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佛前求了三千年7(1 / 2)

“是皇後和太子派人去行刺皇上。”王貴妃高聲道。

殿內眾人驚詫萬分,皇後和太子竟然派刺客行刺皇上,他們是想謀逆篡位嗎?

楚翼火冒三丈,怒視皇後,“你說,那些刺客是不是你和太子所為?”

皇後緊拽著雙手,跪在地上沒作聲。

楚宸爬向前道:“父皇,冤枉,兒臣沒有,兒臣沒有派刺客刺殺父皇啊。”

“但妨你所為之種種,你皆聲聲喊冤,你是太子,一國儲君,如此沒有擔當,算什麼男子?”楚寅抬腳又要踹他,可想了想,又作罷,這樣的廢物不管如何打罵都無用了。

他看向皇後,“你不承認也無妨,朕已經抓了活口,不日將會審回出來,介時同樣可以治你的罪!”

皇後聞言心頭一跳,終是開口,“皇上,一切都是臣妾所為,與太子無關,太子並不知情,一切罪名,臣妾一人承擔!”

“是啊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兒臣不知啊!”楚宸哭喊道。

他隻知道母後要派人刺殺,但並不知詳情,所以便算是不知情了。

楚翼冷笑,“你以為替太子承擔一切就能保住他嗎?你是他的生母,你要刺殺一國之君,作為兒子,他也逃不掉株連之罪!”

皇後跪向前幾步道:“皇上,臣妾並非要刺殺您,隻是想除掉二皇子罷了,臣妾實在忍受不了二皇子淩駕於太子之上,內侍省曆來皆屬一國儲君掌管,可二皇子掌管著內侍省,深得皇上器重,臣妾是怕二皇子搶了太子儲君之位,這才一念之差做下錯事。”

“皇上,臣妾與您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份,您是臣妾兒子的父親,臣妾就算再狠毒也不會對您下手啊!臣妾不願,不能,也不敢的!”

“皇後倒是賴得一手好賬,刺客在農壇出現,直接衝向皇上,不是要刺殺皇上是什麼?”王貴妃反駁道。

皇後目光毒怨的盯向王貴妃,“皇上當時與二皇子在一起,那些刺客衝向的是二皇子,目標也是二皇子,本宮所言句句屬實,可以母族起誓,若有半字虛言,全族不得好死。”

王貴妃再要開口,這時有人匆匆而來,跪地稟報,“皇上,那些刺客已經招了,這是供詞。”

陳有福一瘸一拐的走向前,接過供詞遞給楚翼。

楚翼打開一看,見上麵的供詞與皇後所言無二,那些刺客確實是去行刺楚寒的,而且是皇後一人所為,太子著實不知情,他啪的一聲合上供詞,看向皇後道:“刺客已經招了,確實如你所言,太子雖沒有參與此事,但他無能無用至極,亦不能堪當一國儲君之位,著令,廢掉他的太子之位,即刻遷出東宮。”

楚宸攤坐在地,一臉死灰。

“至於皇後,身為一國之母,狹隘狠毒,殘害庶子,亦不配做一國之母,傳朕旨意,收回她的鳳印,廢去後位,貶為淑人,圈禁梧桐宮,終生不得外出。”楚翼再威嚴命道。

皇後亦一臉慘白的攤了下去。

王貴妃和楚寅心中狂喜,終於把皇後和太子廢了,這後宮和太子之位是他們的了。

隻是他們高興得太早了,他們的所作所為,楚翼又怎麼會饒了他們?

楚翼又看向楚寅,“三皇子楚寅……”

王貴妃心頭一跳,這才想到自己和兒子做的錯事,忙也急聲道:“皇上,親耕禮之事與三皇子無關,是臣妾和堂兄所為,求皇上明察。”

“父皇,親耕禮之事兒臣確實不知,兒臣當真不知啊。”楚寅也散去喜色,心中忐忑的解釋道。

楚翼冷哼一聲,“就算親耕禮之事與他無關,之前暗害太子失去內侍省的差事總是他所為吧?朕不會冤他半分。”

“三皇子楚寅,狠毒乖張,謀害手足,著令,貶去贏州,無詔不得回京。”

楚寅大驚失色,卻還是維持著最後的一絲氣度,磕下頭去,“兒臣謝父皇恩典。”

隻要活著,他還是有機會的,留在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一定能東山再起。

“貴妃王氏,與堂兄王鳴合謀,擾亂親耕禮,致數人喪命,情節嚴重,罪不可恕,傳朕旨意,廢去王氏貴妃之位,降為才人,打入冷宮,終生不得外出。王鳴,削去官職,立斬不赦,其族人一並流放三千裡,終生不得回京。”

王鳴聞言兩眼一黑,立即暈死過去了。

王氏麵如白紙,跪在地上搖搖欲墜,皇後雖被廢,但隻是圈禁梧桐宮,太子也還留在京中,而她卻要被打入冷宮,兒子要被貶去贏州,皇上對她們母子太絕情了。

還有王鳴要被殺頭,王氏一族要流放,為何皇後的族人卻不株連?皇上偏心,太偏心了。

可是哪怕她覺得不公平也無力改變這個結果,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幾人被帶走,楚翼又看向滿殿官員,“此次參與操辦親耕禮的所有官員一律連降三級,發俸一年,以儆效尤。爾等應當謹記,不要拿人命當玩笑,否則會把你們自己的命和族人的命給送掉!”

