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見著逃犯,一定要去衙門報案,若有知情不報,窩藏逃犯者,與犯人同罪!”
那夥有武功的人留下一句震懾人心的話後就帶著官差往其它人那去了。
王大有立即將院門關了,還上了栓,讓許氏和二丫收拾屋子,他和楚寒趕緊去了後院。
地窖裡,大丫聽到響動消失,大鬆了口氣,按著仍舊撲通直跳的心口道:“終於走了,嚇死我了。”
“楚姑娘一家的大恩大德,刑兆此生沒齒難忘。”刑兆站起身,朝著大丫抱拳一揖。
大丫連連擺手道:“你是寶兒老師的朋友,我們幫你也是應當的。”
刑兆這一刻終於明白為何尹奉全要收那個叫寶兒的孩子為學生了,升鬥小民一般都怕事,上麵的人都說他是逃犯了,這一家子也沒有將他交出去,反而冒著性命之憂掩藏他。
這氣魄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雖然膽小了點,但他們無權無勢,要是出了什麼事就是覆滅之災,便是平日裡也隻能謹小慎微的活著,生怕惹來禍事,累及自身和家人。
刑兆對楚家人又是敬佩又是憐惜。
“大姐,你們沒事吧?”
大丫聽到上麵傳來弟弟的喊聲,心又定了一分,她答道:“寶兒,我沒事。”
不多時,地窖口被打開,王大有和楚寒下了地窖。
刑兆見到二人,再次朝他們鞠躬一拜,“各位的恩情,刑兆日後必當報答。”
“刑兆大哥不必言謝,你沒事就好。”楚寒道。
王大有也道:“我給小兄弟看看傷勢。”
刑兆便坐下來。
“那我出去了。”大丫便道。
楚寒點點頭,“大姐,家裡被那群人翻得亂七八遭的,你幫娘和二姐收拾一下,我等會兒也上去幫忙。”
“好。”大丫看了刑兆一眼,走了。
刑兆的視線一眼追隨著大丫,直到她消失不見,這才收回視線,心中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王大有看了他的傷,道:“恢複得不錯,小兄弟你底子好,要是普通人,受這麼重的傷怕是扛不過來了。”
“我自幼習武,身體確實比一般人要強上一些。”刑兆道。
王大有點了點頭,“傷勢控製住了,再養個十天半個月便能痊愈。”
“兩位恩人,我不能再在此多留,恐會連累你們,我打算今晚就離開。”刑兆道。
他本來打算馬上就走,但大白天的從這裡出去,會連累恩人一家。
王大有道:“他們搜查過後應概不會再來了,小兄弟你可安心在這裡把傷養好再說。”
“不,我還有差事在身,不能在此久留。”刑兆道。
主子身邊不能離了他,他完成任務後就得立即趕回去。
楚寒想了想道:“既是如此,那今日我去見老師便告訴他一聲,晚上帶你過去見他,刑兆大哥覺得咋樣?”
“如此甚好。”刑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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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你說什麼?你救了一個帶著琪字令牌的男子?”尹奉全聽到楚寒的話後,驚得豁然起身。
一旁的尹忠趕緊出去,親自守在外麵,並將下人都打發得遠遠的,不讓他們靠近半分。
楚寒點頭道:“是的老師,那男了二十出頭,身懷武功,但傷得極重,隨身攜帶了一塊令牌和一封給老師您的信,於昨日夜幕時分倒在我們村子地裡的小路上,被我和大姐所救。”
“那他人現在何處?”尹奉全急問。
聽寶兒描述,此人應當是五皇子身邊的親信刑兆無疑了,刑兆帶著信來找他定是奉了五皇子的命令,五皇子是出了什麼事嗎?
他心急萬分,恨不得立即能見到刑兆。
楚寒道:“他正在我家的地窖裡藏著,今日一大早便有官差和一夥武功高強的人進我們村子拿著他的畫像挨家挨戶的搜查,說他是逃犯,他白天不敢現身,隻能晚上的時候學生才能帶他前來見老師。”
尹奉全聞言直點頭,“對對,一定得等天晚了再讓他來。”
此事非同小可,五皇子被貶到西北邊陲,無詔不得離開,他身邊的人也一樣不能輕易離開,如今刑兆私自離開西北如同抗旨,要是刑兆被抓,五皇子就危險了。
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五皇子才會派刑兆前來,不知道五皇子在西北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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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大哥,我給你送了點水和果子來。”大丫一手提著壺水,一手端著一碟子洗好的草莓下得地窖,朝刑兆笑道。
刑兆看到她的笑容,心裡也莫名的高興起來,他喜歡看她笑,她的笑容很陽光很溫暖,讓他心裡舒坦極了。
他道:“多謝楚姑娘。”
“我們鄉下地方沒那麼多規矩,刑大哥不必老是言謝。”大丫蹲在她身邊,將水放下,端著那碟子草莓遞到他麵前,“這是我種的果子,味道不錯,你嘗嘗。”
刑兆看著麵前紅豔水潤的果子,覺得光是看著已經十分好吃,他便伸手拿了一個咬了一口,頓時滿嘴的香甜,當真是好吃極了,他驚訝問:“楚姑娘,這是什麼果子?怎會如此好吃?”
