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你怎麼會在這裡?”馮氏認出小廝打扮的馮文才後震驚問:“我並未讓人給你放行,你是怎麼進來的?”
侄子竟然混進府中來,給襄王府郡主下了藥,要圖謀不軌,他是不要命了嗎?也想害死楚家上下嗎?
楚寒道:“母親,這個還用問嗎?我們家中出了內鬼,那人幫著馮文才混了進來,還暗中在郡主的吃食中下了藥。”
“是誰?”馮氏急問。
“是……”董鬱芳正要出聲,這時歲兒神色慌亂的跑了過來。
歲兒撲通跪在董鬱芳麵前,“郡主!”
“歲兒,不是讓你跟在表姐身邊嗎?你去了何處?知不知道表姐險些遭了歹人暗害?”祝琪喝問。
歲兒捂著脖子哭道:“不久前翠竹過來尋我,說是楚夫人叫我過去一趟,我以為楚夫人有什麼事,便隨她走了,誰知走到半路就被她從後麵打暈了。”
“你說什麼?翠竹?”馮氏震驚不已,翠竹可是她的心腹啊。
祝琪去看歲兒的後脖子,見果然有一道淤痕,朝董鬱芳點了點頭。
董鬱芳道:“先前是翠竹叫來這個人,說是扶我去廂房,實則意圖對我不軌。”
“翠竹與馮文才是一夥的?”林禹之驚詫,他做了什麼?親手將董鬱芳推到了虎口之中,險些鑄成大錯!
馮氏怒問:“翠竹在何處?”
“她幫助馮文才成事後要跑,被我讓一品拿下了。”楚寒道。
話落,一品壓著翠竹走出來。
翠竹撲通跪在地上,朝馮氏求道:“夫人,奴婢也是一時糊塗,奴婢知錯了!”
“賤人!”馮氏狠狠一巴掌過去,“你從小在我身邊長大,我憐惜你無父無母,對你多有照拂,你竟然背著我做出這種事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和馮文才的事情真的做成了,楚家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你這是要害了我和整個楚家嗎?”
馮文才見馮氏打了翠竹,靈機一動立即將所有的事推到了翠竹身上,“姑母,都是翠竹的主意,與我無關,我也是被她給蠱惑了。”
翠竹捂著被馮氏打得火辣辣的臉,詫異的看向馮文才,她突然就覺得臉不痛了,因為心痛遠大於□□之痛,她對馮文才
一片真心,處處維護他幫助他,甚至為了他不惜背叛主子,可是他呢?事情暴露後,將一切都推到她的頭上。
這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的男人?
馮氏聽到馮文才的話,怒火更甚,她走向前抬手也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畜牲,你還有臉將所有的錯推到彆人身上?買凶殺林家兄妹是周氏的主意,在祝家做出醜事是周氏害的,如今敢對郡主下手又是翠竹蠱惑,旁的我便不提,翠竹是我的婢女,一個下人,能蠱惑得了你這個曾經楚家的主子嗎?如果你一個七尺男兒,如此容易受人蠱惑左右,屢屢做出錯事,你還算個男兒嗎?”
“我念你是我娘家唯一的血脈,處處偏疼你,處處維護你,更是在你做下不可饒恕的大錯時還願意給你機會,讓你重新做人,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在我楚家,收買我的婢女向王府郡主下藥,欲行不軌,你這是想致整個楚家於死地嗎?馮文才,你還是個人嗎?你就是這樣報答養育你成人的恩人的?”
“姑母,我錯了,我也是不想再過現在這樣窮困潦倒,受人指責辱罵的日子了,我也想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我沒有想害楚家,我隻是想以此謀一門好親事!”馮文才爬到馮氏腳邊哭道。
楚茗向前將他一腳踹開,“彆用你的臟手碰我母親!”
“我殺了你!”懊惱不已的林禹之瘋了一般撲向前,朝馮文才怒打起來,“你這個畜牲,險些害死我妹妹不夠,還要來害郡主,我今天就算什麼也不要了,我也要殺了你這個人渣!”
“哥!”林芷蘭著急不已,哥現在是朝中官員,要是傳出去他動用私刑,怕是會影響到前途。
楚寒和楚茗忙向前拉開林禹之,楚寒勸道:“林兄大可不必如此,馮文才惡行累累,自有律法製裁,對這種人動手,平白臟了手!”
“是啊,林大人,隻要將此事如實稟報府尹,他就是死路一條,彆因此一個人渣壞了自己的名聲。”
“他太可惡了,他竟然做出這種事,我要親手殺了他!”林禹之悲憤交加,還要向前朝馮文才踹去。
妹妹之事他已懊悔萬分,要是他早些察覺到妹妹的異常也不至於讓他和妹妹去鬼門關走一遭,現在
又有董鬱芳之事,他親手將董鬱芳推到了危機之中,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馮文才這個畜牲,他怎麼能輕易放過他?
林芷蘭含淚走向前勸道:“哥,彆衝動,為了這樣的畜牲毀了自己不值得!”
她也想殺了馮文才,可是她不能自己動手,她不能讓這個混蛋再連累她。
董鬱芳在祝琪和歲兒的攙扶下走到林禹之麵前道:“你放心,我襄王府絕不會輕易放過他,林大人不必為此自責,你也不知翠竹與他是一夥的,你也是為了我好。”
“郡主……”林禹之幾欲要哭,他沒法想象要是楚寒兄弟來得不及時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如果真的讓馮文才得手,他會瘋掉的,就算不瘋,他這輩子也將活在後悔和愧疚當中。
“林大人,哥,你們有官職在身,不好動手,但我是一介白丁,我不怕的,我幫你們揍這個畜牲出氣!”楚茗說罷走向前一腳將馮文才踹飛了,而後一躍而起坐在馮文才身上,一陣狂揍。
馮氏張了張嘴想阻止小兒子,可想到馮文才的所作所為,終是沒有開口,悲憤轉過身去。
眾人也都沒有阻止,反正今日之事不會外傳,就算外傳楚家教訓一個闖進府中欲對襄王府郡主不軌之徒也是合情合理。
翠竹看著馮文才被打,嚇得縮成一團,二少爺打完馮文才會不會也打她?
