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你說尹老爺要教導你學問?”回村的路上,王大有聽到楚寒的話,十分吃驚。
楚寒前後左右看了看無人,這才又道:“是啊,尹老爺說我的文章寫得好,張秀才教不了我,他要親自教我。”
“這尹老爺是京城來的大人物,才學一定比張秀才好,要是他能親自教導你學問,那就太好了。”王大有激動的直挫手。
楚寒點點頭,“可不是?我聽到他說要收我當學生時,我也高興壞了,不過爹,尹老爺說這事得保密,不能讓人知道,我隻告訴爹和娘還有大姐二姐,爹一定得幫我保密。”
“你放心,我一定不說出去。”王大有聽他說隻告訴他和許氏娘仨,心裡彆提多得意了,在寶兒心中,他和許氏娘仨是一樣的份量。
楚寒看他一眼,歎了口氣,一臉的惋惜,“不過老師收我為學生後,我就不能再賺他的銀子了,白白損失了一個大財主。”
“寶兒,你這樣想就短見了,尹老爺願意教導你學問,將來你必是能出人頭地,眼前這點小利算得了啥?”王大有勸道。
楚寒點點頭,“爹說得對,念好書以後就能賺更多的銀子,還是念書重要。”
“那當然了,寶兒,銀子的事你就彆發愁了,好好念書,哪怕你娘供不上你,還有爹呢,你彆擔心。”王大有生怕他操心銀子分了心。
楚寒感激的看著他,“爹,謝謝您,您真是我的貴人。”
“我哪是啥貴人?粗人一個。”王大有笑著擺手。
楚寒道:“爹您想啊,我一認了您當爹就結識了京城來的大人物,還拜了大人物當老師,您不是我的貴人是啥?”
王大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好像有點道理。
回到家後,楚寒又將事情告訴了許氏幾個,許氏和大丫二丫也高興不已。
她們都認為京城來的人一定比鎮上的秀才要學問好,楚寒拜了這樣的人物當老師一定能出人頭地。
楚寒又說了取名的事,“以後我的名字就叫楚寒了,寶兒是小名兒。”
“有學問的人就是不一樣,取個名字也與常人不同。”許氏以為兒子的名字是尹奉全取的,誇道。
村子裡的人名字大多難聽又土氣,像什麼鐵牛,鐵蛋,大人的名字多數是大牛,二牛,七柱,有根這些,唯獨王大有的名字還算那麼回事,卻也不是那麼好聽。
兒子的名字多好聽啊,楚寒,正好兒子又生在大寒那日,正相宜。
大丫二丫也說名字好,她們也不太懂,娘說好就好,而且是有學問的人取的,哪怕她們看不出哪裡好,也本能的就覺得好。
楚寒也沒有說破,她們這樣認為也免得他多做解釋。
最後又叮囑她們不要把這事說出去,但他每天往鎮上跑,難免讓人生疑,他便想了個理由,跟著王大有學打獵賣,這樣一來,便沒有人生疑了。
得趕緊把屋子蓋起來,楚寒把事情說完後,和二丫做午飯吃了,然後去找王大有請人挖地基,他們先去找了趟村長,說了要請人乾活的事。
村長一聽,忙道:“要啥銀錢啊,蓋屋子這點小事鄉親們搭把手的事兒。”
鄉下地方的人都很熱心腸,一個村子的人誰家要是有事都是互相幫助的,大家雖窮,但有一把子力氣,出個力是絕對沒問題的。
“請大家乾活哪能不給銀錢?”楚寒道。
大家樂意幫忙是情份,蓋房子這樣的大事,一天兩天也蓋不好,得耽誤大家的工,銀子是一定要給的。
村長笑道:“銀子啥的鄉裡鄉親大家也不會計較,不過寶兒可以讓二丫做頓好酒好菜給大家吃,我想大家肯定會高興。”
“叔放心,銀錢我照付,好酒好菜也有。”楚寒豪爽道。
銀子他是一定要給的,他不能讓人家覺得他們孤兒寡母的就占人便宜,而且他們現在也有的是銀子,他得攢些好人緣,將來做什麼也方便。
村長也沒在意他說堅持要給銀子的事,反正大家夥到時候也不會收他的銀子就是了。
村長在村裡吆喝了一嗓子,鐵牛爹和有根叔第一個響應要幫忙,其它人家也都答應會去一個勞力幫忙蓋房子,聽說楚寒家供飯,鐵牛娘還主動提出要幫忙做飯,連帶著與她交好的一些婦人也都主動說要幫忙。
楚寒暗歎,一個小小的村長就有如此號召力,果然群眾的力量不容小覷。
當然,這也是平時許氏待人厚道的緣故。
