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輛馬車不是在衛都出行的那種寬敞又舒適的馬車,而是專門為了出遠門而打造,內裡空間大,但都放了些出門必要的東西,車壁極厚,能擋住箭矢攻擊。因此剩下能給人安坐的空間就少了。
衛湛這麼一伸腿,徐訥訥隻能儘力往邊上縮,再打開食盒,裡頭有兩個包子和一碗白粥,熱氣還冒著。
她心裡突然冒出個想法,如果衛湛不討厭女人就好了。這麼一條貼心的金大腿,她肯定抱著不撒手。但如今,她小心翼翼潛伏著,還得做好準備隨時跑路。
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用完一頓早膳,徐訥訥臉色好了些。她感覺在她用完早膳之後,馬車速度一下子快了起來,像是在官道上疾行——應是衛湛吩咐過,在她用早膳時走慢點。
徐訥訥心裡越發動搖,如果衛湛喜歡女人就好了。
但現實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她也就稍稍想了一下,轉頭看見衛湛臭著臉,立馬就把先前的念頭拋在腦後。
看他那模樣,怕是要罵人了。
果不其然,衛湛一跟她對上眼,立馬嫌棄道:“吃完了還抱著食盒做什麼?留著當午膳?過來給我捏腿。”
這是小太監的活兒,徐訥訥在這幾日已經越發嫻熟,能保證把衛湛伺候得舒舒服服,聞言立馬將金大腿扶到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開始捏腿。
衛湛閉上眼睛,姿勢閒散地靠在一個大軟枕上,徐訥訥看著覺得他就像隻貓兒,長得好看,性子高傲,時不時就愛發點小脾氣,熨帖時又讓人喜歡不已。
她似乎有點喜歡這隻可愛的貓,可惜貓主子隻把她當奴才看。
因要趕路到涉水縣,午膳便隻在馬車上用了些乾糧。然後緊趕慢趕,剛好在日落時分進了涉水縣城。這次他們沒有去縣衙找縣令,隻尋了一家客棧直接包下。
坐了一天的馬車,徐訥訥隻覺得整個身子都要散架了,下馬車時又差點摔著,被衛湛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提著進了客棧。
這幾日類似的場景已經出現過好幾次,護衛們已經見怪不怪,安靜地守在馬車邊。隻是前去周國朝賀的還有一位禮部的官員,一看王世子竟親自出手提著小太監,又因前幾日看見這主仆倆過分親密,登時就覺得自己怕是要搶一搶禦史的職責。
“世子,您怎好親自提著這小太監?那等無根奴才,得給您做腳踏才是。”
衛湛斜了他一眼,道:“我不提,那李大人你來提著這小太監?”
李大人略有為難,他是個書生,哪能提得動這麼大個活人。而且聽世子說話間隱有怒氣,他是個人精,當即不敢再提,沉默地退到一旁,找另一個鴻臚寺官員說話去了。
徐訥訥敢打賭,肯定是在說她壞話,因為她鼻子癢,隨即就打了個噴嚏出來。
衛湛將她放下,打量了下她裹得跟頭熊似的穿著,問道:“暖玉戴了嗎?”
徐訥訥醒了醒鼻子,語帶氣音道:“戴了。”
衛湛又伸手去抓她露出來的手,觸手可及的微溫的暖意,但因他的手很暖,而徐訥訥的手沒有那麼暖,因此他感受了下,隻覺得那隻手還是偏涼了些。
“先去用點熱湯。”
熱燙香濃的雞湯很快送上桌,每個人都喝了一大碗,客棧大堂內隻有他們這一行客人,也不必顧忌擾了旁人,因此用餐頗為適宜。
徐訥訥烤著火用完膳,一進屋內就聽衛湛吩咐道:“讓人打些水來,我要沐浴。等我沐浴完,你也可以泡一泡。”
她身子一僵,前幾日衛湛沐浴時都在另外的房間,也不用她伺候,而她不敢沐浴,每回都是趁著衛湛不在的時候,打兩盆熱水擦擦身就算了。
“快些去。”
她趕緊下樓尋了掌櫃,不多時就有侍衛提了水上樓,等灌滿那一人高的木桶,徐訥訥也跟在侍衛身後出了門。衛丙守在門外,看見她出來便道:“你該伺候世子沐浴。”
徐訥訥甩了他一眼,懶得理,誰知裡頭衛湛似乎聽見了,揚聲喊她:“小徐子進來。”
徐訥訥:“……是。”
她進屋時正好瞧見衛湛脫衣,上半身緊實的肌肉露了出來,肩背處竟有一條長約兩寸的傷疤。她登時倒吸一口涼氣,衛湛的身材無疑是極好的,往常穿得衣冠楚楚的竟看不太出來。
聽見她吸氣的聲音,衛湛半轉過身,唇角翹起,眼底是燦然笑意,止都止不住:“你看什麼呢?”
燭火下,他的臉似白玉般精致俊秀,與他的身材形成極大反差,但徐訥訥又覺得他應該就是長成這樣的。
陌上人如玉,世子世無雙。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赤兔麥城送忠魂小天使灌溉的營養液=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