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愧疚道:“我先前是伺候大少爺的,大少爺教我識字讀書,對我照顧有加,恩重如山,我卻幫著大少夫人害他的親生母親,我心中實在愧疚萬分,我不想讓大少爺再被大少夫人蒙蔽了,大少夫人蛇蠍心腸,連自己的親婆母都下手,這樣的女人,配不上大少爺!”
趙如月一把將懷中的餘氏甩在地上,站起身走向前就朝小蓮打了一巴掌,怒斥,“賤婢,你一定是被楚寒收賣了,聯合起來誣陷我,我沒有下毒,我沒有害我婆母,是楚寒,都是楚寒做的。”
小蓮被那一巴掌打得跌倒在地,她捂著火辣辣的臉,坐起來道:“我句句屬實,若有半字謊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先前指證楚大人,現在又指證她,你的話已不足以為證
。”嶽青峰道。
趙如月道:“沒錯,一個朝令夕改之人的話,如何能作為呈堂證詞?”
“那我的話呢?能不能作證?”
趙如月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猛的轉頭看去,見已經死了的餘氏竟然坐了起來,她嚇得猛的退後一步,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這是炸屍還魂了嗎?
康氏驚喜出聲,“餘姐姐,你沒事?”
林依依大鬆了口氣,婆母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嶽青峰有些看懵了,這又是怎麼回事?餘氏不是中毒身亡了嗎?怎麼又還活著?
他轉頭看向那個去查看餘氏情況的官差,用眼神問道:“你他娘的不是說人已經死了嗎?”
那官差一臉無辜,低聲道:“大人,我搖頭的意思是,餘氏還沒死,還有氣啊。”
嶽青峰抬了抬腳,想給他一腳。
這個蠢貨。
“夫人放心,我沒事。”餘氏朝康氏點頭示意,而後看向趙如月,“老大媳婦兒,既然小蓮的話不能作證,那我的話呢?可以作證嗎?”
趙如月還陷入震驚,餘氏沒死?她剛剛一心放在指證楚寒上,沒有去查驗餘氏是不是斷氣了,是她疏忽了。
趙如月沒有回答,餘氏便又看向嶽青峰,“府尹大人,民婦可以作證嗎?”
“當、當然可以,你是受害人,你的話最有信服力。”嶽青峰道。
楚寒走向前扶起餘氏,“娘,您沒事吧?”
剛剛趙如月甩她那一下可不輕,他看到餘氏狠狠撞在地上,不知有沒有受傷。
餘氏拍拍他的手,“彆擔心,娘沒事。”說完,走向前朝嶽青峰行了個禮,道:“下毒害我的人不是我的養子楚寒,而是我的親兒媳婦趙氏,她讓小蓮在養子給我帶回來的椒鹽酥裡下了毒,然後嫁禍給養子。”
要不是養子事先就把事情告訴了她,還給她服下了解藥,她早就死了。
趙如月這個惡毒的女人,為了一已私欲,竟然要取她的性命,她絕不能讓這樣惡毒的女人待在兒子身邊,搞不好哪天兒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在這時,搜府的官差回來了,“大人,在趙氏的屋裡發現了這個紙包。”
水墨也在這時請了府醫過來,府醫查看了那個紙包,又查看了椒鹽酥,道:“是同一
種毒藥。”
“趙氏,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嶽青峰看向趙如月厲聲道。
先前趙如月說得在情在理,又人證物證俱全,他本以為是一樁養子殺母的複仇之案,沒成想竟然是兒媳婦欲殺害婆母嫁禍給小叔子爭奪家產的案子。
他險些就被這個趙氏給蒙蔽辦了錯案,這個女人看著柔弱漂亮,竟是條美人蛇,漂亮的外皮下卻裹著顆惡毒的心腸。
楚寒道:“大嫂,人證物證俱全,哪怕你有柔弱之名在外,也改變不了你毒殺婆母的惡行,也逃脫不了國法的懲治。”
原話還給趙如月。
趙如月回過神來,仍是矢口否認,“我沒有下毒,這是栽贓嫁禍。”
小蓮那個賤人,竟然違背她的命令,把毒放到她的屋子去了,這個該死的賤人。
“是你說毒藥在何處誰就是凶手的,現在從你的屋裡搜出毒藥,當然你是凶手了。”楚寒看著她道。
她說的話都被楚寒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趙如月險些咬碎一口牙,恨不得撕了楚寒那張俊美如仙的臉。
她瞪了楚寒一眼,繼續狡辯:“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後宅婦人,我去何處弄到毒藥?”
她的毒藥是讓小乞丐去買的,而小乞丐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隻要她一口咬死沒有毒藥,誰也拿她沒辦法。
“你讓我去買的毒藥。”這時,門口走進來一個衣著襤褸的小乞丐。
趙如月看到他,臉色頓時慘白。
小乞丐不是死了嗎?怎麼會還活著?人是她親手殺的,他不可能還活著的,他一定是鬼,是鬼!
