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原本晉王想親自前來接老師回京,隻是王爺剛剛回宮,皇上委以重任,政務繁忙脫不開身,特讓學生和爹來接老師回去。”楚寒笑著對尹奉全道。
尹奉全高興不已,“皇上重用晉王是好事,晉王的心意老夫心中都明白。”
“王爺已在京中設好酒席,就等老師風風光光回去了。”楚寒道。
尹奉全點頭,“好,我這就命人去收拾,等你省親過後,便起程回京。”
楚寒應下,“都聽老師的。”
“不過……”尹奉全看著他,欲言又止。
楚寒問,“老師可是有什麼事?”
“月前,你小叔楚文為了賭錢,把你祖母趕了出來,將老宅給變賣了,但後麵還是賭輸了,欠下巨額銀錢,跑了。”尹奉全道。
楚寒挑眉,“他也染上了賭習?”
染上賭,然後變賣家產,還把老娘給趕出了家門,楚文的人生雖與上輩子有所不同,但孫老太的結局卻是一樣的。
“是啊,見你們一家扶搖直上,他怎會甘心?便學人賭起錢來,誰知越輸越多,田地都賣光了,隻剩下那老宅子也被他變賣了。”尹奉全說到這頓了頓,再道:“幾日前,你小叔的屍體在隔壁鎮子的河裡被發現。”
楚寒微驚,“他死了?”
尹奉全點頭。
楚寒暗歎,沒想到他還沒對楚文出手,楚文就已經遭了報應。
上輩子,楚文與馬氏作惡多端,直接害死許氏一家四口,連親生母親孫氏也遺棄,導致孫氏晚年悲慘收場,而他們倆口子卻過上了風光富貴的日子。
這輩子,原本投生為他們兒子的男主投生到了楚大牛那,沒了男主庇佑,他們夫妻二人豈能好過?
果然是善惡到頭終有報。
“日前,你生父楚大牛被押回來,以他犯下的罪孽,恐也難逃一死,接連痛失二子,你祖母承受不了打擊病情加重,怕是快不行了。”尹奉全再道。
楚寒站起身,“多謝老師告知,學生這就回去,送祖母最後一程。”
“去吧,人死如燈滅,生前過往便一筆勾銷,那始終是你的祖母,好好送她送後一程。”尹奉全道。
楚寒點頭,“是。”
他當然要去送孫氏最後一程,活到現在,看到自己的下場,他想知道她究竟後不後悔!
*
孫老太現在住的地方就是許氏娘仨被趕出來時住的破舊屋子,當初楚寒他們蓋了新屋後就將屋子還給了孫老太,屋子一直閒置著,比之前更破舊了,孫老太住進來後就一直病著,也沒整理,看著十分蕭條。
許氏和大丫二丫也隨楚寒一起來了,二丫並不樂意來,但想到孫老太快死了,還是秉承著祖孫之間那絲血脈,過來送孫老太最後一程。
一家四口進屋的時候,孫老太已是彌留之跡,看到他們回來,她不知哪來的力度,突然就坐了起來,指著他們破口大罵。
“你們一個克星,一個邪祟,還有兩個賠錢貨,你們彆過來,你們給我滾,就是你們害了我楚家,害了我的兒子,你們現在又想來害我了,滾出去,滾出去!”
許氏緊緊拽著手,事到如今,孫老太還覺得是她和兒女的錯,當真是可笑。
二丫不如許氏和大丫脾氣好,她走向前一步道:“我娘不是克星,寶兒也不是邪祟,我們更不是賠錢貨,害楚家的人不是我們,是你的兩個兒子,還有你!”
都是孫老太上梁不正,才教壞兒女,讓一個好好的家落敗,家破人亡。
“你胡說,明明就是你們害的,都是你這個死丫頭,當初我就應該將你賣掉,賣得遠遠的,賣到窯子裡去,讓你痛不欲生!”孫老太麵目猙獰,指著二丫斥道。
二丫眸子冰冷,“我是你的親孫女,你要把我賣到窯子裡去?我終於明白了,為啥楚大牛會做出那些畜牲不如的事,原來都是你教的,我沒有他那樣的爹,也沒有你這樣沒有人性的祖母!”
她說完,轉頭看向許氏等人,眼眶泛紅,“娘,大姐,寶兒,我不會留下來給她送終,她不配我給她送終,你們要是留下我沒話說,反正我要走!”
“等等娘!”許氏向前拍了拍她的手,而後走到孫老太麵前,“我們娘幾個是哪裡對不住你,對不住楚家了,要被你們如此對待?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們也決定不管以前有何恩怨,看在你即將離世份上,一筆勾銷,可是你非得將我們對你最後一絲情份也斬斷,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願!”
“情份?你們對我對楚家有啥情份?你們如今多風光,多富貴?你們可有幫扶過我和老二?要是你們隨便拉老二一把,老二又咋會去賭錢?老二是你們害死的?還有大牛,他回來了,你們卻六親不認,見死不救,你們為啥不救大牛,許芸娘,那是你的丈夫,是他們的親爹,你們不救他,你們還是人嗎?”
“你們還想一筆勾銷?你們做夢,要是你們不把大牛救出來,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許氏得全身發抖,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孫老太永遠是這樣,真正錯的人她不怪,總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到她和兒女身上!
二丫忍不住要出聲,楚寒阻了她,“二姐,帶娘和大姐先回去吧,這裡,我來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