滿朝文武匍匐在地應道:“臣等瑾記聖上訓誡,一定銘記於心,誓死不敢忘!”

一個好好的親耕禮,導致十一位官員和三十五位侍衛喪命,消息一傳出,全國震驚。

接著,皇上的懲處傳出,更是舉國轟動。

皇後、太子、貴妃被廢,三皇子被貶,貴妃堂兄被殺王氏一族流放,還有涉事官員皆被降職處罰,如此重的懲處,足以見得皇帝有多憤怒。

這麼重的處罰,舉國官員都受到震懾,收了心思,不敢再貪贓枉法,魚肉百姓。

而百姓中的宵小之輩也不敢再偷雞摸狗,鄴國難得的政治清明,百姓和睦,安居樂業。

隻是風光百年的皇後母族和王氏一族一朝傾覆,倒是讓人不得不為之歎息一聲。

伴君如伴虎,後宮妃嬪和皇子公主們個個都老老實實的守著自己的本分,再不敢有什麼動作,怕再步了皇後和王貴妃的後塵。

此次事件,鄴國成年的三個皇子皆受到重創,大皇子和三皇子失了聖心,怕是再無可能議儲,倒是二皇子此次雖然重傷險些沒命,可他救駕有功,被破例留在宮中養傷,看來,最大的贏家就是他了。

富貴險中求,此次二皇子用性命換來皇帝的重視,也著實不易。

但比起大皇子和三皇子隻會在暗中搗鬼來說,他的孝心和正直以及才華是兩人所不及的。

再來論他的出身,嗬!如今大皇子的生母成了淑人,三皇子的生母成了才人,還不如二皇子的生母位份高。

也不知皇上是不是故意為之,就是為了顯得二皇子的出身高於大皇子和三皇子。

如此一來,二皇子成為太子的機會就大了許多。

朝中上下,都默認了二皇子會成為太子的事,但明麵上卻誰也不敢表露。

楚翼確實打算立楚寒為儲,但他也沒有說出來,前車之鑒,他不會再輕易立儲了,還需要暗中再考教考教這個兒子。

楚寒看破一切卻不說破,默默的在宮中養傷。

皇後母子和王貴妃母子被廢被貶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此次他不過稍微動了點小手腳,就讓兩方勢力鬥了個頭破血流。

至於他受重傷,當然也是想把戲演足些,否則如何讓原主這個疑心重的父皇信任他?

半個月後,楚寒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這日楚翼來看他時,他正在看書下棋,殿內很安靜,落針可聞,楚翼見兒子靜靜坐在軒窗前,一手拿著書,一手執棋子,獨自在對弈。

殿內香爐青煙嫋嫋,他安靜乖巧與世無爭的模樣,讓楚翼想起了他的生母雲氏。

雲氏長得極美,身上又有種淡雅的氣質,與她待在一起,總能讓浮躁不安的心安靜下來。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或看書,或下棋,或品茶,在她麵前,他可以忘卻那些煩人的朝事,過上短暫的舒心日子。

隻是她生下兒子不久便病逝,他心中唯一一點寧靜也失去,為了避免觸景傷情,他也不願多見楚寒這個兒子。

沒想到,這個自他母親病逝就失了他待見的兒子,不知不覺中長成了他母親的模樣和氣度。

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心中這一方靜土消失了,他會好好守住。

“寒兒。”楚翼想到這,笑著走向前。

楚寒一驚,立即放下書和棋子起身,“不知父皇駕到,兒臣有失遠迎,還望父皇恕罪。”

“你傷剛好一點,不必多禮,坐吧。”楚翼扶住他,溫和笑道。

楚寒不敢放肆,行了謝禮,等皇帝坐下後他才落坐。

楚翼看了他的棋盤一眼,來了興致,“一個人下有何意思?來,父皇陪你下幾局。”

“兒臣的棋藝哪比得過父皇,還請父皇手下留情才是。”楚寒說著快速收著棋子。

楚翼端坐好,又端起新上的茶抿了一口,笑道:“戰場無父子,棋場如戰場,寒兒一定要儘全力一戰,怎能讓父皇讓你?”

“可兒臣也說過上陣父子兵,父子齊心其力斷金,再說了,律法再嚴明也要遵循倫常和人情,兒臣是父皇的兒子,父皇讓讓兒臣又怎麼了?”楚寒這話倒有些撒嬌的意味。

楚翼失笑,“好,朕就讓你三子。”

“兒臣謝父皇。”楚寒麵上一喜,想到什麼又道:“父皇,要是兒臣能勝一局,可否答應兒臣一個請求?”

