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今日十圈不跑完,誰也不準吃飯。”楚茗背著手挺拔而立,看著手底下的小兵訓練。
他來了軍營後,憑著祝韜的關係投在了一位副將手下,當了個教頭,負責訓練新兵,隻是他運氣不好,這批新兵實在太弱了,一個個像沒吃飯一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訓練了大半年了仍不見成效,簡直沒把他氣半死。
因此他每天天不亮就將人折騰起
來鍛煉,不說武功,先把他們訓練成生個正常士兵。
祝琪和枝兒穿著重重的士兵服,氣喘籲籲的跑在隊伍中,簡直叫苦連天。
他們跟著祝韜和楚茗來到軍營後,正趕上軍營招募新兵,他們就改名換姓的報了名,成了一名新兵。
兩人又費勁心機的到了楚茗手下,本還洋洋得意計劃這麼順利,卻不知是進了虎口,這半年來,楚茗想方設法的折騰,簡直沒把她們折騰死,要不是她們能確定楚茗沒認出她們來,她們都要以為楚茗是故意整她們。
為什麼能確定楚茗認不出她們來呢?因為她們易過容,祝琪貼了粗粗的眉,臉頰上還有雀斑,下巴上有一顆大黑痣。
枝兒臉上則易容了一塊紅色胎記,占據了半邊臉,可嚇人了。
把自己變得這麼醜,又穿著士兵服,彆說楚茗,就算是祝韜都認不出她們來。
“我、我快跑不動了。”枝兒有氣無力的喘著粗氣。
祝琪也跑不動了,但她是不服輸的性子,彆人沒有倒下之前她絕不能倒下,而且第一個倒下一定會讓楚茗發現,楚茗對她們太過熟悉,一旦被他盯上,很容易會暴露身份。
暴露身份後她們一定會被送回京城的,她千幸萬苦才進了軍營,她才不想被送回京城,所以哪怕再苦再累,她都咬牙堅持。
她扶住枝兒道:“拉著我,堅持一下,還有一圈了,堅持就是勝利!”
“王四,木十,你們倆個乾什麼呢?”楚茗見隊伍中兩位小兵手拉著手在跑,頓時氣壞了,“這是軍營,這是在訓練,你們以為玩過家家呢?”
化名為王四的祝琪嚇得立即放開了手,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化名為木十的枝兒也嚇得一個激靈頓時有了力氣,又跑了起來。
楚茗很滿意他們的反應,負著手繼續鼓勵,“還有最後一圈,堅持,快跑,想要保家衛國,就得有強壯的體魄,否則自己都需要彆人保護,還談什麼保護他人?今日誰要是跑不完,就給我離開軍營,我手下不帶廢物!”
聽說跑不完就要離開,新兵們嚇得像打了雞血一般,個個跑得飛快,不一會兒十圈就跑完了,一個個累爬在地,哀嚎不已。
楚茗很滿意,這些兵終於完成了他
布置的任務。
“楚茗,怎麼樣?今天訓練還可以嗎?”這時,祝韜走過來問。
他同樣也是個教頭,也帶了一隊新兵,但他運氣好,他那隊兵大體都很不錯,隻是有個彆兵比較弱,他訓練起來比較輕鬆。
楚茗指了指累攤在地的士兵道:“剛跑完十圈,就成了這樣,一群廢物。”
“哈哈哈,彆著急,慢慢來,你會訓練出一支奇兵的。”祝韜幸災樂禍起來。
剛帶兵的時候楚茗向他吹牛說會訓練出一支奇兵,還說他肯定不如他,他一直不服氣,可事實證明,他比楚茗強多了,每少以此來打擊楚茗。
打擊楚茗已經成了他投軍以來唯一的樂趣了。
楚茗橫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走向前道:“起來,再做一百個深蹲跳。”
“啊——”眾兵哀嚎。
祝韜捂著肚子,險些沒笑岔了氣。
祝琪暗罵,笑死你個混蛋!
