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寧故意對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徐晴溫的目光視而不見,全程也沒有跟徐晴溫說過一句話,給過徐晴溫一個眼神,就像當遊艇上沒有這個人存在一樣。
等到酒酣耳熱,所有人都聚在甲板上跳舞的時候,周喬寧一手抓了個酒瓶,挪動屁.股坐到了徐晴溫身旁。
“給。”周喬寧把一瓶酒扔給徐晴溫,徐晴溫接住,周喬寧拿著手裡的酒瓶和他的碰了一下,仰起頭喝了口酒。
“今晚玩的開心嗎?”周喬寧問完沒等徐晴溫的回答,看著甲板上跳舞的人群自顧自地說,“我玩的挺開心的。”
徐晴溫嘴唇翕合了一下,到底還是沒說話,沉默地拿起酒瓶也大口灌了一口酒。
“你如果不過來,還不知道我.日子過得這麼瀟灑吧?”周喬寧淡淡地說,“就像我沒見到你,也不知道你居然把自己弄得這麼糟糕。”
徐晴溫眼神一暗,啞聲道:“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嗎?”
“在乎什麼?你嗎?”周喬寧扭頭瞟了他一眼,輕笑道,“你覺得呢?你今天不也看到了嗎?我的生活根本沒因為你受到影響,還是該玩玩,該樂樂。所以,你又何必想不開,一直糾結以前的事呢?除了傷害自己,根本感動不了彆人。”
徐晴溫捏緊了酒瓶,苦澀地笑了下,“所以你也從來都沒喜歡過我,哪怕一點點?”
“喜歡過。”周喬寧頓了下,“不過隻是對朋友對弟弟的那種喜歡。”
徐晴溫隻是閉了下眼,臉上並沒有更多心痛的表情,似乎對這個答案早有預料,之所以會問隻是想讓自己徹底死心。
“我記得你那時候跟我說喜歡我,是因為我真實不虛偽,沒有心機沒有城府,對嗎?”周喬寧側過身,一隻手肘撐在沙發上靠背上,手撐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徐晴溫,說,“其實,我還沒來得及把遊輪上的真相告訴你。”
徐晴溫蹙眉:“什麼真相?”
“其實那一晚在遊輪上的,不止你和我,秦懷和江隨也在,是我讓他們上船的。”周喬寧用最雲淡風輕的語氣訴說著一個對徐晴溫來說最殘忍的真相,“我的目標其實是引發秦懷和江隨之間的矛盾,讓他們解除婚約,捉弄你隻是順便為之。現在你還覺得我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嗎?”
徐晴溫聽完呼吸急促了一下,他現在才明白,比那一晚在遊輪上空等了周喬寧一晚上更可笑的事是,在那一場四個人的遊戲裡,他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配角!
連捉弄他,也隻是順便。
周喬寧站起來,按著徐晴溫的肩膀拍了拍,“小溫,所以彆再想那些事了,我們之間已經兩清,沒有誰對不起誰,但今後也做不成朋友,更不可能產生感情。”
徐晴溫默然片刻,緩緩張開嘴,“你好殘忍,一定要把話說這麼絕,連一點希望都不願意給我嗎?”
周喬寧平靜地說:“現在給你希望,以後就會讓你失望,既然注定沒有結果,還不如現在就讓你絕望,免得你在我身上浪費更多的時間。”
徐晴溫低頭自嘲一笑,“真羨慕你,可以對感情這麼理智。”
“不是理智,隻是因為沒有愛。”
所以才會不管是對徐晴溫還是秦懷,他都可以毫不猶豫,用最冷靜的口吻說出最殘忍的真相。
徐晴溫低低地笑了兩下,“我明白了,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作多情,我以為我可以用對付其他人的手段讓你也喜歡上我,但你和他們不一樣,因為你對我沒有一點興趣。”
“你明白就好。”周喬寧從胸腔中長呼出一口氣,“小溫,謝謝你曾經幫過我,不管你能不能把我今天的話聽進去,這是我作為曾經的朋友,最後一次勸你。”
“最後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徐晴溫站了起來,在身後無邊無垠的大海襯托下,身形更顯瘦削,他試探地打開雙臂,澀然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當時答應過上了船會給我一個擁抱?就當是為我們的相識畫上一個句點。”
看著曾經陽光的男孩,如今因為他變得如此憔悴,周喬寧不忍心拒絕徐晴溫這最後的請求,走上前輕輕擁抱了一下徐晴溫。
“小溫,沒有我,你的人生會更加美好的。”
有人發現了在一旁擁抱的兩人,起哄道:“呦,你倆這怎麼還偷偷抱上了啊!不過來一起跳舞,背著我們談情說愛呐?”
