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德國淩晨3點,國內卻才剛剛上午9點。
胡永興起床刷手機時,輿論才剛剛發酵完一波,微博熱搜上那個鮮紅的爆字引誘他點進去看,這才知道紀揚手受傷的事。
他在電話裡語氣分外焦急:“紀揚,你那個手受傷,受傷不會有事吧,啊?手那麼重要的地方,怎麼會受傷呢,什麼黑粉不黑粉的,那就是喪心病狂的惡魔!居然做出這種事,真是喪儘天良!”
紀揚無意向胡永興解釋和尤奕的過往恩怨,現在粉絲認定是黑粉作為,他也沒反駁,眼睛盯著自己塗滿消腫藥膏的手,語氣風輕雲淡的:“我沒事,你彆信那些八卦媒體胡說。”
“哪裡是胡說了,你的手受傷是真的吧!你還在打比賽就發生這種事,你們那個什麼……什麼戰隊也不管管?”
“興哥。”
紀揚有著獨特質感的少年音色沉了下去,他胡亂從一旁徐煒的包裡翻出一根煙來,咬在嘴裡,才含糊不清地道:“我說了,我沒事。”
胡永興噤了聲。
他哪能不知道紀揚的性格,永遠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可紀揚遠在德國,他又哪裡管得到他?
紀揚沒翻到打火機,之前才隱隱壓下去的痛意緩慢地撕扯著他的神經。
“我休息調理一下,就好了,你彆擔心,到時候看我比賽直播,我奪冠給你看。”
正說著,房門被推開。
之前景牧野和嶽琳離開診室,他被曹岩他們帶到病房來,所有人都在關心他、關注他,他卻找了個借口說要休息,將所有人都支出去了。
現在病房裡隻剩他一個人,他的情緒也一直壓抑得很好,他還接了好多電話,梁成的、賀新年的、之前那個紅星直播的主播年年有餘的,以及現在的胡永興,他看起來是那樣平靜,直到景牧野再次走進來,紀揚看見他的瞬間眼圈就紅了。
他啞著聲對胡永興說:“興哥,我還有事,就先掛了。”
景牧野徑直走過來,一把抽掉他嘴裡咬著的香煙,然後吻上去。
青年的身上還帶著室外的濕意,唇齒之間,紀揚從他的氣息間嘗到了煙草的味道。
很短暫的一個吻,景牧野停下來,看向他:“怎麼還不休息。”
因為紀揚不肯手術,現在他的手腕仍舊隻是做了一個簡易的固定和消腫處理。
不過景牧野問過醫生,就算要做手術,也要先消腫,這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紀揚抱住他:“野哥。”
景牧野很輕地“嗯”了一聲。
紀揚就抬起眼睛,用一種近乎於乞求的眼神看著他:“我不想手術,我想打比賽。”
景牧野沉默地凝視他,沒有說話。
紀揚說:“剛剛徐教練說,不讓我上場了。他們都叫我做手術,可是……可是如果我不上場,你們怎麼辦?梁成哥怎麼辦?我、我一路走到這裡……我不想放棄,不想放棄,野哥。”
時至今日,紀揚終於切身體會到了梁成當初的痛。
就算現在TP有替補,他也不會甘心的,他與景牧野並肩走到現在,他哪裡舍得?何況現在TP根本沒有第五人,他又怎麼可能不上場?
“……不手術。”
景牧野終於回答他:“明天我們再找個醫生看看,會有其他的解決辦法的,好不好?你先睡覺,現在太晚了,你要休息好了,手傷才能恢複得更快。”
在景牧野的安撫下,紀揚先去洗漱休息。
房車裡備著衣服,再加上景牧野臨時去買的一次性內褲,兩個人在病房裡一起洗了個澡,然後相擁著在一張床上躺下去。
關了燈,病床正好就在窗邊,紀揚睜著眼睛看德國的月亮,心想國外的月亮也沒有比國內圓。
他發了一會呆,突然轉過身去,右手高高舉起來,在黑暗中去尋景牧野的唇。
之前在淋浴間裡奮力隱匿下去的情緒瞬間在黑夜裡發酵膨脹。
紀揚主動地坐到景牧野身上,說:“野哥,我想要。”
除了出租房內的那一次酣暢淋漓,之後兩人回到基地後都很守規矩,他們很有分寸感,不會在基地裡亂來,一是影響不好,二是也容易影響訓練賽的狀態。
可是現在,紀揚隻覺得自己已經昏了頭,他顧不上現在這個場合,也顧不上淩晨4點這個時間點,他隻是害怕自己再次被拋棄,迫切地想要去證明,他是被人需要的。
景牧野對於他的胡鬨照單全收。
他接納了少年所有的不安、放縱,被人索吻,被人撕咬,到了最後關頭,卻一把將人摜下身,然後在黑暗中一路吻了下去。
紀揚劇烈地掙紮了一下,又被他強硬地護住手。
“乖。”
—
第二天,國內首屈一指的醫學界大牛李遠峰從國內匆匆趕到了德國柏林,再次檢查後,他做出了和前麵幾名醫生如出一轍的結論。
第三天,紀揚因為挫傷骨裂部位比較特殊,一直沒能消腫,還在進行進一步的消腫消炎治療。
第四天,PUBG全球總決賽的賽場上,TEMP戰隊的席位上隻出現了三個人。
他們分彆是Moon、WenZL、Sheep。
沒有Asp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