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五十五
周喬寧深呼吸了一下,唉,一想到馬上就要失去他人生中的第一個火包友了,周喬寧心裡不禁生出些悵然。
不過紙包不住火,該了斷的還是得了斷,要不然等到真相敗露,事情隻會變得愈發不可收拾。
“江隨,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秦懷就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周喬寧明白,但凡自己有半點猶豫,或者有半個字說得模棱兩可,都會引起秦懷的猜忌,所以他沒等江隨說話,便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打算要說的話吐了個乾乾淨淨。
“在遊輪上,我其實並沒有走錯房間,我一開始的計劃就是和你上.床。”
“我這樣做,是想利用你報複秦懷,引起你們的矛盾,好讓你們解除婚約。”
“我也從沒喜歡過你,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了。”
周喬寧飛快地一股腦把話都說完,沒等江隨那邊有任何反應便掛斷了電話,麵無表情地問秦懷:“你現在滿意了吧?”
“滿意。”秦懷眼神冷漠地看著他,譏諷道,“沒想到為了報複我,你連出賣rou體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你對自己還真夠狠得下心的。”
周喬寧亦冷笑一聲,嘲諷道:“拿錢上.床那才叫賣肉,我和江隨頂多就算一.夜.情而已,況且也是我主動的,你怎麼不說是他被我白嫖了呢?”
秦懷見周喬寧的語氣和神態如此雲淡風輕,可見心裡對他是一點兒都不在乎,他知道自己這時候該瀟灑一點,也該放手離去了,可心裡卻還是像密密麻麻被針紮一樣的疼。
當周喬寧坦承完一切,秦懷以為自己會憤怒得恨不能掐死周喬寧,可沒想到他心裡的懊悔遠多於憤怒。
能都怪周喬寧嗎?不能。
是他一手將他和周喬寧的關係變成今天這樣,他把自己在周喬寧心裡的位置想得太重要,理所當然地以為周喬寧還是和以前那樣對他癡迷成狂,所以從沒想過要在感情上平等地對待周喬寧。
感情的天平,如果兩個人的付出不平等,遲早會傾斜失去平衡,所以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既然周喬寧的態度這麼決絕,那他也該放手了,起碼給自己維持住最後的尊嚴。
“以後我們也是陌生人了。”
秦懷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間,來時的他誌得意滿,以為自己的出現會帶給周喬寧驚喜,恐怕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落寞退場。
秦懷走了,周喬寧鬆了口氣,一直繃直的脊背也終於可以鬆懈下來,昨晚放縱了一.夜,他到現在腰和大.腿還酸著呢,剛剛能繃住氣勢不崩,也算他厲害了。
周喬寧在沙發上坐下來,手伸進口袋摸到了那一枚求來的禦守,把禦守拿出來放在手裡擺弄了兩下。
彆說,這東西還挺靈驗的,他和秦懷的這段孽緣今天不就了結了嗎?
但願是真了結了,就怕爛桃花沒掐乾淨,還留了其他的枝芽在上麵,春風吹又生那可就麻煩了。
秦懷和江隨都回國了,三天後,周喬寧在日本的工作結束,也帶領團隊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坐在飛機上,周喬寧發了一條回國的朋友圈,想試探一下江隨的反應,然而一直到飛機落地,他都沒收到江隨的任何消息。
事實上,從三天前他被秦懷逼著給江隨打了那通電話後,兩人便再沒聯係過。
如果生氣了,就算不打電話,至少也該發條信息什麼的把他痛罵一通吧?可江隨卻好像對周喬寧算計了他這件事壓根兒不在乎一樣,一點兒反應都沒。
周喬寧有點摸不準江隨的想法,也不敢貿然打電話過去,隻能通過發朋友圈的方式,旁敲側擊地試探江隨的態度,然而並沒有起效。
江隨變得又和前段時間一樣,好像人間蒸發了。
周喬寧忿忿地想,沒反應也好,反正他們也隻是火包友,關係隻限於在床上,下了床就是陌生人,要是聯係多了他還怕江隨賴上他呢。
而且就算江隨要和他結束火包友關係也沒事,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床伴而已,沒了也沒什麼可惜的,大不了再找一個就是了。
下飛機前,周喬寧百無聊賴地再一次拿出那枚在伏見稻荷大社求的禦守,放在手裡端詳,心裡有些悵然若失。
這東西是不是也太靈驗了?怎麼該擋的不該擋的桃花,全給他擋乾淨了!
回國正趕上周末,出差了快半個月的周喬寧也能好好休息兩天。
但他哪裡閒得住,在日本忙了兩周,為了在下屬麵前維持一個嚴肅正經的領導形象,都沒出去浪,這兩周下來,差點沒把他給憋壞,一回國就叫上張炬和另外幾個死黨去遊艇上開party。
遊艇是原主以前買的,但因為原主玩物喪誌,遊艇被周錦江讓周佳怡沒收了不許他開出去浪,最近因為周喬寧表現好,周佳怡才把遊艇鑰匙還給了他,也算是給他辛苦工作的獎勵了。
周六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雖然已經是九月份,但氣溫依舊不低,中午海上日頭毒辣,頂著個大太陽在海上玩一天,非給曬脫一層皮不可。
所以周喬寧特意選在傍晚時分出海,玩到晚上十一二點再回去,時間正好差不多。
周喬寧安排好一切,提前到了遊艇上等其他人過來,到了約定好的時間,其他人都陸陸續續來齊了,隻剩張炬還沒來。
周喬寧感覺奇怪,以前碰上好玩的事,這小子向來是最積極的,眼看就要出發了,今天怎麼還遲到了?
