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二十四小時4(2 / 2)

哭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下來,口乾得厲害,他起身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下,將杯子放下,然後跳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

隻要不出去,他就不會死,他絕不會出去的,他還不能死,他要回去救奶奶,他要是死了,奶奶怎麼辦?

要不是因為他沉迷遊戲,奶奶也不會出事,他對不起奶奶……

想到這,他心中的愧疚如洪水般襲來,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奶奶,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玩遊戲了,我聽你的話,對不起……”

楚寒聽到了房間裡二流子的哭聲,就跟剛來時聽到的一樣,哭聲和懺悔。

他起身去敲門,“謝楠,你怎麼了?你出來,你現在很危險,你出來我們大家待在一起,有什麼事你說出來,我們幫你想辦法。”

接下來要死的人就是二流子了,雖然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死法,也許也無法挽救,但也不能坐著等死。

楚寒敲了許久,二流子都沒有開門,裡麵的哭聲也小了下去,楚寒以為他睡著了,想著讓他休息一下也好,他的身體那麼差,怕沒等到彆人來殺他就先沒了。

他轉身要走,這時,門打開,二流子紅著雙眼站在裡麵。

“發生什麼事了?說出來,也許我們能幫你想辦法。”楚寒連忙說。

二流子眼眶一紅,終是開了口,“我自小無父無母,是被奶奶帶大的,我奶奶對我很好,有什麼吃的用的都先緊著我,她自己卻經常餓肚子,生病了也舍不得買藥,硬扛過去,她靠撿垃圾將我撫養長大,供我念書,我不止一次說將來要考大學,賺大錢讓她過好日子。”

楚寒認真聽著,沒有插話。

娘娘腔和乖乖女也過來靜靜聽他說。

“可是後來,我迷戀上了網遊,我開始逃學,更把奶奶給我的學費拿去玩遊戲,奶奶知道後很生氣,第一次打了我,我跑了出去,奶奶去追我,摔了一跤撞到了頭,再也沒醒過來。”

二流子說到這,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我不是人,我對不起奶奶,我不配當她的孫子,我是畜牲,我該死,那些人罵我都是應該的,我就應該死在遊戲廳,報應來了,我的報應來了,我會死在遊戲廳的。”

“你收到畫了?”楚寒沉聲問。

二流子哭著點點頭。

楚寒走進房間,從垃圾桶中找到了那副畫,上麵畫的是一個人猝死在遊戲廳的畫麵。

楚寒捏緊畫問:“你為什麼要這?你的預知能力是怎麼來的?你的心率又是怎麼回事?”

二流子沒說話。

楚寒急了,“說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瞞什麼?”

“奶奶昏迷後,我被所有人斥罵,我苦不堪言,想一死了之,這時我接到一個電話,電話裡說隻要來參加這個遊戲就能救回我奶奶,還會賜我預知能力,但我絕不能將我預知到的事說出來,否則我的心率就會下降,最後慢慢的死去,我要是死在遊戲中,我奶奶就沒救了。”

二流子說到這,看了楚寒一眼,低下頭再說:“其實我不止能預知到一個小時內的發生的事情,我早就預知到了所有人的結局,但是我不敢說,我想活著,我想救奶奶。”

“既然你不敢說,那為什麼之前又說了那幾件?”楚寒疑惑問。

二流子說:“起初是我想試試看,是不是真的說出預知到的事心率就會下降,所以就說了,後來是實在不想眼睜睜看著大家死,而且我覺得隻要我前麵的人不死,我也就不會死了,所以才隱晦的提醒了一句,沒想到隱晦提醒心率還是會下降,所以就不敢再說了。”

“你是說你預知到了所有人都會死?”娘娘腔驚問。

二流子點點頭。

娘娘腔:“按我們看到的樓層數排列死亡順序?”

二流子又點頭。

“那……”娘娘腔回想了一下他們活著的這幾個人的樓層數,驚道:“你死了以後就輪到我了?”

二流子沒作聲。

娘娘腔立即哭天搶地起來,楚寒也能理解這種排隊等死的人有多恐慌,什麼也沒說。

二流子盯了楚寒半響後說:“也許會有轉機。”

“什麼轉機?”娘娘腔急問。

二流子看著楚寒,“楚寒哥也許不會死。”

娘娘腔:“什麼叫也許?”