“這個叫草莓,是我移栽山裡的野地莓培育出來的。”大丫又將對外人的那套說辭說了出來。
這是她和家人商議好的,地莓大家都見過,說是野地莓種出來的大家都會相信。
刑兆便誇道:“楚姑娘真厲害,竟能將野果子種得這麼好吃。”
“我喜歡種地,你看,那些都是我種的。”大丫笑指著地窖裡的糧食一和一些吃不完放下來保鮮的蔬菜道。
刑兆看過去,見地窖裡堆了不少糧食和蔬菜果子,又是一驚,“這些都是你一個人種的?”
“是啊。”大丫笑著點頭。
刑兆便問:“這麼多糧食,得種多少地?”
“以前我家地少,隻有兩分,不過收成比旁人家要高出一成,後來我家買了三十畝地,加上我繼父給了我也是將近三十畝,加起來差不多有六十畝,這次的收成大概要比旁人家的多出兩成。”大丫道。
刑兆震驚,“你一個人種了六十畝地?收成還比旁人高出一兩成?”
他是遇到了什麼種地高手?看著瘦弱的姑娘家,竟然如此厲害,他對她簡直是刮目相看了。
“其實也不是我一個人在種,我隻是負責播種育秧子,栽種都是請人幫工,我自個兒種的話,最多也隻能種二十畝。”大丫見他驚成這樣,趕緊解釋道。
刑兆道:“一個人種二十畝也已經很厲害了。”
種地雖然看著簡單,但裡麵門道可多了,不是老莊稼把式還種不好地,楚香穗不過十幾歲的年紀,竟然能將地種得這麼好,當真讓人驚訝。
她能種多少地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種的地收成要比旁人高出兩成。
他暗想,五皇子要想達成心中所願,必得需要大量的兵馬,而兵馬最重要的便是糧草,如今,他似乎已經幫五皇子尋到了糧草。
他暗喜不已,這一趟沒白來,就算是死了也值了,不過,他還是想好好活著的,因為活著是這麼好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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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兆大哥,我們分開走,我和我爹在村口等你。”夜半時分,楚寒帶著刑兆出了地窖,朝他低聲道。
刑兆點點頭,看了一旁的大丫一眼,飛身而去。
大丫見他身影一躍就消失在眼前,頗為震驚,“寶兒,他、他會飛呀?”
“這是輕功。”楚寒笑道。
大丫哦了一聲,在夜色中尋找著刑兆的身影,可是已經尋不著了,她莫名的有些失落,此後,他們還會再見麵嗎?
王大有和楚寒也趕緊往村口去了,王大有手中提著一個麻袋,裡麵放著獵物,要是遇見人就說是去送獵物。
當然,深更半夜的,大家早就睡了,遇見人的幾率很少。
父子二人一路順利出了村子,與刑兆會合後便往鎮上去了。
到了尹奉全家,刑兆便藏了起來,楚寒和王大有從後門進去,刑兆則飛身□□進入。
府中,尹奉全已經等候多時,心急不已,他背著手一直在屋裡走來走去。
尹忠道:“老爺,您坐會兒吧,您都走了一半夜了,小心累著自個兒。”
“我坐不安。”尹奉全道。
沒有見到刑兆前,他豈能心安?
尹忠正要再說什麼,外麵傳來三河的通傳聲,“老爺,寶兒來了。”他立即一喜,“老爺,來了。”
尹奉全道:“趕緊去開門。”
尹忠應了聲是,走過去打開了門,“寶兒,你可算是來了,老爺都等急了。”
楚寒進得屋子,便對尹奉全道:“老師,人我給您帶了。”
“寶兒,人在哪?”尹奉全見他身後並沒有人,忙朝外麵探去。
“我在這裡。”卻在這時,屋內走出來一人。
尹奉全轉身看去,見果然是刑兆,頓時激動不已,“刑兆,真的是你?”
“刑兆拜見尹老先生。”刑兆抱拳一拜。
尹奉全扶起他,“五……”想到寶兒還在,他立即止了後話,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