憑什麼三哥比他過得好,而她卻天天在這受罪?太不公平了。
祝韜笑著笑著就真的笑岔了氣,險些沒用口水把自己嗆死,憋得一張臉都紅了。
“哈哈哈……”楚茗見狀出了口惡氣,笑得好不厚道。
祝琪也痛快的笑了起來,一眾新兵個個笑得人仰馬翻,先前的疲累一散而空。
祝韜緩過來後,瞪了楚茗一眼,悻悻然走了。
笑歸笑,訓練也沒有就此停下,楚茗帶著眾人繼續做魔鬼訓練。
一天訓練下來,個個累得骨頭都要散架了,澡也不洗,一身臭汗的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嚕。
祝琪自小嬌生慣養,當然受不了一身臭汗就睡覺,於是帶著枝兒出去洗漱。
兩人沒有去軍營中的澡堂子,而是去了軍營外的水潭,水潭在一處蘆葦中間,十分隱蔽,但怕有人過來,枝兒還是先讓祝琪去洗,她守在外麵。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奴婢實在受不了了。”枝兒一把紮著腳上的水泡一邊勸道。
祝琪已經褪去衣衫下到水裡,夏日炎熱,潭水清涼,她泡在水中,滿身的燥熱和疲累一散而儘,她放鬆的呼出一口濁氣,“我不回去,我還沒有立功呢,現在回去會被人笑話死的。”
“可是小姐,奴婢覺得當兵太累了,您瞧,我腳上全是水泡,要
疼死了。”枝兒都快哭了。
祝琪看了一眼她腳上的水泡,有些心疼,當然,自己腳上也很多水泡,但她還是不想回去,“等會兒我給你上藥,枝兒,都已經堅持了這麼久了,我們再堅持一下,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立功到時候風風光光的回去。”
頓了頓,她再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也不忍心讓你受苦。”
“小姐,奴婢也不是吃不了苦,我就是怕要是我們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可怎麼辦?”枝兒當然不願離開自家小姐,她自幼就和小姐一起長大,從來沒分開過,雖然軍營裡的日子很苦,可她為了小姐還是能堅持的。
祝琪輕輕擦著身,“不會的,我們易了容,就算和我幾個哥哥打個照麵他們也未必認得出來。”
她們現在這麼醜,原本和她們一個帳蓬的另外兩個士兵都不願靠近她們,被她們嚇走了,現在她們的帳蓬隻有她們兩個人住,這也是半年來沒有被人識破身份的主要原因。
“可要是萬一被人發現身份了呢?”枝兒問。
祝琪道:“發現了再說啊,現在不是還沒被發現嗎?”
枝兒還要再說什麼,這時不遠處傳出有人說話的聲音,“軍營重地,哪來的女子?你是何人?”
這聲音,是楚茗。
祝琪見嚇得正要起身出去,可楚茗已經進了蘆葦叢,她驚了一跳,忙朝枝兒使了個眼色,比劃了個手勢。
枝兒會意,嚇得捂住嘴,往蘆葦叢中縮去。
“你是哪來的女子?怎會在軍營附近?”楚茗剛和祝韜喝了點酒,出來醒醒酒,走到這裡聽到有女子細小的說話聲,立即提起了戒備,這裡怎麼會有女子?會不會是敵國的奸細?
祝琪背著對他,儘量讓自己往水裡縮,露出一個腦袋來,尖著嗓子道:“這位軍爺,我是路過的,因為太晚了,無處投宿,見此處有一個水潭,便在此處洗漱,還請軍爺莫怪,背過身去,容小女子將衣衫穿上。”
“讓你穿了衣衫豈不是跑了?”楚茗以為女子是想耍花樣,並不答應,抬步走向前,“說,你是不是細作?是不是要來我大建國竊取軍機?”
細作你個大頭鬼!
祝琪真想罵他,這混小子,見到姑嫁在此衣不避
體竟然不是第一反應要回避,而是覺得她是細作,這小子滿腦子都裝的是石頭嗎?
他越走越近,這個時候要是出去豈不是讓他看光了,要是不出去,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她一定會被他發現身份。
她餘光瞥到枝兒,見她已經快到他身後,眯了眯眼,突然轉過身站了起來,“那軍爺瞧瞧小女子是不是細作。”
楚茗沒料到她會突然起身轉過來,哪敢真看,嚇得閉上眼睛就要轉身,正在這時,枝兒一個手刀劈在他脖子上,他兩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枝兒嚇壞了,趕緊往後退。
祝琪出得水,穿上衣衫走過去,狠狠踹了昏迷過去的楚茗一腳,“混蛋,竟然把我當成細作,我踹死你。”
踹了一腳還不過癮,想到這半年來被他折騰,她又踹了好幾腳方才解氣。
“小姐,我們趕緊回去吧,要是他醒過來可就不好了。”枝兒勸道。
祝琪點點頭,帶著枝兒快速走了。
月亮高掛,風徐徐吹過,蘆葦叢飄蕩,四周蟲鳴蛙叫,寂靜中帶著一絲熱鬨。
次日,祝琪難得的睡了個好覺,因為楚茗沒有天不亮就把他們叫起來訓練,習慣了早起的士兵睡不著坐在一起聊天。
“教頭今天怎麼沒來讓我們早訓?”
“也許睡過頭了。”
“不可能啊,教頭向來很準時的,從沒有起遲過。”
“那可能是有事情忙,沒空訓練咱們。”
直到祝琪和枝兒都醒了,裝扮好走出營帳,仍沒見到楚茗的聲音,兩人心裡有些不安,祝琪正準備讓枝兒去蘆葦叢那看看楚茗還在不在,這時,楚茗一邊揉著脖子一邊過來了。
祝琪這才放下心來。
士兵們見楚茗來了,趕緊自主列隊。
祝韜沒見到楚茗帶兵訓練,見楚茗來了趕緊過來詢問,“你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楚茗揉揉脖子又揉揉屁股和大腿,對他道:“昨晚上和你喝了酒後,一個人出去走了走,誰知在外麵遇到了個女子,然後不知怎麼的就暈了過去,直到今天早上大亮才醒過來,這身上到處疼,好像被打了一頓一樣。”
“半夜遇到女子?楚茗,你不是遇到女鬼了吧?”祝韜壞笑起來。,,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