“因為我預知到了他兩種結局。”二流子解釋。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的乖乖女詫異的抬起了頭。

楚寒察覺到她的詫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轉向二流子,“一種死,一種不死,對嗎?”

“對。”二流子點頭。

娘娘腔絕望說:“這算什麼轉機呢?他死到最後,就算他能僥幸活下來,我們也還是必死無疑。”

二流子搖搖頭,“他不是死在最後。”

“他看到的樓層數是九十,沒有人比他高了。”娘娘腔說。

二流子看向乖乖女,“我預知到的是她死到最後。”

娘娘腔震驚的看向乖乖女,“怎麼可能?她看到的樓層數明明是八十。”

“是啊,我看到的樓層數是八十,怎麼可能是我死在最後?”乖乖女也詫異說。

二流子說:“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預知到的就是這樣。”

楚寒看著乖乖女,眯起了眼。

“那誰是凶手?”娘娘腔想到什麼急問。

二流子搖頭,“我看不到,我隻能看到大家的結局。”

“那我會怎麼死?”娘娘腔再問。

二流子,“死在冰窖。”

“冰窖?這裡哪來的冰窖?”娘娘腔驚問。

乖乖女說:“三十一樓的餐廳廚房裡有一個大大的冰窖,我看到了。”

娘娘腔雙腿一軟,摔在了地上,一臉死灰。

楚寒問二流子,“我是怎麼死?”

“槍殺。”二流子說。

楚寒不明白,為什麼會是槍殺?難道與原主的遭遇有關?可是他一點原主的記憶也沒有,怎麼知道死於槍殺是什麼原因?

他轉頭看向娘娘腔,“說說你的故事吧。”

娘娘腔起初還不想說,但想到事情都到這份上了,說不說都是死,就當是臨死前的傾訴,便開口了。

“在我十八歲那年,我突然發現能感應到彆人的心率,起初我沒怎麼在意,便提醒了幾個心率不正常的人,可是那幾個人非但不感激我,反而怪我咒他們,好心沒好報,我便不再多嘴了。”

“我身邊有不少心率不正常的人,可是我沒有再好心的提醒他們,導致他們一個個死去,時間長了,我心中無比愧疚,這份愧疚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吃不好也睡不著,直到我無意間在網上看到這個遊戲,說是可以完成世間完成不了的心願,我就抱著試試的心態來了。”

原來是這樣。

楚寒便想到他的死亡方式,冰窖很冷,是不是就代表他之前的冷漠呢?

“不過我沒有後悔來這裡,因為我認識了你,楚寒,你讓我知道,哪怕好心沒有好報,也應該要保持良善,算了,死就死吧,我不在意了,人總有一死,長短而已。”娘娘腔突然就悟透了人生一般,變得輕鬆釋然起來。

他看了乖乖女,再問:“她呢?”

“墜樓。”二流子說。

楚寒便問乖乖女,“你之前說你來參加遊戲是想挽回你男朋友的心才來的這裡,你男朋友變心了?”

“我們交往後,他家人發現了,逼著他和我分手,他答應了,還要轉學去國外,我不想失去他,所以才來參加這個遊戲的。”乖乖女說。

楚寒看向她的鞋子,“你鞋底的血是哪來的?”

“血?”乖乖女驚得抬起一隻腳看去,看到鞋子的血後,似乎嚇了一跳,“怎麼會這麼臟,我去洗洗。”然後就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沒過多久,房間就傳出她的哭聲。

楚寒三人走進去,見她的房間仍舊是乾淨整齊,房間裡的東西好像從來沒有動過一般。

人在浴室哭,楚寒走進去問:“怎麼了?”

