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清穿(五十九)(1 / 2)

胤禩明明才去了江南很短的時間,卻送回了十萬兩銀子。

範婉忍不住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和他爹聯係了。

畢竟普天之下願意給一個毛孩子十萬兩雪花銀的,恐怕也隻有親爹康熙了吧。

不過胤禩是她親手養大的,對他的品行,範婉還是很信任的,但問題是胤禩身上有個熱衷搞事情的廉親王,本來兩個人達成共識後,她也算是放心了,可如今胤禩突然送這麼一張銀票來,她有點懷疑廉親王是不是陽奉陰違了。

要不是兩人相距千裡,又隔著空間,她一定叫廉親王嘗嘗她的手段。

曆史男神又如何,碰了她的兒子也得挨打!

想到這裡,範婉覺得自己的拳頭有點癢。

好在胤禩隨著銀子還送來了一封信,信的內容救了廉親王。

關於這筆錢,信上寫的很詳細。

吳為有帶著他回到蘇州後,他化名吳文韜入了吳家族學,當了啟蒙班的一名學生,這些銀子是江南府一群支持共產會的富商的投資。

當年大清開國時,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幾乎將江南府的本土有誌青年屠戮殆儘,還牽連了不少普通老百姓,血腥味彌漫了整整半年之久。

如今揚州府的所謂鹽商,多數為徽商,本地大鹽戶,基本都死絕了。

可人雖死了,家中親戚尚在。

未曾斬草除根,夷三代九族,就注定仇恨深埋在心底。

彆看這些人表麵隨和可親,平日裡更是努力生活,好好讀書做生意考科舉,甚至有的還跟朝廷做起了生意當了官,可私底下不少資助天地會白蓮教的,隻為他們能夠順利發展,好有朝一日為血親複仇。

可以說,天地會和白蓮教能綿延數百年,一直到清末還能蹦躂,與這群人的支持是分不開的。

吳兆騫當初因科舉被流放至寧古塔,給吳家人的心理上帶來了極大的傷害,他們姑蘇吳氏本是耕讀之家,自前朝起就出了不少官員,雖然品階不算高,卻也能庇佑吳家數代。

然而,自順治朝吳兆騫出了事後,吳家便再無人去考科舉,頂天了考個舉人庇佑族地,便安然回還開個私塾,收學生教書,哪怕有八鬥之才也再不往上考,便是衙門裡缺了主簿,也隻是暫代一段時日,一旦有了新得人手,他們便急流勇退,十分沒有事業心。

這樣一群才高八鬥,能乾非常的人才,在當地縣令眼中真正是又愛又恨。

愛的是他們不爭權奪利,從不反駁他們任何政令。

恨得是這群人對於當朝律法,說不得比他這個縣令還要來的清晰,一旦他們行差就錯,這群人就會冒出來,或幫著寫狀子,或自告奮勇做狀師,直接搞得他這個縣太爺很沒有麵子的。

偏偏這群人各個都身負功名,誰知道什麼時候跑去參加個春闈,考上個進士,日後說不得還是頂頭上司呢……這誰敢當真往死裡得罪?

最後,明明靠近揚州這個富商雲集的富庶之地,這處縣令卻是難得的清廉之人,以至於好幾任縣令都考評得優,被提拔了上去。

步步高升卻兩袖清風。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受。

胤禩到了蘇州入了族學後,就運作開了,共產精神之所以能得到最終勝利,就是因為完全是為老百姓著想,為老百姓辦實事,再加上在範婉身邊耳濡目染的農村包圍城市政策,每逢休沐,胤禩便帶著小廝下鄉,深入到群眾中去,年邁固執他不敢多嘴,可那些年少衝動,有抱負有理想,卻苦於沒有出頭之路的中二少年,則是他的重點目標。

短短的幾個月,就拉起了一群‘誌同道合’的小夥伴少年軍。

這群人年歲雖小,卻被胤禩口中的美好未來給深深的吸引住了,甚至已經有人想要跟隨胤禩年底到寧古塔來,想要親眼目睹這個被那位範先生改造成桃花源地的罪惡之城。

範婉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爭氣。

“真不錯啊。”

範婉忍不住感歎:“這要不是康老頭的親兒子,我還真想支持他上位呢。”

不得不說,真不愧是日後能和胤禛對線幾十年的老牌鬥神,胤禩真是靈魂裡帶著搞事情的基因,這才去了江南府幾天啊,就開始搞事情了。

也不知道這熊孩子有沒有去找嘎西亥。

此時此刻的嘎西亥確實頭疼。

他看著眼前這個到自己胸口那麼高的孩子,唇紅齒白,眉目含笑,身上穿著綢緞衣裳,手上拿著玉骨折扇,一看就是富裕人家出來的小公子,他的出身確實尊貴,可以說普天之下比他更尊貴的出身,都在紫禁城裡,可偏偏這孩子從小被自家妹妹帶走,一直在邊陲長大。

“外甥拜見舅舅。”胤禩對嘎西亥抱拳行了個禮。

嘎西亥立即回了個禮:“不敢當不敢當,阿哥爺快請坐。”

“欸,喊什麼阿哥,都出來這麼久了,想必皇阿瑪也早就將咱們母子倆給忘了,日後咱們倆隻是甥舅,不談尊卑。”胤禩恰到好處的流露出落寞的神情來,隨即這神情一晃而過。

再仔細看去,就又是那張眉目含笑,無憂無慮的模樣了。

嘎西亥給胤禩倒了杯茶,很是不落忍的歎了口氣:“也不知你額娘怎麼想的,有你這麼個好孩子,長得這般出色,人中龍鳳,日後少不得一個妃位,你若好好辦差,不求親王之位,郡王貝勒也該是有的,又何必到那邊陲之地,常年苦寒不說,還窮困非常,為何要受那罪去。”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如今家裡各個擔憂非常,你外祖母本就目盲,如今更是日夜垂淚擔憂,愈發看不清了,大白日也需點燈才能看見一二。”

胤禩抿嘴,先是沉默。

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額娘擁有鴻鴣之誌,豈是我等能揣摩清楚的。”

“哎……”

嘎西亥歎息,苦笑一聲:“你額娘原本單純的很,到底後宮生活艱難,才叫她活成如今這副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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