“府尹大人,她的毒藥是讓我去買的,她給了我一錠銀子,在玉前街一個姓朱的老郎中那買的,我把毒藥交給她後,她就把我推進了河裡,要殺我滅口。”小乞丐跪地朝嶽青峰道。
嶽青峰便命官差去玉前街找那老郎中來對質。
不多時,老郎中被帶來,看著小乞丐道:“是他,幾天前,他拿了錠銀子到我家買毒藥,因為是個乞丐拿錠銀子過來買毒藥,我特意留了心,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趙如月一個踉蹌,怎麼會這樣?小乞丐竟然沒死,餘氏也沒死,她敗露了,她怎麼會敗露的,這不可能。
“趙氏,唆使小乞丐購
買毒藥,殺人滅口,毒殺婆母嫁禍朝廷官員,你好大的膽子,好惡毒的心思!”嶽青峰喝道。
趙如月仍是否認,“我沒有,我什麼也沒做,我沒做。”
她還存著一絲僥幸,隻要她不承認,就不會有事。
這時,楚文林、楚恒父子和趙侍郎、呂氏夫妻一臉黑沉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呂氏看著趙如月道:“彆再說了,在你進入你婆母屋子之前,我和你父親以及你公爹你夫君就已經在隔壁的屋子,你所做的一切,我們都看見聽見了,如月,你就認了吧!”
趙如月臉色煞白,怎麼可能?母親和楚文林父子怎麼可能早早就在隔壁的屋子?他們怎麼會知道她要做什麼?提前等在那拿她的把柄?
還有餘氏,怎麼可能吃了糕點沒死?那可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是誰?是誰在暗中破壞她的計劃?
她想到什麼,轉頭看向楚寒,“是你,是你在暗中搞鬼,是你在害我!”
“事到如今,你還不悔改,還要將所有的錯推到彆人身上嗎?”楚文林怒斥。
趙如月不理會楚文林,盯著楚寒,“你是怎麼發現的?我做得那麼謹慎,你不可能發現。”
“小乞丐會水性,並沒有死,他從水裡出來的時候我正好路過,便將他救了下來,得知了你讓他買毒藥然後殺他滅口的事,我並不知道你買毒藥何用,我暗中調查,發現你用香囊威脅小蓮下毒害娘企圖嫁禍於我。”
他讓人盯著趙如月,趙如月將小乞丐按進水裡走後,他立即跳下水將小乞丐救了上來。
就是為了這一刻,將趙如月一軍。
他看了趙如月麵如死灰的臉一眼,繼續道:“小蓮心懷愧疚,我隻是暗示了她幾句,她便將事情全部告訴了我,之所以沒有立即就揭露你,隻是想看看你還有沒有一點良知,會不會在最後關頭收手,沒想到,你竟然一點良知也沒有,真的敢對娘下殺手。”
趙如月握緊拳頭,她失策了,竟然沒料到那個瘦弱得被一陣風就能吹走的小乞丐會水性,她當時選中他就是看他一副快死了的樣子,她動起手來他無力反抗,卻沒想到小乞丐竟然會水。
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楚恒一臉悲痛,緩緩走到她麵
前,紅著眼睛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出聲,“我本以為你隻是被寵壞了,平時任性刁蠻一點罷了,隻要我和我的家人對你好,對你包容一些,便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你好狠毒的心,你竟然下毒要殺死我娘,趙如月,她是我的生母啊,你怎麼下得了手?”
“我都是為了你,這楚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本就屬於你,是餘氏這個老太婆,她總是唆使你放棄這一切,她該死,隻有她死了,你才能平步青雲,楚恒,我是為了你好啊!”趙如月辯解道。
楚恒眼眶泛紅,眼裡溢出水光來,“你為了我好卻要殺我娘,這好我送你,你要不要?”
他在隔壁的屋子看到趙如月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時,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他深愛的女子,他怎麼愛上了一個這般惡毒的人?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我何錯之有?”趙如月仍是一副她沒錯,都是彆人的錯的嘴臉。
趙侍郎走向前,揚手狠狠一巴掌過去,“畜牲,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我趙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楚家人請他和妻子過來,隻說看一出戲,沒成想他們看到的是女兒毒殺婆母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趙家的臉都讓這個惡毒的女兒丟儘了。
他以後還如何麵對楚家,如何在朝堂立足?
楚寒看著趙如月被打,嘴角浮現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救下小乞丐,策反小蓮,提前安排楚文林父子和趙侍郎夫妻在隔壁親眼目睹趙如月的所作所為,讓康氏和餘氏親身體會趙如月的惡毒行徑,當著府尹和官差的麵揭露趙如月的惡毒嘴臉,將計就計,反將一軍,趙如月這次徹底翻不了身了。
趙如月被這一巴掌打得撲倒在地,手掌和膝蓋傳來鑽心的痛,臉上也是火辣辣的。
從小到大,父母對她疼愛有加,連重話都沒有一句,何曾打過她?要在平日,她不管做了什麼楚恒都會護住她,楚家人也會寬容她,可如今呢?
她本來是個受儘寵愛的人,有風光富貴體麵的日子,卻落到如今所有人憎惡的下場,這一切都是楚寒害的。
想到這,她緩緩爬起來,抬手去撫被打痛的臉,慢慢的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