馮文才被打得鼻青臉腫,奄奄一息,楚寒向前喊道:“小茗,行了,彆把人打死了。”
馮文才自有國法製裁,他們動點小手腳還行,不能當眾要他的命。
而且馮文才已經絕了自己的後路,殺了他還是在幫他解脫,他可不會輕易讓馮文才死,得留著好好折磨,讓他受儘苦難才行。
楚茗又給了他一拳才站起身,活著動打酸了的手。
眾人這才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楚寒讓人將翠竹和馮文才綁了,扭送官府。
翠竹鬆了口氣,好在二少爺沒打她,她剛剛都要嚇死了。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楚茗雖然沒打她,但她到了官府少不了會挨打。
*
“那個畜牲現在何處?”襄王董元聽到女兒說了事情後,怒得拍案問。
董鬱芳道:“已經被楚家送到府衙。”
“竟然敢對本王的女兒
出手,我會讓他後悔當初的決定。”董元語氣銳利如出鞘的寶劍。
他做了多年閒散王爺,早已卸下滿身殺伐,今日,這身殺伐狠戾之氣又蓬勃而出。
董元並沒有親自出手,他隻是到皇帝麵前哭了一場。
“皇上,老臣已經失去了三個兒子,如今隻剩鬱芳這一點血脈,當初老臣為了保護女兒才選擇回到家鄉,沒想到這剛回來,就讓女兒置身危險之中,老臣無用,既無法再為國出力,也護不住自己的女兒,求皇上賜老臣一死,老臣實在羞愧為人了。”
老皇帝是親眼看著董元經曆喪子之痛的,因此無比理解他的心情,加之他的王位和董鬱芳的郡主之位還是他親封的,代表的是他對董家功勞的認可和他的權威,如今竟然有人敢對董鬱芳下手,那便是在挑戰他的權威,就算董元不來哭,他也不會輕饒了那人。
老皇帝走向前扶起董元道:“襄王說的什麼話,你可是我大建朝的肱骨之臣,大功臣,如何就沒用了?你是為護家國受了傷,若你沒有受傷,也不至於讓那些陰險的宵小鑽了空子,好在郡主平安無事,襄王不要過於自責,朕會嚴懲欲圖對郡主不詭之徒。”
“老臣的芳兒,十歲上就沒了三個兄長,老臣又常年不在家中,她母親因經喪子之痛常年纏綿病榻,是她小小年紀支撐著家,後來又隨我回到家鄉,無數次為老臣外出尋藥救老臣性命,她這麼好的孩子,怎麼會受到這樣的侮辱?”
“那個畜牲,竟然敢給芳兒下藥,想奪她清白,老臣不想讓那畜牲輕易的死,老臣要讓他生不如死。”董元哭道。
老皇帝也對董鬱芳疼惜不已,“朕早已把芳兒當成女兒,你放心,朕一定會為她做主,讓那個畜牲生不如死的。”
董元又哭了一會兒才離開皇宮,而他剛離開不久聖旨便已傳到府尹處。
“襄王郡主乃功臣之後,朕親封之郡主,理應受整個大建王朝敬重,然宵小膽大包天,敢對郡主意圖不軌,罪大惡極,著令府尹將其處以宮刑,發往西漠築城牆,終身不得離開。”
府尹得旨後,立即派人去行刑。
馮文才聽聞要將他處以宮刑,嚇得捂住雙-腿-間步步後退,“不要,
我不要變太監,我還沒有子嗣,我不要被施以宮刑!”
“救命啊,姑父姑母,我知錯了,郡主,王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隻是哪怕他喊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他。
府尹命獄卒將他拿住,左右將他架了起來,行刑的官差走向前褪下他的褲子,然後取出鋒利的刀。
馮文才覺得身下一涼,再看到麵前的刀,嚇得全身僵住,“不要,不要,不要……”
“馮文才,你對誰下手不好,敢對襄王府郡主下手,你難道不知道襄王府是咱們大建王朝的功臣,最得皇上器重的嗎?郡主還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你對郡主下手那就等於在挑釁皇上的權威,皇上沒有殺你,隻是將你施以宮刑,發配你去西漠築城牆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否則像你這種膽大妄為的無恥之徒,殺你一百次都夠了。”
府尹對馮文才先前犯的事一清二楚,□□,又下藥害人家姑娘的清白,不過先前他運氣好,那些人並沒有告他,如今他故伎重演,竟然敢對襄王府郡主下手,豈不是踢到了鐵板,哪還有好下場?
馮文才也悔得腸子都青了,當時他隻想著董鬱芳是襄王府獨女,身份高貴,要是成事,襄王會為了女兒名聲將董鬱芳嫁給他,而他也能因此平步青雲。
他沒有想到的是,董鬱芳身份那般高貴又豈是他一介平民能染指的?彆說計策失敗了,就算是成了事,他也是死路一條,襄王久經戰場,並不是那等為了麵子就吃啞巴虧的人。
可是事已至此,他就算再後悔又有什麼用?
府尹一聲令下,官差握著行刑的刀彎身一割,馮文才痛得大叫一聲,在劇痛和無法接受自己變成太監的事實下,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得知馮文才被處以宮刑後,所有人都拍手叫好,馮文才做的事已經傳遍京城,大家早已將他痛罵得體無完膚,得知他被閹了,大家都覺得痛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