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嫌棄額娘出身,更嫌棄由額娘生出來的我,說到底,額娘母家不過包衣,地位卑賤,家族勢孤,甚至比德妃都不如,他更需要的是滿洲大姓出身的子嗣……”
胤禩想到廉親王說起的,關於他的結局,眼底冷然一片。
“我……甚至大哥,都不過是他為太子準備的磨刀石罷了。”惠妃雖姓烏拉那拉氏,看似滿族大姓,實則卻是內務府包衣正黃旗人,除了入宮便是妃嬪外,出身不必德妃高貴多少,所以胤禔是磨刀石,從惠妃身份上都能看出一二。
他嗤笑一聲:“如今相比皇阿瑪正抬著老大跟老二較勁吧。”
“大哥那雙眼睛,早就被這些過眼榮華給迷失了,又怎會看到這堅冰之下的裂痕呢?”
嘎西亥越聽心中越是駭然。
如今宮中,納蘭明珠支持胤禔,索額圖是忠貞太子黨,前者是與惠妃同族,後者則是太子的親舅舅,在這二人的支持下,大阿哥與太子之間確實隱有波瀾,偶有衝突,卻還沒有到針鋒相對的地步。
隻是,知微見著,如今二人爭鬥已經初現端倪。
未來會是什麼樣……嘎西亥也隱約有了預感。
隻是他沒想到,遠在寧古塔的胤禩居然早就知道了這一切,甚至,當初小妹帶著他逃離皇宮就有這方麵的原因,若當初小妹就能預測到數年之後宮中情形,從而提前做出應對之策,那可真是太恐怖了。
再想想,小妹犯的可是殺頭的罪,可皇上一直隱瞞真相。
難不成……
嘎西亥手裡端著茶碗,半晌都沒動彈。
再一看,額頭冷汗滴落,背脊的衣服都被汗濕了,顯然是被自己的腦補嚇到了。
“那阿哥爺能否給句話?咱們下麵……”
嘎西亥慢慢放下茶碗,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
“該怎麼做,咱不知曉,不過……舅舅還是早些做準備吧,恭親王那邊咱們可瞞不了多久了。”說完,胤禩起身,撣了撣衣擺上不存在的灰塵,拱手抱著扇子:“外甥告退。”
說完,‘刷拉’一聲搖開扇子,就帶著人離開了。
出了偏門,趕緊的上了馬車,一巴掌拍醒了等到快睡著的吳為有:“趕緊走。”
吳為有猛然驚醒,下意識搶過胤禩手裡的玉骨扇,寶貝的上下打量著,確認沒有傷痕後才往懷裡一塞,拎起韁繩‘駕’了一聲,趕著馬車跑了。
一路跑一路說:“咱們得快點兒,等會兒我二叔回了家,發現他的寶貝扇子被我拿出來了,肯定得揍我。”
胤禩身子不由一僵:“這不是沒弄壞麼?”
“我的小祖宗欸,日後可再彆給我出難題了,對了,你和衛大人聊好了?”
“好了……”
胤禩一點都不心虛的點點頭,絲毫不覺得自己扔下的那句話給嘎西亥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嘎西亥被嚇得不輕。
胤禩的話雖然短,可透露出來的意思卻很多。
恭親王被抓,他是知道的,畢竟嘎昆從寧古塔回來後,就將這件事告訴了他們,他們也覺得嘎昆膽子是真大,這樣做簡直是擺明車馬的背叛了,一旦皇上反應過來,覺禪家一家都得跟著倒黴。
可問題是,事情做已經做了,如今也顧不得思索這事兒的前因後果了。
他得趕緊想辦法探探宮裡的情況,要是不對勁的話,得提前想辦法將家裡的婦孺孩子先送到寧古塔去。
至於要用什麼借口……
嘎西亥開始盤算起覺禪家在盛京的親戚。
另一邊,範婉研究輿圖,命達楞率兵,楊子平做後勤思想工作,在極短的數日內,就拿下了盛京轄區偏遠地區的十六個村落和三個山民據點。
因為軍令如山,對老百姓們很是和睦,倒也沒有碰上硬茬,接手的很是平和。
於此同時,娜仁風塵仆仆的帶著自己的老祖母,從蝦蟆山來到了寧古塔,連休息都沒有,就趕緊的來上班了。
“你阿媽呢?”範婉意外極了。
她以為娜仁祖孫三人都會到寧古塔來的。
“阿媽說,蝦蟆山那邊不能隻給冷家嬸子一人管著。她得留下來幫忙,而且,宋薇和寶珠都在蝦蟆山呢,得要人伺候才行。”
娜仁憨厚的笑了笑,麥色的臉蛋上浮著兩朵健康的高原紅:“不過吳老爺和吳夫人倒是來了,如今租下了院落,正打聽哪裡可以請人上門做活呢。”
“吳老爺子來了?”
這下子範婉是真意外之喜了。
“是啊,說是已經寫了請柬,說過兩日要請什麼詩會的同伴過來做客呢。”
作者有話要說:嘎西亥:臥槽!有種被坑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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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量了血壓,112/56,說是低血壓QAQ,怎麼才能提高血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