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衛湛側著身,徐訥訥能清楚地看見他的腹肌,她不自在地牽了下唇角,問道:“世子,您有什麼吩咐嗎?”

衛湛手裡還拿著剛脫下來的衣裳,掂了兩下道:“過來伺候我沐浴,還得我過去請你?”他吩咐人時慣常喜歡用語氣嘲諷的反問句,聽得人牙癢癢還不能反駁,當然這個目前來說隻針對徐訥訥一人。

徐訥訥上前接過他手裡的衣裳,轉過身搭在旁邊的屏風上,待她轉回身,就見衛湛光著腳已經在脫褲子了,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衛湛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手在褲腰上停頓了一會兒,擰著眉道:“你轉過去不許看。”他倒是不介意人看,但總怕自己身體健全,從而讓這個小太監心生自卑。作為主子,還是得顧念著下屬的心理。

徐訥訥卻是鬆了一口氣,要是真看見了,她不能保證自己還保持得了呆板的麵癱臉。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消,隨後是身體入水的聲音,衛湛叫她:“過來給我捏肩。”

他往常是不喜有人近身伺候的,但這幾日得了樂趣,有個人在旁邊供欺負,這滋味實在令人上癮。

“晚上沒吃飯嗎?用力一點。”

“你捏到哪裡去了?你那是捏肩嗎?你是不是在摸我?”

“嘖,跟撓癢癢似的。”

徐訥訥木著臉,對他花樣百出的嫌棄充耳不聞,隻姿勢嚴謹地進行著手上的動作。她前世倒真學過按摩,力度和動作都是極為標準的,給彆人捏過收到的都是好評,就衛湛在那瞎嚷嚷。

衛湛如白玉般的肌膚在熱水蒸騰下現出粉色,而肩背那一片皮膚又顯得格外的紅——被徐訥訥捏的。

彆聽衛湛嘴裡說的“跟撓癢癢似的”,徐訥訥是下了大力氣,頗有技巧地按壓穴位,等按完一輪,手累得都抬不起來了,手指差點抽筋。

衛湛隻覺得身體通暢,滿身疲累儘數消解,轉過身來,手臂趴在浴桶邊沿,自下而上看著眼皮半耷拉著的徐訥訥。這個角度看去,徐訥訥麵上線條顯得十分柔和,連耷拉的眼皮都透出幾分繾綣。

“你以前也這麼伺候你主子?”

徐訥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勉強想起自己修改過的人設——因與周國大公子有些相像而被提拔為他的影衛,性子羞澀內向,是個小太監。

作為小太監,自然應該是伺候過人的,因此她點了點頭。

卻不想原本神情愜意的衛湛一瞬間變了臉,冷冷地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難怪這麼會伺候人,隻是力氣跟撓癢癢一樣,有什麼用?”

徐訥訥不答,趁著他黑臉時,突然伸出手指在他鎖骨處輕輕按了一下,猝不及防一聲輕吟從衛湛喉嚨裡往外躥。

衛湛:“……”

徐訥訥也:“……”她不是故意的,隻是剛好瞧見他那裡有滴水珠往下滑,一下子沒忍住手欠。

衛湛的臉色一時間黑紅黑紅的,想要發火又沒什麼底氣,憋屈了半日,隻憋出來一句:“去把我的衣裳拿過來。”

徐訥訥懂了,原來在某些方麵來說,這就是一隻紙老虎。貓兒氣勢是足的,隻是撓人時還是會下意識收起爪子。

她可真是太喜歡這隻貓了。

衛湛在出浴前還是說了一句“轉過身去”,瞧著小太監規規矩矩地背對著,他才拿了中衣穿上,吩咐道:“我去躺會兒,你叫人抬水下去。今兒趕了一路,你也洗洗。”

徐訥訥出了門就讓掌櫃又開了一間房,掌櫃為難,整個客棧都被包了,其他房間也都住滿了,這會哪還能騰出一個房間來?

在她要房間的時候,禮部的李大人正好經過,聞言就黑了臉:“就算是王世子的奴仆,也沒有多開一間房的道理,你是要做什麼?”

李大人已經認定她心存不軌,就算不是,一個奴才竟然想要單獨開一間房,那也是驕奢淫逸、恃寵生驕,枉顧規矩禮法。李大人作為規矩法度的推崇者,最是看不得這種行為,登時就想先把這壞規矩的小太監抓起來,扔到柴房去!

徐訥訥一眼就看出他心裡在想什麼,在心裡斟酌了下柴房和上等客房的差距,還是堅決選擇上等客房,畢竟晚上還有人幫忙暖床。

既如此,她便賠了笑臉道:“李大人,是世子要奴才過來的,隻是世子要做什麼卻是不知。做奴才的哪能乾涉主子的意思,望李大人見諒。”

李大人不知信了沒信,皺著眉頭在她身上來回掃了幾眼,覺得以這小太監的膽子應該不敢撒謊,哼了一聲轉身去尋鴻臚寺的孫大人去了。

徐訥訥不敢在樓下耽擱太久,確定沒客房之後還是回了衛湛的那間房,一進門就瞧見木桶裡的水熱氣蒸騰,顯然不是衛湛先前用過的。

衛湛的聲音適時響起:“我看你下樓去了,就讓人儘快換了桶乾淨的水,趕緊洗洗過來睡覺。”

床和浴桶之間隔了扇屏風,隻是那屏風透光,不管站在哪一邊,燭火能把人的身體曲線全映照在屏風上,另一邊的人都能瞧見。

徐訥訥不敢冒這麼大險,神色整肅道:“奴才不敢在世子屋內沐浴,怕汙了您的眼。”

衛湛原本坐在床頭,手裡拿著本書,間或翻一頁,看上去氣質溫柔眉目如畫,隻有眼尾那條疤,損了一兩分美貌。

不過徐訥訥不是看臉的人,半點不受影響,木著臉任由衛湛打量。

“所以你方才是要多開一間房來沐浴?”衛湛食指在下巴上摩挲,思考了會兒,覺得這小太監膽子不小,“還敢撒謊說是我讓你去的,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他輕嘲了幾句,大手一揮,像是施恩般的語氣:“不用怕汙我的眼,我不看你。你跟白斬雞似的,有什麼好看的?”

徐訥訥蹙起眉頭,額上便現出幾條淺淺的紋路,她麵上還戴著那層麵具,這張臉和原來那張臉有六七分相像,但細節處不同,線條更秀氣更柔婉,活像一朵白蓮花。

衛湛的耳力再好也聽不到樓下她跟掌櫃的談話,應是他身邊的暗衛,在樓下偷聽她說話,又上樓打小報告。應該不是衛丙,衛丙一直守在門口,那就是甲、乙、丁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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