“洗不掉了,怎麼辦?”乖乖女光著腳站在水裡,白裙子上全濺了是血,斑斑點點,鞋子被衝濕透了,可是上麵的血就是洗不掉,像是乾透了滲進了鞋底一樣。

楚寒說:“既然洗不掉了,那就彆穿了,換彆的鞋子。”

“我沒有鞋了,就隻有這一雙。”乖乖女哭著說。

楚寒擰眉,“那怎麼辦?這裡也沒地方買,要那不就穿酒店的拖鞋。”

“不行,彆人穿過的,好臟。”乖乖女說著將鞋子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光著腳出來,“我寧願光著腳也不穿彆人穿過的臟鞋。”

楚寒看著她光著腳走出去,裙子滴著水,腳上的水印在地板上,留下一個小巧的腳印,恍惚間,那些腳印似乎變成了血紅色。

楚寒一驚,一眨眼的功夫血印就消失了,又成了水印子。

“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乖乖女說。

楚寒又看了眼房間,什麼也沒發現,便帶著兩人離開了,他提議,讓他們倆跟他一起住,可是兩人都不願意了,興許知道逃不掉,就沒必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便各自回了房間。

楚寒沒有放棄,召喚出上善若水,讓他們守在娘娘腔和二流子的房間,不讓他們離開房間一步。

隻是沒有用,兩人還是死了,二流子死在了三十二樓的遊樂室,發現他的屍體時,他麵前的電腦還開著遊戲,赫然一副沉迷遊戲疲勞過度猝死的畫麵。

娘娘腔死在廚房的冰窖中,整個人都凍成了冰棍,十分恐怖。

上善若水並沒有感應到他們離開,可是他們憑空消失在了房間,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外麵。

連上善若水都捕捉不到的人,除非不是人是鬼,可是上善若水是上古神獸所化的寶劍,就算是鬼也能感受得到,又或者,他們不是人不是鬼。

不是人也不是鬼,那是什麼?妖魔嗎?

上善若水斬妖除魔,沒有妖魔能從它們麵前逃走。

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他們並不存在。

楚寒為這個念頭驚了一跳,怎麼可能並不存在?這十一個小時他與他們在一起進進出出,所有的人和事都是那麼真實,是一定存在過的,不可能不存在。

除非,他也並不是他。

楚寒心頭一緊,他看向房間牆壁上掛著的鐘,已經十一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遊戲就要結束了。

但這半個小時內,還要死兩個人,他會被槍殺,而乖乖女跳樓。

楚寒閉上眼睛,腦中有無數的畫麵閃過,所有的畫麵和他想不通的疑點在腦中拚湊成一幅畫,清楚明白的展示在腦海中,傾刻間他想通了一切。

他轉過頭,看到了出現在桌子上的畫,是他被槍殺的畫麵,果然如他所料,正在這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來了。

楚寒走過去打開了門,看著站在外麵一臉詭異笑容的乖乖女。

乖乖女仍舊光著腳,裙子也還在滴水,手中拿著把槍,楚寒一打開門她就用槍指向了楚寒。

楚寒一點也不慌,靜靜的看著她。

“我那麼愛你,你和我在一起卻隻是你和你哥們兒打的賭?將我追到手後你就要甩了我,還騙我說是你爸媽逼著你和我分手的,可是分手就分手,你為什麼要找那些畜牲來糟蹋我?”乖乖女雙眸通紅,眸中全是怒恨。

原來是這樣。

楚寒看著她,心隱隱發痛。

她走向前一步,槍直接指著他的胸膛,對準了心臟的位置,“那天晚上,雨那麼大,那些畜牲在雨中糟蹋我,你和她就眼睜睜的看著我被糟蹋,那些畜牲該死,你們也該死!”

“所以,你殺了你前男友和他女朋友,也殺了那些糟蹋你的人。”楚寒問。

乖乖女痛快的笑起來,“對,我殺了他們,我看著他們痛苦的死在我麵前,我好痛快,我報仇了,我為自己報仇了。”

“可是你的一生也毀了。”楚寒說。

乖乖女用槍抵住楚寒的胸膛,麵目猙獰,“是你毀了我,你去死吧!”

“你醒醒,這是幻覺,不是真的,我不是你男朋友,我是楚寒。”楚寒大聲說。

“你彆想騙我,你就是那個人渣,毀了我一生的人渣,我不會放過你!”乖乖女說著就要扣響槍。

楚寒一把奪過她的槍,按住她的肩膀說:“這是假的,一切都是幻覺,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現實中的你已經死了,肖素素!”

這一係列的殺人遊戲都是幻覺,根本就不存在!

“不,我沒死,我還要報仇,我怎麼可能死?”乖乖女抱住頭,慌亂不堪喊道。

楚寒說:“你的仇已經報了,你親手殺了他們,然後跳樓自殺了。”

“你騙我,我還活著,我還要報仇。”乖乖女大聲喊。

楚寒一把蒙住她的眼睛,“你彆看,你用心感受,你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嗎?”