他正想給張炬打電話催他趕緊過來,就聽到旁邊的朋友說看到張炬來了。
周喬寧朝遊艇下麵望過去,就看到張炬人已經在甲板上了,身後還跟著個戴太陽帽的男人,因為戴著帽子,所以看不清男人長什麼樣,但從身材上能判斷出,應該是個年輕男人。
周喬寧更覺奇怪,其他人當然也有帶伴過來的,但張炬是個直男,就算帶人過來玩,也該是帶個女人,怎麼突然帶了個不認識的男人上船?
但他也沒多想,既然人來齊了,就先去了駕駛艙招呼駕駛員開船。
張炬一上遊艇,就和其他人打招呼:“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讓你們久等了,等會兒我先吹一瓶為敬!”
“一瓶哪裡夠,起碼兩瓶!”
“呦,還帶了個帥哥來啊,誰啊,也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張炬把身後的男人拉到前麵,笑嗬嗬地給眾人介紹說:“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小溫,你們多照顧照顧,彆欺負人家”
遊艇啟動了,周喬寧剛從船頭走到後麵的甲板上,就聽到了張炬說的話,也看清了張炬帶來的男人太陽帽下麵,竟然是徐晴溫的臉!心裡頓時把張炬罵了個狗血淋頭。
有人看到了周喬寧,起哄道:“周總!你快來看看呐,我們張總這次居然帶了個小帥哥出來玩,你說他是不是變口味了?”
那人剛說完,徐晴溫便轉過頭死死地盯住周喬寧的方向。
二十多天沒見,周喬寧發現徐晴溫整個人瘦了不少,原本陽光開朗的大男孩,眉宇間多了幾分陰鬱深沉的氣質,臉上的稚氣不再,更像一個成熟的男人了。
周喬寧心裡不禁後悔今天出門的時候沒帶上那枚擋桃花的禦守,一定是因為沒帶禦守,所以桃花才找上門了!
徐晴溫就這麼一直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周喬寧,像尊雕像一樣,也不說話也沒有動作,連其他人都察覺出不對勁了,好奇地問:“怎麼,大喬你和小帥哥也認識啊?”
周喬寧沒回答,目光從徐晴溫身上移開,麵無表情地看向張炬說:“張火巨你給我過來!”
張炬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低眉順眼地朝周喬寧走過去,跟著他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裡。
周喬寧也不廢話,直接劈頭蓋臉地問張炬:“你怎麼把他帶來了?連個招呼都不跟我打?你不知道我不想見他?”
張炬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你不想見他,但你是沒看見小溫最近是怎麼過的,基本天天都去酒吧買醉,我怕他繼續這樣喝下去,身體都要喝出毛病來了,大家畢竟朋友一場,我也不忍心見他這樣,所以才自作主張把他帶過來見你。”
周喬寧冷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善心了?”
張炬聳聳肩說:“說到底,也是當初我把小溫介紹給你的,他現在變成這樣,我多少也要負點責任吧?小年輕嘛,一時為情所困,想不開也是常有的事,不管有什麼矛盾什麼誤會,把話說清楚就是了,你開導開導他,挺好一小夥兒,也不能一直這麼消沉啊,人生都荒廢了。”
其實剛才見到徐晴溫的變化,周喬寧便明白他還沒從以前的事情裡走出來,和徐晴溫並不熟的張炬都不忍心見他這樣消沉,周喬寧當然更於心不忍。
徐晴溫其實也沒犯什麼不可饒恕的錯,頂多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一個人,周喬寧也不想因為自己毀了一個大好青年的前途,既然見了麵,有些話,該說的還是該說清楚。
也算是對認識一場有個交代。
周喬寧看著遠方即將沉入海水中的夕陽,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行了我知道了,等會兒找機會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周喬寧和張炬回到甲板上,其他的人已經忘了這個小插曲,喝酒玩鬨起來了,也沒人在意那個遠離人群,扶著欄杆眺望遠方的年輕男孩是誰。
周喬寧先沒管徐晴溫,坐到朋友們中間和其他人一起喝酒取樂,張炬也把徐晴溫拉過來加入進去湊熱鬨。
夜幕降臨,遊艇上亮起了燈,遊艇開進了深海區,這裡遠離陸地,四處都被海水包圍,鹹腥的海風裡夾雜著海浪的聲音,曖.昧的燈光和酒精的催化,將party的氛圍推向了高-潮,男男女女都赤著腳在甲板上跟隨著音樂搖擺身體,仿佛漫步在雲端。
周喬寧今天玩得很儘興,他幾乎和船上所有人都喝過酒了,除了徐晴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