自從許氏開始做衣衫賣,村裡人來買衣衫,許氏總會額外送些鞋墊、襪子、帕子、帽子等,這些東西看著不算什麼,卻最能收賣人心。
小恩小惠積累多了,便就成了好人緣。
相較於孫老太和楚文夫妻的摳唆和偽善,大家當然更傾向於許氏的樸實和真大方。
雖然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平民百姓,但好賴還是分得清的,時間一長,大家都開始喜歡和許氏走動,慢慢的疏遠了孫老太他們。
楚寒畫了圖紙,又去鎮上請了一個看風水的先生回來,挑了個良辰吉日就動了工。
開工那日,村子裡所有的人家都到了一個壯勞力,在風水先生的指示下開始挖地基。
老屋村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總共有一百來戶人,所以乾活的就有一百多個人,蓋屋子是大事,不少老人帶著孩子過來看熱鬨,旁邊又圍滿了人,簡直不要太熱鬨。
一百多人挖的挖,挑的挑,一天時間就把地基給挖好了。
速度之快讓楚寒都有些吃驚,暗歎,這就是群眾的力量。
照這樣的速度,用不了幾天屋子就能蓋好了。
*
“娘,您猜我聽到了啥消息?”馬氏出門溜灣,沒多時就急匆匆跑回了家,找到孫老太道。
孫老太正在喂雞,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嘴,“啥消息?”
自從把孫子趕走後,他們一直就少有出門,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邪祟報複。
馬氏也安生下來,在屋裡養著,楚文也十分努力的念書了,孫老太雖然有時候也會想念大孫子,但終究是怕,所以什麼也不敢做,平時出門買個菜還要避開人,遇到人也不打招呼,快速回來把門關上,輕易不肯打開。
一家人如同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
隨著時間過去,邪祟也沒有要報複的意思,馬氏在屋裡待得實在悶了,這才開始出門走走。
起初隻敢在屋門口轉悠,後來膽子大了,便開始在村裡走動,找些婦人說說嘴啥的,雖然大家對她愛理不理,但也好過在家悶著。
今日,她又像往常一樣出門了,走到村子裡發現安靜極了,好像大家都不在家一樣,她轉了一圈總算是找到一個人問了緣由,這才知道原來是許氏家蓋新屋,大家或者去幫忙或者去看熱鬨,都不在家。
馬氏又問了屋子蓋在何處,聽說蓋在王大有家對麵,趕緊跑回來告訴婆婆。
“大嫂家今天在蓋新屋。”馬氏答道。
孫老太撒雞食的動作一頓,“蓋就蓋唄。”
從她的拿走了一百兩銀子,彆說蓋新屋,就是去鎮上買個屋子也差不多了。
她一點也不覺得稀奇。
銀子是他們自願給的,她心裡雖然不痛快,也不能去說什麼。
“娘,你知道大嫂家的新屋蓋在哪嗎?”馬氏再問。
孫老太張嘴就道:“還能蓋哪?定是蓋在破屋子那。”
隻是她想到一個問題,那破屋子要是拆了,許氏幾個住哪?
轉念她又嗤笑一聲,她管這麼多做啥,他們愛住哪住哪,跟她無關。
“娘,大嫂家的新屋子就蓋在王大有家對麵。”馬氏道。
孫老太聞言眉頭就是一跳,臉色也沉了下來,“你說啥?”
“大嫂問王大有買下了王大有家對麵那塊空地,正在他家對麵蓋新屋子呢!”
孫老太猛的放下了手中的雞食,邁著兩條圓規腿就朝院門口走,邊走邊罵,“這個不知羞恥的賤婦,我還沒死呢,就開始勾搭男人,她這是要把我老楚家的臉都丟儘了嗎?”
許氏已經分出去了,旁的事她或許不會管,但這事她非管不可。
兒子雖然沒了,但許氏一輩子都是楚家的兒媳婦,隻要她活著,許氏就甭想再有彆的心思,許氏一輩子都得為兒子守著。
楚文聽到響動出得屋子,“娘這是咋的了?這麼急去哪?”
“是這樣的,我剛剛出去聽說大嫂在家蓋新屋,相公,你曉得嗎?大嫂將新屋蓋到了王大有家對麵。”馬氏走過去對楚文道。
楚文詫異,“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