周喬寧鬆開了徐晴溫,轉身笑罵:“去你的談情說愛,隻是一個朋友間的擁抱,彆胡說八道!”
“哦,朋友,是男性朋友還是男朋友啊?”
周喬寧:“再胡說信不信我把你扔海裡去?”
“行了行了,今天玩得也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回去了吧?大家要不要一起合個影,紀念一下啊?”
“好啊好啊,大家一起來吧!”
所有人都走到甲板上合影,周喬寧理所當然地站在C位,徐晴溫站在最邊上,遠遠看著周喬寧的背影黯然想,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有交集了吧。
大合照拍好,遊艇返航,大多數人都興儘而歸,所有的煩惱和不愉快的回憶都留在了海上,帶回岸上的,隻有釋然。
成功掐掉了徐晴溫這朵爛桃花,周喬寧回去後也是一.夜好夢。
第二天早上醒來,他接到了江母的電話,江母特意打電話過來,是提醒周喬寧不要忘了後天就是他們正式認乾親的日子。
江母訂了個飯店,邀請了關係親近的親朋好友幫他們做見證,還讓周喬寧和他爸爸姐姐說一聲,讓周錦江和周佳怡如果有空的話,也過去參加。
周喬寧去日本半個月,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當初不是江隨說,會說服江母取消認他當乾兒子的念頭的嗎?怎麼江隨沒成功嗎?
要是老人家知道自己的親兒子和準乾兒子是火包友關係,那還不得氣出心臟病來啊?
江隨這家夥到底是怎麼辦事的,居然這麼不靠譜!
有了這個借口,周喬寧終於得以堂而皇之給江隨打電話了。
他拿起手機,撥江隨的號碼之前,在心裡告訴自己,他隻是打電話問清楚江母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不是為彆的,可不能算他自己想聯係江隨。
號碼撥出去了,是通的,周喬寧心裡不禁一陣竊喜,江隨並沒有把他的號碼拉黑!
嘟嘟聲響了大概四五下,江隨接了。
電話一接通,周喬寧就搶先把自己早已打好的腹稿一口氣說了出來:“你怎麼回事?不是你說你會讓你.媽打消認乾親的念頭的嗎?怎麼剛剛你.媽又打電話給我,說後天就要認我當乾兒子啊?你到底怎麼辦的事?”
江隨聽完,隻是淡淡地說了句:“你們想認就認吧,我沒意見。”
周喬寧始料未及,“???你之前不是不同意的嘛?!”
江隨:“現在同意了。”
周喬寧忍不住挺起了腰板,嚴肅地說:“你不擔心咱倆做過的那些事,萬一被你.媽知道啊?”
“我媽為什麼會知道?”江隨平靜地反問,“你不說,我不說,有誰會知道我們是火包友關係?”
……真不敢相信,這麼沒節操的話竟然會從江隨嘴裡說出來,虧他以前還一直以為江隨有精神潔癖呢!
周喬寧忽然又想起件事,語氣變得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咱們現在還是火包友關係嗎?”
江隨:“我有說要結束關係嗎?”
周喬寧猶豫道:“可是那天在電話裡……”
江隨漫不經心地打斷他:“當初約好了,在床上是火包友,下了床就是陌生人,所以我們的關係隻維係在在上.床的時候,其他的事我不想了解,也沒興趣了解。”
周喬寧頓悟,江隨隻是饞他的身子,想和他約炮而已,所以才會對被他戲弄欺騙這件事都能這麼無所謂。
江隨好一會兒沒聽到周喬寧說話,冷不丁問:“你從日本回來了?”
周喬寧:“……你才知道?”
“既然回來了,那就找個時間約吧。”江隨的語氣平常地好像在跟周喬寧討論明天下不下雨的問題,“反正後天要見麵,不如就約後天,你有沒有意見?”
後天……那不就是認乾親的日子嗎?
剛認完乾哥哥就要乾弟弟,這麼會挑日子的嗎?
周喬寧明知這樣做是不對的,可身體卻誠實地升起一股隱秘的期待感,令他說不出一個不字。
最後喉結滾了滾,艱難地擠出三個字:“……沒意見。”
作者有話要說:額嗬額嗬,發出變態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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