乖乖女慢慢的平靜下來,沒有再大喊大叫,而是感受著周圍的一切,真的什麼也感受不到,她睜開眼睛,不敢置信,“怎麼會這樣?”

“你已經死了,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都已經是過去的事。”

“那你呢?”乖乖女問。

楚寒說:“我也已經死了。”

“什麼?”乖乖女詫異萬分。

楚寒說著舉起槍對準自己的頭,然後開了槍。

砰的一聲,他卻沒有一點反應。

乖乖女驚問:“這是為什麼?”

“我說了,這是假的,是幻境,我看穿了一切,所以這裡已經束縛不到我了,這裡的一切都不能再對我造成任何影響。”楚寒說著,轉身看向房間裡的鐘,“你說是嗎?”

牆壁上的鐘突然就變成了一個人的臉,那張臉慢慢的笑了起來,隨著他的笑聲起,四周的環境發生了的變化,傾刻間的功夫,乖乖女消失了,酒店也消失了,楚寒眨了眨眼,又回到了剛穿來時的宴客廳,麵前坐著那個像整過容的高大男人,此時男人正一臉是笑的看著他。

“楚警官,你確實是我見過最強勁的對手,恭喜你,這場遊戲,你贏了。”男人說完,外麵響起了鐘聲,是廣場時鐘正午十二點的報時聲。

楚寒笑了,“許然,你也很厲害。”

男人沒想到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先是一愣,而後臉上浮現更多的讚許,“你竟然猜到了我的真實身份。”

“你故意讓謝楠提起死亡畫冊和你的事情,不就是想暗示我你的身份嗎?”楚寒看著他說:“我印象中的許然可不是你這個樣子,怎麼?整容了?”

他已經慢慢在接受劇情和原主的記憶了,菜鳥係統可真是夠坑的,要不是他在最後關頭想通一切,他豈不是要輸掉遊戲,如果輸掉遊戲,他便會死在這,死狀就是槍殺。

原主在幻境中出不來,心中愧疚,最後用自己的槍打死了自己。

這個世界的故事很簡單,原主是一名警察,非常優秀的警察,發現了不少冤案錯案懸案,當然也發現了許然用其他死刑犯逃脫生天的事情,一直在追查許然的下落。

許然得知原主在找他,就找上了原主,他約了原主出來,說進行一場交量,如果原主贏了,就告訴原主許然的下落。

原主過來後喝了一杯加了藥的水,陷入幻覺中,最後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以為遊戲中的人都死了,帶著無儘的愧疚和自責槍_殺了自己。

菜鳥係統嚶嚶嚶的說:“你陷入幻覺中,主動隔絕了我,我也沒辦法給你傳輸信息。”

楚寒在心中問:“上善若水怎麼又能與我取得聯係?”

“它們比我厲害多了。”

好吧,再次確定他綁定了個廢物係統。

係統又嚶嚶嚶起來,楚寒直接讓它下線了。

許然撫摸著臉,“我太有名了,就算出了國也仍舊有許多人認識我,所以我不得不整容,不過還是被你認出來了,你不愧是個天才。”

楚寒暗歎,隻可惜原主這個天才警察在原來的情節中還是死在了許然手中,因為他沒能贏得遊戲。

他看了看手中還拿著的杯子,“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杯子裡你放了可以讓人產生幻覺的藥,之前那一係列的殺人遊戲不過是你讓我看到的假象罷了。”

“真真假假隻看你怎麼去看待罷了,我輸了,楚警官,你可以抓我歸案了。”許然站起身,雙手伸到他麵前,一臉心服口服。

楚寒站起身,拿出隨身攜帶的手拷將他拷了起來,“許然,結束過往才能新的開始。”

許然笑了。

許然被帶回警察局,楚寒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將原主整理的那些有疑點的案子找了出來,一一擺在了桌子上。

第一個案子就是王麗,檔案上顯示,她是一名醫生,曾經沒有經過家屬的同意讓一位絕症病人安樂死,而後家屬將她告了,可是後麵她勝訴了,因為她拿出了病人讓她安樂死的視頻。

這就是為什麼王麗會被安排安樂死的原因,這件事終究還是成了王麗的心結,也影響了她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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