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衛柿子主動問要不要啃,徐訥訥第一反應就是有詐,但是這話太有誘惑力,就算是有詐,她也沒忍住在心裡糾結——啃還是不啃?啃的話,那要啃哪裡?

她還在猶豫,衛湛已經等不及,不滿地把她手上果脯都拿了過來,隨手往後丟在桌上,逼問她道:“快點,過了這村兒可沒這店兒了,要不要啃?不啃的話——”

他故意停住,留下好大一片空白供徐訥訥衍生出無限可能。

徐訥訥噗嗤一聲笑出來,還沒見過這麼急不可耐的,竟然連鄉野俗語都說了出口。她佯裝思索,反問回去:“世子,您這是什麼意思?”

衛湛氣急,瞪著眼看她:“你還跟我演?一個字,啃不啃?”

剛剛明白自己心意的毛頭小子,最是希望能夠和喜歡的姑娘心意相通,好不容易發現姑娘可能真的有相同的心意,一邊在心裡喜不自勝,一邊還是尚存疑慮,生怕自己看錯了。

雖然在衛湛看來,看錯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他喜歡的人總是要喜歡他的。

徐訥訥認真地看他,突然語出驚人:“衛湛,你是不是喜歡我呀?”她思想還是不同於這個時代,遇見這種事,還是直言問出了口。

她想,如果衛湛隻是將她當姬妾一樣逗弄,那她肯定得把自己的心看嚴實一點;如果衛湛有點喜歡她,就算隻是一點點,她也要爭取一下,至少不會留下遺憾。

在她似乎能看透一切的澄澈目光下,衛湛鬨了個大紅臉,那紅是一點點從耳朵尖蔓延至臉頰的,襯得他如玉的麵龐好似染了雲霞。

“你個小姑娘怎麼、怎麼把喜歡什麼的就掛在嘴邊上?害、害不害臊?”他眼神亂飛,就是不敢看徐訥訥,撇開眼神後還惡聲惡氣道,“喜、喜歡又怎麼樣?”

徐訥訥總算明白,怎樣才是用最狠的表情和語氣說出最慫的話來,衛湛給她做了親身示範。

心情一下從穀底蕩至高峰,高峰頂上是暖風拂麵,兼有花香襲人,鳥鳴聲聲。她唇角揚起,忽湊近他道:“喜歡的話,我就想啃一下‘柿子’了,看看有沒有想像中的甜。要是不甜的話——”

她也故意留白,讓衛湛在一邊暗戳戳地期待又不好意思說破。

等了一會兒,他沒忍住問:“不甜的話就怎麼樣?”

“不甜的話就不要了。”徐訥訥端的是一個冷酷無情,淡淡瞥他一眼,實力演繹‘撩完不娶’,還落井下石,“柿子不甜的話,要來有何用?”

衛湛不樂意,指責她道:“你彆太過分,還沒嘗呢就知道不甜?不行,你先啃一口,看看甜不甜。”

對於他這種送上門來強迫收貨的行為,徐訥訥欣然笑納,張嘴咬了一口他的下巴,然後就被硌到了。衛湛的下巴太硬,還有點細密的胡茬,紮著她柔軟的唇瓣。

她皺著眉頭鬆開,然後下結論道:“嘗過了,不甜,紮人得很。”

衛湛像是小人得逞一般,一把抱住她道:“你嘗都嘗了,不能不要。像人家水果攤上,你咬了一口還不給錢,你看人老板找不找你拚命?柿子不甜也不能退貨。”

徐訥訥被他禁錮在懷裡,心裡滿得要溢出來,腦中思緒卻又亂糟糟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但她能感覺到從衛湛身上傳過來的暖意與歡欣,因此她知曉衛湛此刻是真的很開心。

唔,姑且算他是甜的吧。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屋裡沒有誰率先開口說話,生怕突然出聲打破了這一點安寧。可是外邊的人沒這顧忌,衛丙敲了敲門,死板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來:“世子,錦繡閣和翠玉軒的人送來了一點東西。”

衛湛不滿地嘖了一聲,什麼時候送來不行,偏得這時候。他拍了下懷裡徐訥訥的腦袋,小聲道:“你彆動,我出去看看。”

等他出了門,徐訥訥一下躺倒在床上,抱著被子翻滾,這種感覺很奇妙,莫名其妙的開心,唇角死命壓都壓不下去,連眼角眉梢都是春意。

那個厭惡女人近身的衛湛卻獨獨喜歡她,光是想想,心裡就軟成一片了。

然後她又仔細想了想,其實這也不是無跡可尋,至少在她曾經假作男裝的時候,衛湛對她就對旁的人不一樣。就看他門下一共九個幕僚,偏偏她可以出入他的書房。

可她那時候從來沒往這方麵想過,還覺得衛湛好龍陽,還幾度惴惴不安,生怕被他發現自己是女人而惱羞成怒地殺了。

就算在前幾日,她還想著這人怕是要孤寡一生,命運真是妙不可言。

她沒多久,衛湛就提著兩個盒子進來了,盒子上是顯眼的錦繡閣和翠玉軒的標誌。

“那是什麼?”徐訥訥猜測翠玉軒的大概是定做的那套頭麵,但錦繡閣的是什麼東西?

衛湛將兩個盒子都擺在床上,讓她自己打開去看,一邊好似渾不在意地說話:“我那日看你眼珠子都要貼在上頭了,不給你買還甩臉子。”

徐訥訥好奇錦繡閣的,便先打開了那個盒子,入眼就是一片緋紅以及精致的衣領。

她恍然大悟,那日看衛湛給她買衣裳的架勢挺像個冤大頭的,她便隨手指了人家的另一件紅色成衣,那件衣裳剪裁出色,衣裳上的繡紋巧奪天工,還有珍珠寶石點綴,一看就很貴。

她心裡頓時泛起肉痛:“你真買了?”她當時就是隨手一指,也沒指望衛湛真給買,畢竟那其實是一件鎮店之寶,店家一般輕易是不賣的。

對於她的驚詫,衛湛很是疑惑不解:“你那日不是指著要嗎?不過這不是同一件,那件擺那裡也不知沾了多少浮塵,我讓掌櫃重新做了一件。”

那不是得花更多錢?徐訥訥更加肉痛。

衛湛突然明白過來:“你舍不得啊?你還沒嫁給我呢,就琢磨著給我省錢了?”他臉上的笑意遮掩不住,摸摸她的發頂,哄她道:“我的銀子不給你花還給誰花?”

徐訥訥將那件緋紅裙裝從盒子裡拿出來展開,近看繡紋更覺精巧,不過這件沒有綴珍珠,但精貴程度不減分毫。衛湛的甜言蜜語都沒讓她緩過來,這麼貴的裙子她什麼時候能穿?

她如今的身份是衛湛在路上撿的一個姬妾,上不得台麵,不能跟他出門參加宴飲,平日隻能待在客棧或驛館。等從周國回去,她又得恢複徐慎言的身份,這件漂亮衣裳到時候還不好放她屋裡,可能還得交給衛湛保存。

衛湛也覺可惜:“我還讓她們儘快趕工,就想著上巳節帶你出去走一走,可你現在扭了腳,到時候還是在屋裡休息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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