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徐訥訥早上醒的時候感覺有點不對,前幾日她也是從床上醒來,但床上除了她沒有旁人,另外半邊都是涼意。她自然是以為衛湛醒來後,嫌她睡腳踏上擋路,便把她弄上了床。

但今日不一樣,她臉朝床裡睡著,分明感覺到有人朝她後腦勺上呼著氣,呼吸一下一下灑在她發尖,連帶著她頭皮都戰栗起來。她還感覺到腰上搭著一隻手臂,指尖觸及她的腹部,姿勢親密到不可思議。

以上種種現象都顯示,衛湛今日還沒醒。

沒醒的衛湛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真真正正地抵足而眠。

察覺到腰上手臂輕輕動了下,徐訥訥嚇得趕緊閉上眼睛裝睡,祈禱衛湛醒了就起身出去。

但是衛湛今日卻是要賴床,看了看外邊天色之後,發現自己手裡還摟著小腰,觸感軟綿,他半眯著眼睛又摟緊了一點。

反正要巡視的地方都巡視完了,諒那郡守也不敢讓人過來打攪他歇息,他昨夜還被懷裡這人鬨得沒睡好,自然該叫人陪著再睡一覺。

衛湛霸道慣了,一手摟著小腰,聽著耳邊那道輕緩中透著慌亂的呼吸,心情沒來由的好,閉著眼道:“不許吵,不許起,陪我睡一會,昨夜被你擾的睡不著。”

這可真是憑空一口黑鍋,徐訥訥忘了自己還在裝睡,黑著臉反駁:“世子,在下睡相極好,莫要隨意栽贓。”

衛湛早已領教過她這有一說一的本事,半點不會看人眼色,也不知以前得罪過多少人。

他輕嗤了一聲,伸手按了下她的頭,道:“我說你有就是有,給我睡覺,不許頂嘴。”

徐訥訥自接手周訥的身體以來,還沒睡得這麼暖和過,手腳都暖呼呼的,被子嚴嚴實實地蓋在身上。屋裡火爐已經滅了,殘留幾絲淡淡的梅花香味。

唔,有點困,不如睡個回籠覺。

再次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身後半邊床這會又涼了,不過能看出來衛湛起身以後還給她掖了掖被子。

徐訥訥覺得,要是衛湛對她沒覬覦,她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這位表裡不一的王世子,表麵上是“莫挨我沒結果”,背地裡居然對一個小太監動手動腳,禽獸!

徐訥訥已經能預想到她的下場——衛湛討厭女人,但他看上了一個女扮男裝的男人。由此可推測,他會弄死這個女人,好掩蓋這樁醜聞。

她懷抱著即將赴死的心情起床,聽到門外院子裡有些響動,大概是衛湛在練武。他練的可比原先周訥練的那幾招花拳繡腿實用多了,拳風似乎能凝成實質,一腳能踢殘一個人。

看衛湛停下站在院子中央,徐訥訥趕緊上前送上熱巾子,衛湛接過慢條斯理地擦自己的手,手指的細縫一一拭過,帶著一種不知名的誘惑。

徐訥訥安靜地看著,覺得這雙手就該是執筆弄墨的,稍有損傷都覺可惜,何況是指腹有那麼多薄繭,她有些遺憾地吐了口氣。

“看什麼?”

她回過神來垂下眉眼,道:“世子的手很好看。”

衛湛似笑非笑地瞥了她的頭頂一眼,將手伸至她麵前,道:“看吧,看清楚些,回去畫張畫給我。”

徐訥訥:?不就多看了兩眼,還得收費?

她不由想起先前在他書房裡多看了兩眼書架,結果被強製要求寫讀後感的事兒,後麵因她感言寫的不真誠還被罵過好幾次……

衛湛此人,報複心甚重。

“今日就算了,東西都收拾完了?”

徐訥訥低眉順眼應了聲是。

“那便趕路吧,天黑前應能到涉水縣。”

衛湛說的涉水縣屬於鬆山郡北邊的嵩嶺郡,再往北還有潞河郡和嘉湖郡,嘉湖郡與周國毗鄰,兩國以溧河為界。也就是說再走個十來天,就能到周國了。

徐訥訥在心底琢磨了下,一時間糟心不已,怎麼就要到周國了?她寧願在路上跟著衛湛巡視郡城,也不想去周國碰見舊人。

因早起還沒用早膳的原因,她心裡那股氣便顯現在了臉上,看著蒼白沒有血色。

在上馬車時還差點因頭暈而摔下去,幸好衛湛提著她的後領,將人直接提了進去,塞到座位上坐下。徐訥訥被他的動作弄得頭暈眼花,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就見眼前多了個食盒。

“誰讓你賴床了?早膳都來不及用,方才還差點摔下馬車,沒得給我丟人。”衛湛嫌棄道,將食盒又往邊上推了推,自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長腿伸得更長,擠占了馬車內大半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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