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馬氏道。
她進門也有七八年了,許氏和王大有的事她是知道的,孫老太有多忌諱這事她也是知道的,孫老太是半點也聽不得許氏和王大有扯上關係,偏這次許氏還將屋子蓋到了王大有家對麵,孫老太怎麼可能不生氣?
楚文一臉晦暗,“大嫂也太不知檢點,明知道娘忌諱她和王大有的過去,她還要和王大有來往,還把屋子蓋到王大有家對麵,她這是想做啥?是想改嫁給王大有嗎?但妨要點臉的婦人都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可不是咋的,不過話說回來,大哥都去了這麼多年,大嫂也實在太孤寂了,想改嫁也是人之常情。”馬氏一副同情許氏的模樣道。
楚文呸了一聲,“女子三從四德,從一而終,哪怕我兄長不在了,大嫂也得為我哥過一輩子,哪能半途改嫁?她咋對得起我兄長?”
馬氏看他一眼,在心裡嗤笑一聲,如果楚文死了,她是一定會再嫁的,她憑啥要為一個死人守著?
也是許氏傻,守了這麼多年才動心思,要是她,一定轉身就嫁了。
楚文氣呼呼的指責著許氏的不忠貞,突然想到什麼,急道:“不行啊,不能讓娘去找大嫂,寶兒可是邪祟,要是報複娘咋辦?”
他說著就要去追。
馬氏拉住他道:“相公,你讓娘去,都過去這麼久了,那邪祟也沒對咱們咋樣兒,大嫂那也沒啥異樣兒,說不準那邪祟已經離開了寶兒的身子,不再禍害人了,娘不去阻止大嫂和王大有勾搭,將來做出什麼醜事來,豈不是讓咱們楚家蒙羞?這損害的可是相公你的名聲。”
她巴不得孫老太被邪祟報複弄死,這樣她就不用再被孫老太壓一頭了。
楚文聽到她這樣一說,立即就消了去追老娘的念頭。
馬氏說得對,都過去這麼久了也沒有一點事兒,那邪祟說不準就已經走了,但老娘要是不去,許氏就要將楚家的顏麵給敗壞儘了,他以後還有什麼臉麵去考科舉?
他沒有再去追老娘,和馬氏一起回了屋。
他沒有想到,如果他們認為的邪祟沒有離開侄子的身體,老娘這樣去一鬨,惹怒了邪祟該怎麼辦?
在楚文心中,最重要的還是自己。
孫老太跑出家門後,原本打算直奔許氏那,可想了想,又怕馬氏的消息不準確,又轉向王大有家看了一眼,確定王大有家對麵的空地在蓋房子後,這才氣衝衝的往村口去了。
現下正是傍晚時候,因為地基已經挖好了,楚寒就招呼著大家到家裡去吃飯。
中午吃得比較簡單,肉包子配小菜,晚上這餐二丫就準備得比較充足,全是大菜,肉菜都是王大有從山上獵的,當然,也不夠,二丫拿著銀子去鎮上買了不少回來。
一百多人坐下來就有十來桌,二丫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多虧了有鐵牛娘和村裡的婦人們幫忙。
當然,鐵牛娘自己沒乾多少活,光嘮嗑了。
媳婦們負責洗菜切菜和做一些小菜,大菜都是二丫掌的勺。
許氏和大丫也停下手裡的活計在幫忙,一家子忙得熱火朝天的。
村長雖沒幫忙,也被請了來,和大夥一塊坐在桌子前吃喝開來。
屋裡擺了一桌,院子裡四五桌,院子外也擺了五六桌,說笑聲比過年還熱鬨。
“二姐,你招呼,我去趟茅房。”楚寒突然內急,忙將酒遞給二丫,往屋後的茅房去了。
二丫笑看了弟弟跑遠的身影一眼,捧著酒去招呼大家。
許氏,大丫也在招呼,但人太多了,有些招呼不過來,王大有一直注意著他們,見楚寒去了茅房,趕緊也不吃了,起身去幫忙了。
孫老太衝到許氏家時,正看到許氏捧著酒壇給院子外的村民倒酒,王大有也在幫忙倒酒,兩人時不時對視一眼,落在孫老太眼裡就是在眉目傳情,她氣更不打一處來,衝向前指著許氏就破口大罵起來。
“許芸娘,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婆娘,你當我是死了嗎?竟然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來?”
隨著孫老太的罵聲一出,熱鬨聲嘎然而止,不少人都站起身來,懼怕的看著孫老太。
孫老太的潑辣在村子裡的出了名的,一些與孫老太‘打過戰’的人都清楚的記得孫老太的戰鬥力,就算是壯年的漢子也不敢輕易惹孫老太。
王大有見孫老太來了,本能的就走到了許氏麵前將許氏護在身後,“大嬸,你咋來了?”
“我咋來了?我要是再不來,還不知道你們做出啥醜事。”孫老太見王大有站在許氏跟前,氣就更不打一處來,這王八犢子憑什麼護在許氏那婆娘跟前,他有啥資格護著許氏?
