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張信紙上就是些正事了,比如說衛王宮中又有幾個幕僚受不住走了,外祖孟家的事也處理得差不多,拔出蘿卜帶出泥處理了一批朝臣,再有梁國竟有和親之意,想以此向衛國求援。
梁國與衛國之間隔了一個陳國,先前的邦交並不親密,但如今有了共同的敵人,怎麼說也該同仇敵愾。衛湛冷笑一聲,求援就求援,還得搭上他是怎麼回事?
這張信紙又被揉了扔在一旁,最後一張信紙上,衛王寫道:“孤就知曉你會扔了前兩頁,特在此頁再提醒你一遍,快些將徐慎言送回衛宮,不然你就給孤去娶那位梁國王姬。”
信紙最後加蓋了衛王的私章,衛湛斟酌了下,到底不好再揉,隻能退而求其次,將信紙折了跟那兩個紙團丟在一處,問衛甲:“那梁國王姬是怎麼回事?”
這事在衛都朝上已經議過一遍,半數朝臣都是同意的,畢竟如今正逢諸國亂世,眼看周國勢弱,龍椅上的幼帝能不能活到成年都不好說,朝臣們也不免做一做統一諸國的夢。
這夢做了就不想醒,醒了就想著好好謀劃一番,如今這世道,結盟是最為直接便宜之法。
衛甲早收到了從衛都暗線傳來的消息,立馬回道:“梁國是想將那位在周國為質的王姬送到衛國來,聽說那位王姬貌美聰慧,出生時就被批有鳳命。”
衛湛嗤笑一聲:“既送去了周國為質,又如何能來衛國和親?還有批有鳳命這種私密事竟還能傳出來?梁國也真是不講究。”
衛甲嘿嘿笑:“都是傳言,傳言而已,哪曉得內裡是真是假。不過若是趙太後準允,將那位梁國王姬放回去也不是不行。且看周國如何行事了。”
衛湛不以為意,但想著剛剛出門的徐訥訥,心裡一突,連忙低聲叮囑:“這事你給我把嘴巴閉嚴實點,不許透出風聲來。”
衛甲忙閉上嘴,以示自己絕對不亂說。
然而,越想捂住的秘密越是容易暴露。衛甲和衛湛說了一會話,程將軍就求見,請衛湛去議事的大營帳裡商量接下來該如何行事,周軍駐地不是那麼好接管的,總得防一手。
程將軍催的急,衛湛隨手將幾個紙團往桌屜裡一掃,料想徐訥訥作為軍師應該也要去大營帳議事,暫時不會回來翻東西。
隻是徐訥訥去軍醫那轉了一圈,軍醫正在研究藥材,苦著臉說自己還缺珍珠粉,最好是上好的東海大珍珠研磨而成的粉末。
徐訥訥一想,她正好有一顆,一直放在荷包內,隻不過那荷包好像丟在了衛湛的營帳內,得回去找一找。
她折返回去衛湛的主帳,恰好和來傳信的兵士錯開,沒來得及去大營帳。在床榻箱籠等處都翻了一遍,沒找到荷包,她想起自己前幾日伏在桌上讀過書,便去翻桌屜,一打開便見兩個紙團和一張折起來的信紙。
若在往常,她為了避嫌也不會翻衛湛的東西,隻是不巧的是她不小心將桌上的茶水打翻,水滴在那折起來的信紙上。怕將信紙弄壞,她趕緊將紙展開,平攤在桌麵上吹。
幸好隻是沾了兩滴水,沒汙了字跡,但她匆匆一瞥就將信紙內容看了個大概。然後細一想,原書中確實有這麼一段劇情,梁國有意與衛國結盟,特送名滿天下的梁國王姬梁玥至衛都,以表結盟誠心。
原書裡的衛湛野心勃勃,彼時正需要一個盟友,對於梁國的示好頗為滿意,正待順水推舟就娶了梁玥算了,但是趙世子對梁玥用情至深。衛湛心思一轉,立馬順水推舟將梁玥帶在身邊,然後順理成章在衛趙兩方的戰場上將梁玥作為條件,迫得趙世子不得不放棄唾手可得的兩座城池。
《諸國》作為一本權謀文,作者權謀寫的不行,對於風花雪月、人間至愛倒有幾分心得。這種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都能記載史冊了。如果分為趙、衛兩方來寫,趙世子就是癡情男主人設,愛美人不愛江山,也可說是宅心仁厚,衛世子就是心思狡詐,心狠手辣,連個弱女子都能利用的反派男二人設。
由此可見,衛湛此人確實表裡不一得很,心黑得都要滴墨了。
但此時徐訥訥偶然瞧見這封密信,倒沒因衛王信中的威脅而生氣,而是想起來,原書那段劇情可是至少在兩年後啊。
如今這劇情是怎麼回事?跟火箭一樣的速度往前躥。她忐忑不安地想,照這個速度,一年就可以走完全書的劇情了,兩年後的下一個劇情點是什麼來著?
似乎是幼帝突染疫病,周王都戒嚴,趙太後送出密信給周訥,命她速速回周,彼時周訥不太想回,她已見到了自由,但是被屬於周國皇帝才有的隱衛給強行帶走了,隻是在路上遭遇截殺,生死不明。
當然,書中的她沒死,隻是在外流亡了兩年之後又回到了這個諸國大舞台,而中間兩年全然空白,書中並沒有寫。
徐訥訥倒抽一口涼氣,好不容易在權謀文裡混出甜文一條生路,劇情這個殺千刀的搗什麼亂!
作者有話要說:衛湛:書裡的我的心是黑的,那是因為裡頭裝的全都是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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