音。

那個夢,讓謝雲舟後半夜直接失眠了,瞪著燭光久久不能入睡,最後衝了涼才好了些許。

但也隻是好了那麼一點,心像是被火烘烤著,他恨不得立刻回到燕京城。

謝七也沒睡好,他想了銀珠,想起她含羞帶笑的模樣,和謝雲舟一個屋內一個屋外,害起了相思。

江黎率先打破了沉靜,隨口問道:“你事情辦得如何了?”

她就隻是隨意問問,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豈料,謝雲舟偏往那條曖昧的路上帶她。

眼尾淡挑問道:“阿黎是在關心我嗎?”

江黎被他問的一愣,眼睫輕顫著說:“沒有。”

昔日謝雲舟聽到這話大抵會難過很久,但現下他學聰明了,會分辨哪些是真話,哪些時口是心非。

他的阿黎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謝雲舟淡笑回:“辦好了,聖上很滿意。”

謝雲舟本欲告知江黎,關於她的身世他又有了些新眉目,他相信很快真相便可以浮出水麵。

但他這人向來報喜不報憂,尋思須臾把話又咽了回去,還是有了消息再知她的好。

兩人再度沒了話講。

其實講不講話謝雲舟都不介意,單是這樣睨著她,他心緒便似那泛在湖麵上的舟兒,左晃右晃,蕩漾不停。

風吹來時掀起了陣陣漣漪,他便在這漣漪中春心浮動。

謝雲舟抬手去擦兩側肩膀,擦拭完肩膀又去擦身前,今日的雪雖不大,但架不住他一路的長騎行,再小的雪淋久了,也能打濕衣衫。

身前身後都拍打完後,他欲把帕巾放下,江黎見狀開口道:“等等。”

謝雲舟停住,挑眉道:“有事?”

江黎打量著他發絲上的雪花,本欲不理會的,但到底沒忍住,走近,伸出手,“給我。”

謝雲舟不知她要何物,遲疑的,伸出手,然後放在了她掌心中。

“……”江黎一陣羞赧,眼睫輕顫著道,“誰要你手。”

謝雲舟問道:“那你要何物?”

江黎杏眸裡染了潮意,眼底氤氳蒙蒙的,“帕巾。”

言罷,她抿抿唇。

謝雲舟把帕巾遞給她,她仰起頭,隨後道:“你低點。”

謝雲舟不疑有他,立刻照做,奈何他身量太高,江黎還是夠不到,“再低點。”

謝雲舟身子前傾,頭又低下很多,脖頸順勢蜿蜒出一抹弧,淡淡的薄光拂在上麵,像是浸了玉色。

他眼尾上揚裹挾著淡淡的笑意,眼神有些許勾人。

江黎沒看他,一直盯著他頭,指尖攏著帕巾在有雪的地方輕輕拂了拂,擦拭的有些晚,濕意已經侵沁進了發絲裡。

她道:“將軍衣衫濕著還是趕快回府的好。”

府裡又無人惦念著他,他回去做甚,“無妨,吹吹風便會乾了。”

江黎聽著他說的話,眉梢皺起,巴掌大的臉上像是攏了一層烏雲,“將軍是忘了身子有傷的事了吧?”

她不提還好,她提了,謝雲舟腰側那裡還真痛了下,這傷是前幾日在武縣同人廝打弄出的,傷口不大就是深。

那些血突突冒出來的時候,可把謝七嚇壞了,拎著大夫衣領進的家門,就怕回去晚了,謝雲舟有個什麼好歹。

好在有驚無險,但還是痛了幾日,今日才稍微好了些許,此時衣衫濕漉漉的裹著那,黏糊糊的感覺又不大好了。

謝雲舟一向報喜不報憂,便是不好,他也不會拿來講。

江黎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這副什麼都不講的樣子,說起來是不想讓人擔憂,實則該擔的憂一樣也沒少。

她淡了些,“將軍隨意吧。”

言罷,帕子一扔,喚了聲:“銀珠。”

銀珠推門坐進來,“小姐。”

江黎道:“我餓了,去做些麵條來吃。”

江黎從未有過間隙裡用膳的時候,銀珠狐疑打量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麼,點點頭:“好,奴婢馬上去。”

出門後,她又折回來,“小姐奴婢忘了,將軍是不吃蔥花對嗎?”

