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91章 結局中 磨人(2 / 2)

和離後他跪了 若詩安軒 20910 字 9個月前

謝雲舟那般的人很難不讓人喜歡上,加之這段日子來他對江黎做的這些舍命相救的事,何玉卿也不排斥他,附和道:“阿黎,你有了喜歡的人我也為你高興。”

“你不覺得我和他……”

“謝雲舟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謝雲舟了,他為了救你幾次不顧自身安危,世間又有哪個男子能做到。”何玉卿道,“我不會看錯人的,他是真心喜歡你,把你當命一般愛護著。”

江黎因何玉卿的話動容,眼瞼垂下,眸光再次落在了腕間的串珠上,耳畔依稀響起他的說話聲。

“阿黎,戴著它,就好似我日日夜夜陪在你身邊。”

不其然的,她想起了他說這句話時含情脈脈的眼神,黑眸裡盛著光,而她矗立在光澤深處,被緊緊簇擁著。

江黎情不自禁勾了下唇角,問何玉卿,“你當真這般想的,不會是謝雲舟要你做說客吧?”

她無心一問,倒問的何玉卿啞口無言了,她抬手撓了下臉頰,頭轉向一側,眼睫顫著說道:“當然是我的真心話了,謝雲舟怎麼可能找我說這些,他便是找,我也不會允啊。”

這話何玉卿說的有些虛,謝雲舟確實找過她,也確實同她談了很多,他希望她能幫助他。

當然,何玉卿之所以肯幫他,可不是因為他找她,而是被他的心意打動,就像她說的,世間不是哪個男子都能為心愛的女子做到命都可以不要。

偏偏的,謝雲舟做到了,數次剜心取血救江黎,單是這一點已然叫何玉卿折服了,更何況還有後麵那一樁樁一件件,那次不是把命懸在了褲腰帶上。

他為何那般不要命,還不是因為喜歡,他喜歡江黎,願意為江黎去死。

何玉卿每每想到這裡,都會無比動容,沒忍住,替謝雲舟說了幾句好話,“阿黎,能遇到喜歡的人不易,一定要珍惜。”

言罷,江黎直勾勾睨著她,什麼也不說,就那般看著她。

何玉卿抬手摸摸臉,“怎麼了?”

江黎道:“你勸我頭頭是道的,那你同我兄長呢?你又做何打算?”

“我,”提到江昭,何玉卿心跳快了好多,眼神閃爍道,“我們怎麼了?”

“還說呢,為何不見我兄長?”今日一大早江昭便來了彆苑,見到江黎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經不住江黎追問,便把思慮的事都講了出來。

說何玉卿又不理他了,也不見他,他不知發生了何事,隻能求江黎想想辦法。

江黎見他急著出來,氅衣都未穿,先是命金珠拿來新的氅衣,然後命銀珠備好早膳,邊用邊詢問了些什麼。

早膳後,她道:“兄長莫急,我會問明阿卿的。”

江昭也會急了,語氣裡也透著一絲迫切,“好好好,那你趕快去問。”

江黎收回思緒,再次問何玉卿,“你不打算講給我聽嗎?”

“講什麼?”何玉卿難得拘謹,今日有些拘謹的過分了,她似乎在掩飾什麼,“沒什麼好講的。”

“喝醉酒那夜,聽聞是我兄長把你送回去的。”江黎挑眉道,“那夜到底發生了何事?”

何事?

總歸是讓人臉紅心跳加速的事。

“沒沒發生什麼。”何玉卿哪好意思講,搖頭道,“真沒什麼。”

看她這副樣子也不像是沒什麼的,江黎理了理衣袖,眼瞼垂下,“既然你不講,那我隻好問兄長了。”

“你彆問。”何玉卿攔住江黎,“不要問。”

江黎抬眸睨著她,“不問也可以,那你說說看。”

何玉卿臉色漸漸變紅,“就……”

她唇緊抿,片刻後,道:“就,我不小心親了他。”

那夜的詳細情況是這樣的,江昭把她抱進了馬車裡,何玉卿不乖乖坐著,執意要坐他腿上,男女授受不親,江昭便是再喜歡她,也不敢趁她喝醉酒造次,直言拒絕,“不可。”

語罷,何玉卿竟然哭了起來,起初是小聲哭泣,後麵是大哭,江昭見狀慌亂起來,手足無措的哄人,“彆彆哭,彆哭。”

他不說還好,說完何玉卿哭得更凶了。

江昭情急之下,把何玉卿攬進了懷裡,緊緊抱著,拍打她的背安撫,“彆哭,彆哭。”

她再哭下去,他心都要碎了。

何玉卿還真不哭了,征愣半晌後,從他懷裡退出,淚眼婆娑睨向他,四目相對,似有火花燃起。

江昭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尖顫著落在她臉頰上,他發誓,他隻是想碰觸她的臉頰,沒想做其他。