楚翼便問:“行,隻要你能贏了朕,朕就答應你一個請求。”

楚寒便狡黠的笑了一下。

楚翼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裡,不由得也失笑。

父子二人不再多言,靜靜的下棋。

一旁的陳有福和瑾風侍候茶水,靜不作聲。

一局罷,楚寒輸了。

楚翼心中愉悅,“寒兒,這下你可彆怪朕了,朕已經讓了你三子,你還是沒能贏過朕。”

“兒臣不怪父皇,兒臣自己技不如人。”楚寒神情有些失落。

楚翼見狀,道:“朕今日空閒,與你再來一局,這局你要是贏了,朕同樣答應你的請求。”

陳有福張了張嘴想說皇上,您可忙著呢,禦書房還有一大堆的折子沒批,可話剛到嘴邊,被楚翼一記眼刀甩過來,他又閉了嘴。

“那父皇可還讓我三子?”楚寒假裝未察覺出什麼,高興問。

楚翼搖頭,“隻讓你二子。”

“也行,謝父皇,這次兒臣一定能贏。”楚寒興致勃勃道。

楚翼輕笑一聲,再次與他對弈起來。

一局終了,楚寒還是輸了。

楚翼更意得了,“看看,你還是沒贏了朕。”

“這次隻輸了三子,要是父皇讓我三字,我就贏了。”楚寒不服氣道。

楚翼氣笑了,“讓你三子你也隻是與朕打成平手,你贏哪去?”

“再來一局,兒臣一定會贏。”楚寒自信滿滿道。

楚翼笑看著他,“之前兩局你都是這樣說的,可結果呢?”

“之前是兒臣大意了,這次絕對不會再輸,父皇,您就再給兒臣最後一次機會吧。”楚寒哀求道。

楚翼失笑,“都多大的人了,還撒嬌,你以為你是你十弟?”

十皇子才六歲。

“兒臣不如十弟幸運,可以長在父皇身邊。”楚寒低聲道,語氣中全是委屈。

楚翼一愣,想起之前冷落他的事,心中有些愧疚,便道:“行了,朕再與你下一局便是。”

“謝父皇。”楚寒笑起來,像得了糖果的孩子。

楚翼開懷而笑,這孩子,在外人麵前穩重得像個四五十歲的老頭,私下裡竟是如此孩子氣。

都是他不好,為了自己的情緒而冷落了他,錯失了與他之間的父子歡樂,好在他並沒有絲毫怨怪,還將這份寶貴的天真的一麵留到現在展露給他。

第三局,楚寒贏了。

楚翼看著自己的棋子,有些愣愣,他怎麼會輸了呢?

“父皇,這一局兒臣可沒讓您讓,如今兒臣贏了,是實打實的贏了,靠的是兒臣的實力,父皇說話算數,要答應兒臣一個請求的。”楚寒得意洋洋道。

楚翼將手中的棋子扔進棋盒中,拍了拍手道:“好,朕願賭服輸,你說吧,想要什麼?”

楚寒立即嚴肅了臉,起身跪地道:“還請父皇能答應兒臣,不要再怪大皇兄和三弟。”

楚翼一驚,他本以為兒子這樣大費周張的贏他是想為自己求點什麼,誰知他竟然為那兩個混賬求情。

他不解問:“他們一個兩個的巴不得你死,你為何還為他們求情?”

“他們始終是兒臣的兄弟,他們對兒臣不仁,兒臣不能對他們不義,且他們已經為自己的錯誤受到應用的懲罰,如果他們誠心悔改,還請父皇再給他們一個機會。”楚寒回道。

楚翼深深歎息一聲,起身扶起他道:“你重情重義,父皇很欣慰,好,父皇答應你,如果他二人誠心悔改,朕會給他們重回朕身邊的機會。”

“謝父皇。”楚寒抱拳感激一拜。

楚翼負手看著他,眸中全是讚許,“你這次救駕有功,朕還沒有賞賜你,你想要什麼?”

“兒臣身為父皇的兒子,已經擁有比普通人多得多的東西,兒臣不需要任何賞賜,而且救父皇是君臣之義是父子之情,是兒臣應該做的,兒臣不敢領賞。”楚寒謙虛道。

楚翼對他更為滿意,“寒兒,要是你大哥和三弟能有你一半懂事,朕又何需煩擾,你雖不要賞賜,但朕還是要獎賞於你,這樣吧,朕就追封你生母為雲妃,朕很感激她為朕生下你這麼好的兒子,這賞賜是她應當得的。”

都說母憑子貴,他要讓雲妃真正的母憑子貴一回,這個位份也算是彌補了他對他們母子的虧欠。

再者,大家不都覺得寒兒出身不高,不堪重任,那他就讓寒兒有一個好的出身,看還有誰敢說什麼?

楚寒心中微驚,大鄴朝的後妃晉封向來是一級一級的晉封,最低的位份是才人,然後是淑人、美人、嬪、妃、貴妃、皇貴妃、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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