她哪裡是忘了,而是故意問的。

江黎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說,明知故問嗎?

銀珠拍了下腦門,“奴婢又想起來了,將軍不喜歡吃蔥花。”

江黎看著銀珠遠去的身影眉梢挑起又放下,這丫頭,越發吃裡扒外了,回頭得好好訓斥訓斥。

銀珠之所以這般也是知曉江黎並非真的厭煩謝雲舟,隻是還礙於之前的傷心事一時理順不清心意而已。

再者,謝七自從回來後便一直講他們在武縣發生的事,真的很驚險,銀珠不免動容了幾分,決定推波助瀾一下。

須臾,江黎走到案幾前拿起話本看起來,謝雲舟坐在椅子上,傾斜著身子凝視著她。

看得累了,他單手托腮繼續盯著江黎瞧,宛若彆苑門口那尊盯著一處的石獅般,眼眸眨都不眨。

像是把人含進了眼底,小心翼翼的珍藏著。

謝雲舟對於眼下同江黎的相處方式還是很滿意的,前段日子他太急迫了,忘了要循序漸進,惹江黎生了厭,現下他不敢了,隻想慢慢地等著她想通。

一日也好,一月也好,一年也好,十年也好,他都等。

他是她的,即便等上一輩子也心甘。

謝雲舟這般想法可不能給軍營裡的將士門聽到,因為昔日他曾借著酒醉說過誑語。

他,謝辰硯不求家眷隻求百姓安康。

但現在他改了,他求家眷,也求百姓安康。

萬家燈火,他亦想有一盞是為他額來而亮。

他貪心嗎?

或許吧。

識的了情愛的滋味,又有幾人能做到不貪心呢。

謝雲舟看著看著眼睛慢慢闔上,有段日子他是害怕做夢的,因為夢裡都是殺戮,可這會兒他喜歡了。

心尖尖上的那道纖細身影會出現在夢裡,會攏著他的脖頸喚她,阿舟。

喚他辰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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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卿趕到彆苑時,謝雲舟還在睡著,她推門進來,剛要說話,瞥到了側踏上的身影,掩唇愣住,半晌後,她走到書案前,輕聲問江黎,“謝雲舟怎麼在這?”

江黎道:“ 說是無處可去然後便來這了。”

何玉卿挑眉,嘀咕:“你信他說的無處可去?”

將軍府不提,便是私宅他也有幾處呢,怎麼會是無處可去。

“不信,”江黎淡聲道,“但人睡了,總不能趕出去。”

何玉卿聽著這話有些許不對勁啊,那日她留在彆苑過夜,還同江黎說起了謝雲舟,她表情很淡,淺淺應了兩句便說其他了。

同今日一點都不一樣。

“怎麼?決定原諒他了?”何玉卿問道。

江黎手指一頓,抬眸睇向他,淡聲道:“沒有。”

說原諒還太早,她隻是……

莫名的,她也理順不清她是何意了。

何玉卿見她眼神有些閃爍,也不逼她了,道:“人總歸要要向前看的,謝雲舟這段日子表現還不錯,可以考慮看看原諒他。”

“不過,不能太快原諒,不然,他會以為你好糊弄呢。”

這話何玉卿似乎說過,江黎淺淺勾了下唇,“嗯,好。”

何玉卿說話還算中肯,順帶提了些關於謝雲舟的事,“其實吧,這一年來謝雲舟改變挺大的,便是你真原諒他,我也會支持你的。”

“對了,你可能不知,咱們的幾處鋪子都是他的。”

江黎愣住,“什麼?”

“我也這是剛知曉的。”何玉卿說道,“怪不得租金那樣少,原來謝雲舟是房主,聽聞他之所以瞞著,是怕你不同意租用他的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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