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提著一個被捆成粽子的女子走了進來,那女子被堵了嘴,嗚嗚直喊。
楚寬認出她來,是他屋裡伺候的宮女素月。
溫歆讓蓮兒拿開堵著素月嘴的布條,素月立即邊哭邊喊,“殿下饒命啊,是蘇妃娘娘讓奴婢做的,蘇妃娘娘讓奴婢在殿下的荷包裡放了麝香,這才導致太子妃小產,奴婢是被逼的……”
說到這,蓮兒又堵住了她的嘴,將一個荷包奉上。
楚寬拿過荷包一看,正是他曾配戴過的,在溫歆出事前又不翼而飛,他拽緊荷包,問題竟然出在他的身上,難怪一直查不到,蘇雨柔的手段可真高明!
“蘇氏知道殿下對這個嫡長子很是上心,必會經常前去陪伴,所以在殿下的隨身之物上動手腳,隻要殿下去妾身那,妾身就會吸入麝香,時間一長,我們的孩子就沒了。”溫歆指著那緊閉的房門怒道:“蘇氏她好狠的心啊!”
楚寬轉頭看向房間,眸中也生了怨恨,敢利用他來殺死溫歆的孩子,如此手段,殺人於無形,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蘇雨柔臉色泛白,她做得這般天衣無縫都讓溫歆給查出來了,這個女人比她想象中還要厲害,今日怕是難以脫身了。
“這是烏頭所製的毒藥,見血封喉,殿下拿去給蘇氏服下,今日之事妾身就當從未發生過,我們夫妻一切如常。”溫歆取出一個小瓷瓶遞過去。
楚寬臉色一變,“歆兒,不可,她還身懷有孕,那是孤的孩子。”
“殿下!妾身所懷難道就不是殿下的孩子嗎?”溫歆說著眼中泛起淚光。
楚寬道:“就因為我們的孩子沒了,孤不能再失去這個孩子,歆兒,孩子是無辜的。”
“殿下,妾身的孩子也是無辜的!”溫歆忍不住落淚。
楚寬搖頭,“歆兒,如果你殺了這個孩子,與她何異?”
“殿下好生糊塗,蘇氏是何人?殿下怎可將她留在身邊?一旦消息走漏,於殿下來說是覆滅之災,且現在她又犯下如此大錯,殿下還舍不得嗎?既然殿下下不了手,那妾身來,殺子之仇,妾身一定要報!”溫歆說完,抬步往屋子走。
楚寬攔住她,好聲勸道:“歆兒,
孤不是舍不得她,是舍不得這個孩子啊,於你們來說,你的孩子是你的,她的孩子是她的,可對孤來說都是孤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孤已經失去一個孩子,孤不想再失去這個孩子了。”
他不清楚究竟是舍不得這個孩子還是舍不得蘇雨柔,總之他不想讓蘇雨柔死。
看到楚寬臉上的悲痛,溫歆動搖了,是啊,她沉浸在喪子之痛中無法自拔,卻沒想過身為父親的楚寬也很痛苦,他已經承受了一次痛苦,如何能讓他再承受一次痛苦?
“歆兒,孤答應你,等這個孩子生下來,孤抱回去寄養在你名下。”楚寬見她動搖,趕緊道。
溫歆問:“那蘇氏呢?”
“去母留子。”楚寬重重道。
溫歆捏緊手中的毒藥,閉了閉眼,猶豫了半響終是妥協了。
回去的馬車上,蓮兒不甘心的問:“太子妃娘娘未免太過心善,怎就聽信太子殿下一番話而放過那個毒婦?”
“蓮兒,你不懂,我已經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失去丈夫。”溫歆靠在車廂上,無力道。
如今楚寬已經知道是蘇氏害了她的孩子,必會對蘇氏心生怨恨,兩人的感情也大不如前,她放過蘇氏的孩子,楚寬會感激她,也會因著愧疚之情多看顧她一分。
殺了蘇氏確實可以報仇,但會失了丈夫的心,得不償失。
既然楚寬已經答應要去母留子,她也要給他一個台階下,不能將後路全堵死了,至於蘇氏生的那個孩子,不想讓他活有一百種辦法,何必明著來?
*
“殿下聽我解釋,我也是沒有辦法,溫氏是太子妃,是正宮嫡妻,而我隻是一個連名份都沒有的妾室,我本就低她一等,要是讓她生下嫡長子,將來我和孩子如何自處?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孩子著想,這才一念之差犯下大錯。”
“我知道殿下怪我怨我,可是我何曾不痛苦不難過,你知我是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人,要下決心去殺死一個孩子有多難,不到萬不得已,我如何會這般做,殿下!”
蘇雨柔聲俱淚下的解釋著,她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憐,仿佛她才是那個受害者。
楚寬看著她這般無助驚恐的模樣,心軟了下來,是啊,他的柔兒這般柔弱良善
,不到萬不得已怎會害人?
都是他帶給她這些恐慌和不安,他日夜承諾,卻從未兌現,這才讓她不得不做出錯事。
他重重歎息一聲,扶起她道:“彆哭了,彆傷了身子。”
“殿下,我好害怕,好怕太子妃會殺了我。”蘇雨柔知道他是原諒她了,撲進他懷裡痛哭起來。
楚寬安撫道:“彆怕,孤會保護你的,等日後孤登基,就不必再忌憚榮國公府了,到時候孤就讓你光明正大的當皇後。”
蘇雨柔雖然做了錯事,但溫家本就是他的棋子,棋子是否損傷他並不太在意,但蘇雨柔於他而言太過特彆,他不會輕易棄她不顧。
蘇雨柔抱著楚寬哭了一場,在楚寬的好言安撫下,這才停下來,楚寬是不能再留下過夜了,匆匆回了東宮。
人一走,蘇雨柔就散去柔弱,露出一臉狠色來,“溫氏,是你逼我的,彆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