許氏賠著不是走向前,“娘,是我的錯,應該請您老過來一塊吃飯的,這不事情太多給忙忘了,您老快裡麵請。”
今天是好日子,她不希望婆婆觸黴頭,哪怕她受點委屈,也想順順利利的招呼大家把這頓飯吃完。
“是啊是啊,嬸子,快裡麵請,寶兒娘是忙忘了,這才沒去請您,您老就大人有大量,原諒她這次。”張翠菊走向前打圓場。
有根嬸也走向前道:“嬸子,快進去上座,今天是寶兒家的好日子,我陪你喝兩杯。”
“一邊去吧你們!”孫老太朝二人揮手把人趕開,“我可不是來吃啥勞什子飯的,許芸娘,你不準把新屋子蓋到姓王的家對麵去,聽見沒有?”
張翠菊和有根嬸臉色都不好看,但這個時候也不好說什麼,生怕惹得孫老太更加火大,壞了事。
大丫二丫在院子裡聽到響動就立即出來了,紛紛護在許氏麵前,二丫氣不過道:“奶,我們為啥不能把屋子蓋到大有叔家對麵?”
“為啥?”孫老太氣道:“許芸娘,你告訴你閨女到底為啥?”
許氏心裡也有了些氣,今天是他們家挖地基的好日子,這當著全村老少的麵,婆婆一點也不顧及她和兒女們的臉麵,非得這樣鬨。
她走向前道:“娘,我也不知道為啥。”
“你個不要臉的賤胚子,你竟然敢說不知道?你把屋子蓋到姓王的對麵去,不就是為了和姓王的勾搭嗎?”孫老太罵了還不解氣,揚手就朝許氏打去。
大丫二丫嚇得一把抱住母親,將母親護住。
眼看巴掌就要落到許氏三人身上,王大有向前一步伸手握住了孫老太的手腕,阻止了她。
王大有也惱了,“嬸子,你要是來吃飯,你進屋去,好酒好菜招待你,但是你要是來鬨事,我王大有第一個不允許。”
他一直知道許氏在楚家的日子不好過,卻不知道孫老太對著許氏是這般想打就打想罵就罵,這還是當著全村的人,要是私底下還不知道許氏挨了多少打罵?
“你算哪棵蔥,這是我楚家,哪輪得著你個癟犢子在這指手劃腳?”孫老太猛的甩開他,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他,昂著頭,蹬著眼罵道。
村長走出來,板著臉道:“老嬸子,有啥話就好好說,咋能一直這樣罵人?還動手,像個啥樣兒?”
“我罵人咋的了?我罵的就是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我兒子是死了,可我這個老太婆還沒死,他們竟然背著我做出這種醜事,這種不知羞恥的兒媳婦,打她都是輕的!”孫老太半點不覺得自己有錯,尖聲怒道。
村長聽到她不堪的言語,擰起了眉。
許氏推開兩個閨女,紅著眼眶看著孫老太問:“娘,我做啥醜事了?我和王大哥清清白白,那地我是花銀子買的,村長和族叔們都有見證,就算是衙門裡也有存根的,這就是正常的買賣,我行得正坐得端,你咋能這樣誣陷我?你壞了我的名聲就罷了,可你不能壞了王大哥的名聲。”
“行得正坐得端?我呸,你這個沒臉沒皮的玩意兒,大哥大哥的喊得這麼親熱,你還敢說你和他清清白白?保不準你們已經做了啥見不得人的醜事,敗壞了我楚家的名聲,你個黑心爛肺的婆娘,克死了我兒子,還背著我勾搭漢子,我楚家倒了什麼黴才討了你這樣一個喪門星?”
大家夥臉色都沉了,哪有做婆婆的這樣罵自己的兒媳婦的?這不是往自己臉上抹黑嗎?
許氏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婆婆這些話如同一把把刀劃破了她的衣裳,讓她裸露在人前,說不出的羞辱。
她自問自己沒有做出半點對不起丈夫和楚家的事,嫁進門十幾年,一直勤懇乾活,孝順公婆,任勞任怨,丈夫死後,她也是恪守婦道,除了乾活儘量不出門,遇到村裡的男人隻打個招呼,絕不多說半句話。
這次買地蓋新屋子,全程都是兒子在和王大有交涉,她壓根就沒有摻和,搬出來這麼久,她隻跟王大有說過一次話,還是當著兒女的麵。
昨晚吃飯,她是必須得出麵才行,總不能讓兒子一個孩子招呼族叔和村長。
一頓飯下來,她和王大有也沒說幾句話,私下裡從來就沒有碰個頭。
不止她處處避諱,王大有也一樣,儘量避開與她見麵,有什麼事也是找兒子。
哪怕有什麼事想和她說兩句話也是忍著,她也一樣,就算有事想找他說也不敢,隻能讓兒子傳話。
可是他們大可不必這樣的,他們可以大大方方的說話,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為什麼要這樣避諱著,連句話也不敢說?
可是縱然他們已經做到這個份上,婆婆還是疑心他們。
她算是知道了,不管他們避讓到什麼程度,婆婆都會疑心,覺得他們做了什麼齷齪的事。
既然這樣,那她為什麼還要這樣憋屈的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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