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1 / 2)

深夜燭火搖曳,映在營帳上的影子親密朦朧, 徐訥訥從一片光怪陸離裡醒過來, 雙眼懵懂無神, 耳邊卻先一步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過了會兒, 聲音隱去, 旁邊人翻了個身, 抬手一揮, 燭火滅了。

她靜靜地等了一會,身旁那人卻還坐著依靠在床頭, 一隻手在她發頂輕撫, 動作間倒是規矩, 並未逾越。

“怎麼就醒了?”摸著她發絲的手停下,換了方向摸上她的額頭, 衛湛彎腰低下頭,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溫聲軟語, “我剛滅燭, 怎麼就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營帳裡雖滅了燭火,但營帳外的火把徹夜長明,在加上澄澈明亮的月光,營帳裡沒掛床帳,徐訥訥也能看得清兩分。她動了動腦袋,掙紮著將自己上半身趴到他大腿上去, 然後才閉著眼睛道:“我腰酸。”

衛湛悶笑一聲,伸手在她腰側揉了起來,還灌了一點內力,讓她四肢八骸都覺得湧入熱流,通暢淋漓,她滿足地喟歎一聲,又發覺比起腰酸,嗓子的問題倒是更嚴重些。

衛湛麵上神情饜足,一隻手輕柔地給她揉腰,另一隻手伸向床邊,執起旁邊茶幾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因徐訥訥不愛飲茶,他營帳裡備的都是白水。

“怎麼這麼沒用?”他一隻手穿過她腰後,將人從被子裡□□放到自己肩頭,捧著茶杯喂她喝水,“我還什麼都沒乾呢。”

徐訥訥漂亮的眸子裡像是浸了一層春水,柔波輕蕩,軟軟瞪他一眼,卻像是春風裡裹挾著細雨,細雨中還有飄落的花瓣,瀲灩旖旎自不必多提。

她身上隻著一件素白裡衣,輕薄絲滑,動作間衣領鬆開些許,露出小半個肩頭,肩頭上還有未消去的紅痕,紅紅的一片,像是雨後初綻的海棠,令人迷醉。

衛湛瞧得眸光一黯,咳了兩聲,頗有正人君子之風地將她肩頭衣裳拉好,低頭在她額角親了一下,小聲哄她睡覺:“累了這許久,該睡了。”

徐訥訥控訴:“禽獸。”

衛湛意有所指:“如何就禽獸了?我做什麼了?”他的手指在她肩頭滑過,指腹下是絲滑昂貴的麵料,卻讓他覺得不如麵料下肌膚觸感的萬分之一好。

怪道有個詞叫做食髓知味。

他如今就像是剛享用過盛宴,腹內卻隻有略微溫飽,迫不及待地渴望著下一次。隻是瞧著旁邊這人柔弱的模樣,短期內怕是沒下一次了。

他心內有些悵惘,低低歎了一聲,心道我禽獸的模樣你還沒真正見過呢。

營帳裡透進些許微光,能隱隱約約瞧見人影輪廓,徐訥訥睜著眼睛不舍得睡去,看著衛湛半邊側影在柔光下如同加了濾鏡,想像著他隱藏在黑暗中的臉上會有什麼表情,會臉紅嗎?

起了好奇心,她的手就閒不住了,伸手就向他側臉摸去。衛湛察覺到她的動作,還向下側身,將自己的臉貼向她的掌心。

“好燙,你是不是在臉紅?”徐訥訥歪頭問他,帶著沙啞的嗓音在夜色裡更顯迷人。

衛湛不動聲色地用內力給自己降了下溫,隻是心頭似有火燎,降溫一時半會的看不到效果。他有些挫敗地低下頭去蹭她側臉,夏天的徐訥訥身上涼絲絲的,抱著極為舒服。

他蹭了一會,就發覺相貼的肌膚溫度逐漸攀升,這下沒降溫,倒是兩人一塊升了溫。

“我想睡了。”

衛湛道:“你睡吧。”

“你這樣我睡不著。”徐訥訥伸手抵住他的臉,在他厚如城牆的臉皮上掐了一把,“你快點起開。”

衛湛定定地瞧她:“你知道為何你睡著後我卻沒睡嗎?”

徐訥訥沉默了一下,猜測:“因為你還在回味。”

衛湛搖頭,一本正經道:“因為你睡著了還抱著我哼哼,哼哼就算了,還一個勁地往我懷裡鑽,不讓你鑽你還生氣,貼著我的臉就蹭。你擾得我怎麼都睡不著,如今卻想拋下我就睡了?你怎麼這麼沒良心?”

徐訥訥對他的指控半個字都不信,冷眼瞧著他在那編,聽他越說越不像話,才出言道:“你胡說,我睡相乖得很,你若是嫌棄我,我就去打地鋪了。”

衛湛悶笑,抱著她滾了半圈,連聲道:“不嫌棄,怎麼會嫌棄,求之不得呢,以後也睡我床上好不好?”

奈何徐訥訥腦子十分清醒,冷靜應答:“不好,我是軍師,怎麼能和主帥一帳?叫底下人看笑話。”

沒能把人哄到,衛湛失望地歎了一聲,手掌扶在她後腦勺上,輕輕摸了摸,低聲道:“睡吧,明日再歇一日,我就得起來了。”他的手在她背上有規律地輕拍,沒多久,就傳出了平穩清淺的呼吸聲。

衛湛卻覺得滿心都是漲的,怎麼也不舍得睡過去,如今都應是病中福利,往後還有沒有這等好日子還得另說。更不要說軍營中耳目眾多,他也不敢太過親昵,怕給徐訥訥引來危險。

他一夜未睡,直至天明時分,軍營裡已經開始早間操練時才閉上眼睛。不過那些兵士都知曉王世子如今正在病中,最好多休息,操練的地方離主帳較遠,傳到營帳的聲音便小了許多。

衛湛睡著前還記得一隻手掌蓋在徐訥訥耳朵上,因而早間徐訥訥是被壓醒的,而不是被吵醒的。她迷迷瞪瞪坐起身來,一聽外邊喊著口號的聲音,就知道軍營日常已經開始。

她趕緊穿好衣裳洗漱好,先出門找軍醫過來給衛湛診脈,軍醫隻瞧了下衛湛的臉色就點頭道:“世子已經無礙,力氣今日便可如常。”

徐訥訥心道這人昨夜力氣就恢複了,應當是沒什麼大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