何玉卿酒勁上頭,卻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在他指尖落在她臉頰上時,手覆上了上去,另一手扯住他的衣襟,傾身湊近。

她吻了他。

江昭當場石化。

何玉卿有時候很恨自己記性那般好,為何就不能像江黎那樣,酒醒後就都忘了呢。

相反的,她不但沒忘,還記得很清楚,每個細節都記得了心裡。

她記得,是她主動的,她夠不到他,還連著扯了兩次,親吻的也很笨拙,咬了他的下唇。

他溢出了聲音,她非但沒停止,還越發大膽,舌尖悄悄探了出來,勾著他一起沉淪。

何玉卿不敢想了,她怕再想下去,她都不能活了,酒害人啊,瞧瞧她都乾了什麼事,活似一個登徒浪子。

江黎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何玉卿雙手捂上臉,聲音含糊道:“你什麼也不要講。”

她都羞死了,她是真沒料到自己會做出那般大膽的事。

“那你打算怎麼辦?”江黎拉下她的手,“就這麼一直躲著不見人?”

何玉卿眼睫輕顫,試探問道:“可以麼?”

“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行。”

江黎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行什麼,當然不行。”

何玉卿一臉委屈,“壞阿黎,你都不幫我。”

江黎淡笑道:“誰說我沒有幫你,我幫你了啊。”

她努努嘴,門外傳來聲音,接著門被推開,有人徐徐走了進來,江黎道:“你們好好談,我去外麵看看。”

何玉卿看到江昭腿都軟了,拉住江黎,“彆走。”

江黎道:“我兄長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

“……”她怕她會吃了他。

何玉卿眼睜睜看著江黎走出去,看著房門關上,看著男人一步步朝她走近,猩紅著眸子問她:“是不是打算始亂終棄?”

何玉卿跌坐在椅子上,身子後傾,頭仰高,笑得一臉諂媚,“這是說的哪裡話。”

江昭手抵在扶手上,把人緊緊困在懷裡,努努嘴,“那不妨你說說看,為何躲著不見我,嗯?”

-

江黎不知道他們談的怎麼樣,她從裡間走出,看到了邁步而入的修長身影,一襲白色錦衣,氅衣也是白色,他徐徐而至,柔聲喚道:“阿黎。”

是荀衍。

這幾日荀衍外出辦事,今日才剛回到燕京城,便迫不及待來尋江黎了,江黎含笑迎上,“衍哥哥。”

荀衍給了阿川一個眼神,阿川把手裡的東西遞上,荀衍接過,遞到江黎眼前,“給。”

幾日不見,一見麵便送你東西,屬實叫人吃驚。

江黎微頓,“這是?”

荀衍道:“從曲城帶來的蜜餞。”

“你不是去欒城辦事了麼?”欒城同曲城相距很遠,繞路去的話也得走個兩三日。

“這是我家公子特意繞路給小姐帶來的。”阿川插話道,說完,他瞥見荀衍清冷的眼神後,忙低下頭,退了出去。

荀衍淡笑道:“你彆聽阿川講的,其實就是順路。”

江黎道:“是衍哥哥哄我吧,哪裡順路了。”

荀衍見說不過她,便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來,拿著。”

銀珠走過來,接過食盒,作揖後,退到了遠處。

江黎柔聲道:“衍哥哥下次不要再特意為我做什麼了。”

“怎麼?你不喜歡?”荀衍還是一貫的溫潤,眼神裡含著笑意,“好,阿黎不喜,我不做便是。”

江黎知曉他的心思,不想他越陷越深,一臉歉意道:“衍哥哥不應該隻想著我。”

“阿黎何處此言?”

“衍哥哥值得更好的,阿黎不是那個更好的。”

“我說你是,你便是。”荀衍斂了唇角的笑意,目光定定道,“阿黎便是這世間最好的女子。”

“衍哥哥,你知曉我的心思,我——”

“我明了。”荀衍抬手打斷,狹長的眼眸裡傾瀉出光澤,“阿黎,隻要你沒成親,我便會一直這樣等著。”至死不渝等著。

江黎不知如何勸說,她待荀衍如親哥,不想他難過,更不想他傷心,可到頭來似乎留給他的還是難過和傷心,她聲音發顫,“衍哥哥,我不配。”

“配與不配我說了算。”說話間,兩人從店鋪前麵走到了後麵,後門敞著有風流淌進來,寒風簌簌,吹在身上如同刀絞。

不知何時竟然下起了雪,鵝毛般的大雪飛揚而下,風聲把江黎的聲音都吹散了,“衍哥哥彆這樣。”

荀衍似是沒聽到江黎說的話,側眸含笑注視著她,“一直想陪你賞雪,今日總算有了機會。”

江黎見他如此,便不好再說什麼了,眸光落在外麵,唇角輕勾,“今日的雪好美。”

