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眼前這個將外祖俘虜了的人,他對皇阿瑪的做法更加無法理解。
不過……
這不代表他對範婉就會有好臉色。
“你會這麼好心?”胤禟咬牙切齒的問道。
“臭小子,我當然沒這麼好心。”
範婉嗤笑一聲,抬手捏了捏他的胖臉蛋,手感好的和小時候的胤禩如出一轍:“要不是你親哥拜托我,我與你母妃在宮裡還有那麼一兩分交情,現在我已經將你送回京城,拿你和你皇阿瑪換東西了。”
“良額娘息怒,九哥隻是太著急了,並非故意這般無力。”
沒媽的孩子早當家。
在這種時候,就能看出胤誐的靠譜了。
範婉‘嗯’了一聲:“那你就好好教教他,什麼叫做‘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吧。”說完,她便招呼楊雪兒:“帶他們去辦理入學手續,對了,這周末和他們老師請個假,就說我要帶他們去寧古塔一趟。”
“好的。”
楊雪兒將事情記下後,就帶著胤禟他們出了門。
臨出門前,範婉都能感受到胤禟那冒火的視線,直到他們離開,範婉才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想必到了寧古塔真見到了三官保,胤禟就能稍微安心一些了吧。
畢竟如今的三官保,日子過得可是很不錯。
胤禟氣鼓鼓的跟著楊雪兒離開了辦公室,一直回了房間才再也忍不住的一把抱住胤誐,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無聲的哭泣了起來,胤誐也是眼圈發紅,抬眼看著屋頂,一副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模樣。
兩個年幼的孩子,還沒來得及進入朝堂,就被範婉一股腦兒的塞了許多後宮真相,對他們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很大的衝擊,過了好幾天才緩過來。
這時候的他們已經正式入學,上了兩天學了。
他們本以為這邊上課和尚書房差不多,卻不想,這邊的課程輕鬆多了。
尤其是早上,他們四點起的時候,還被睡得迷迷糊糊的楊雪兒給教育了,說睡不飽容易長不高,嚇得他們趕緊回去又睡了個回籠覺。
等幾天課上下來,他們還有些恍惚。
總覺得這邊的孩子與皇阿瑪治下的孩子……很是不同。
他們雖然沒出過宮,但也聽奶娘說過,什麼‘寒窗苦讀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什麼‘考上個秀才光宗耀祖’,什麼‘一家子十餘口,供了一個讀書郎’……可見求學路之艱難,讀書之耗費。
可在這裡,讀書卻仿佛成了一見必須該做的事。
他們還見到幾個老師親自上門勸學,那痛心疾首的模樣,仿佛這戶人家耽誤的是國之棟梁,可仔細一聽方才知曉,竟是家中十歲的女兒。
這一幕,對他們的衝擊很大。
而對他們衝擊更大的,則是他們的外祖父三官保。
隻見在額娘口中被東北俘虜而受儘苦楚的外祖父三官保,不僅沒受什麼苦,瞧著還麵色紅潤,從頭到腳頭透著‘健康’二字。
不過,到底還記得為人臣子的本分。
三官保見到胤禟和胤誐後,還是十分恭敬的跪下行了個大禮。
想到這幾日在學堂中,被那些孩子平等相待,再看看外祖父一把年紀還要對自己行叩拜治理,胤禟莫名覺得心裡難受極了。
胤誐不願打擾這對祖孫重逢敘舊,便拜托楊雪兒帶他去找大哥胤禔。
等看見胤禔時,不意外的發現他也胖了。
而且坐沒坐相的,連辮子都沒認真打理,旁邊的桌麵上還放著酒杯,裡麵隻剩下半杯,顯然正在喝酒。
自我介紹一番後,接下來就是坐下來寒暄了。
一個是青年,一個是幼弟。
一個走時妻子懷孕,意氣風發,一個在對方走時母妃還在,是上天入地的熊孩子。
如今,一個被俘,在寧古塔做挑夫,一個母妃去世,在宮中舉步維艱。
“終究……你們還是來了啊。”
胤禔長歎一聲,不知為何,他一直都有這個感覺。
他的這些弟弟們,早晚都會被一一的帶到東北來。
作為唯一一個知道良妃並非什麼寵妃的皇子,在聽到胤誐說皇上珍愛良妃……這樣的話後,隻覺得荒唐無比,甚至覺得心目中皇阿瑪的英明形象有點坍塌。
明顯的是鬥不過良妃,卻非說自己是珍愛良妃。
這是不是有點死鴨子嘴硬了?
“既然來了,就好好呆著吧。”
胤禔歎息一聲:“隻是我在寧古塔日久,連孩子的麵都沒能見上一眼,也是遺憾。”
胤誐抿了抿嘴:“大哥若是想見,倒是不難。”
“隻要大嫂願意來寧古塔,我倒是可以寫信給尹德,叫他運作一番,護送大嫂前來寧古塔與大哥團圓。”
胤禔聞言,頓時愣住了。
手指微微攥緊,忍不住心動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胤禔:終於不用有媳婦兒過的像沒媳婦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