“是啊。”荀衍沒看雪,而是一直盯著江黎看,在他心裡,任何美景都不及江黎的十分之一,他也知自己太執拗,不應該揪著她不放。

可喜歡了太久,他已經不知道,不喜歡她,是何種樣子了,大抵是生不如死吧。

他怯弱的想,若是時光能留在這處該多好,有雪有風有他還有阿黎,這便是他一直期待的。

然,美夢終歸難圓。

江黎抬腳走出去,伸手接住從天而降的雪花,雪花落在她掌心,須臾間化成了水,隻留下一片水漬。

在她仰頭去看時,頭頂出現了一把傘,她順著那人的手,偏轉過頭,眼底倒映出一張清雋的臉。

劍眉星目,一身紅色官袍,是剛從宮裡出來的謝雲舟。

謝雲舟含笑睨著她,柔聲問道:“不冷麼?”

江黎搖搖頭:“不冷。”

謝雲舟伸手抓住江黎的手,緊緊握在掌中,“這麼涼,哪裡不冷了。”

“你握著便不冷了。”江黎說著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情話。

謝雲舟心情方才是不好的,他看到了荀衍,看他們站的如此近,想起了他們間的羈絆,有些不確定江黎是不是還要他。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在江黎這裡,他沒有任何的優勢,要與不要,都是江黎一個人說了算。

看似短短的幾步路,其實他走的膽戰心驚,心裡做了無數的設想,若是她真不要他了,他該如何?

隻是那個念頭一出現,便被扼殺住,他不能沒有她,他會死的。

他故作鎮定的站在了江黎身側,壓下心底的不適,露出笑容,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慌亂,被萬人敵軍圍堵時,他也未曾這般慌亂過。

簡直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了。

好在,好在,她沒有不要他。

謝雲舟笑笑,“好,我握著,一直握著。”

眼角餘光裡,他和荀衍的視線對視上,兩個男人的較量在無聲中進行,誰都不示弱,定定凝視著彼此。

風在他們之間拂過,好似平靜湖麵上激起千層浪,每一道漣漪都那般駭人,荀衍不會退讓,謝雲舟更不會,江黎是他的,也隻能是他的,其他人休要覬覦。

察覺到洶湧的暗潮,江黎偏頭看看謝雲舟,又看看荀衍,淺笑道:“你們怎麼了?”

衣袖下,謝雲舟捏了捏她的手指,含笑道:“無事。”

荀衍附和:“無事。”

三人並排而立,江黎居於中間,荀衍在左,謝雲舟在右,這一奇景被遠處的銀珠看到,忍不住輕嘖出聲:“都是世間難得的好男子,小姐怕是選誰,都會傷了另個一人的心,還真……挺難辦的。”

不知是她嘀咕聲太大,還是其他,謝七抱胸接話,“世間難得的男子?誰?荀衍?”

他說話語氣酸溜溜的,眉梢淡挑,“那你告訴我,我是什麼樣的男子。”

銀珠見他逼近,緩緩後退,“哪哪有這樣問的。”

“我就這樣問了。”謝七把她抵在了柱子上,眼神嗖嗖的,“你不會是喜歡荀衍那樣的小白臉吧。”

聽聽這是說的什麼胡話,銀珠抬腳踩上他的靴子,重重碾壓,“你,欺負人。”

她踩了他,還說他欺負人,謝七忍著疼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扯進了雜間裡,他要同銀珠好好說道說道。

……

三個人賞雪原本是好的,隻是他們間總有些不對勁,江黎抿抿唇,悄悄打量後說道:“我還有事要忙,你們自己賞雪吧。”

她先後退一步,見他們也齊齊轉過了身,抬手示意,“不用管我,你們自己賞自己的。”

言罷,她轉身離開,走得急沒聽到他們說了些什麼。

隻是後來金珠恰巧路過,把聽來的話告知給了她,“荀公子要將軍放手,說將軍不應該再招惹小姐。”

“將軍言明,這輩子對小姐絕不會放手。”

“荀公子斥責將軍之前不應那般對待小姐。”

“將軍沒惱,還向荀公子表達了歉意。”

謝雲舟的原話是,“曾經的事確實都是我的錯,我承認,但我會改,阿黎待你如兄長,那麼我也便把你方兄長,這話我今日隻說一次,我錯了,且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我會一心一意對她,此生不渝。”

江黎聽完金珠的話,道:“兄長?他也真是敢叫,那衍哥哥呢,有沒有很生氣?”

金珠不敢瞞著,輕點頭,“荀公子很氣,說,誰要當你的兄長。”

江黎輕笑,她就知道會是這般。

“後來呢?”

“後來軍營有事,將軍便先走了。”

金珠小心問道:“小姐,是要同將軍在一起麼?”

江黎不想瞞著金珠,淡聲道:“隻是試試,行與不行,但憑心意。”

言下之意,她心儀他,但未曾深陷,若是察覺不合適,會及時抽身離開。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