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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運道:“既然這樣,那我就閉門讀書,不外出便是,而且我早就跟彆人說過,隻在七夕文會出現。”
“我不怕你出風頭,但我怕你被他們激將,從而上當。你現在是書山之首,他們自然不敢直接害你,但光明正大贏你,連半聖都沒有辦法說什麼,劍眉公也不好出手。當然,張破嶽應該會事後偷偷報複。”趙紅妝道。
方運想起離開書山後半聖的囑托,讓他千萬不要出風頭。
“你放心,我會說我強行闖書山導致文宮震蕩,不會出頭。”方運道。
“這樣最好。他們一定會用各種手段刺激你,你隻要不聞不問,就沒人能拿你怎麼樣。”趙紅妝道。
方運無奈地道:“他們這次來的人很不一般吧?”
“何止不一般。據說有個席家的人也前來,曾被詩君救過一次命,這次來報恩。”
“席家?慶國的半聖世家?席雲霄席聖所在的席家?”
“是。席聖似乎閉關修煉,多年未出,要是知道一定會被氣死。”趙紅妝無奈道。
“既然是報恩,席聖知道也無法阻攔吧。”
“唉……所以我才不讓你出麵。那人雖然在十國不是最頂尖的天才,比不上顏域空,但在慶國是頂尖的舉人之一,你隻是秀才,差得太遠了。”趙紅妝道。
“我明白,隻要我不在文鬥失敗,他們鬨的再歡也對我景國沒有大的負麵影響。”
趙紅妝道:“你果然明事理,對。無論他們怎麼樣,你隻要閉門不出,他們就拿你沒辦法,總有離開的一天。”
“嗯,你放心,我不會參與這次文鬥。”方運道。
趙紅妝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我還以為你會逞強,這樣我就放心了。”
楊玉環兩手緊緊地揪著衣角。現在緩緩鬆開,神情平靜了許多。
奴奴吃完鴨脖,開始吃鴨腿。
方運想起趙紅妝的身份,問:“紅妝。你知不知道有關《桃花源記》的大儒真文的事情?”
趙紅妝想了想,道:“《桃花源記》和《桃花源詩》本為一體,不過《記》是在封聖前寫完,隻是大儒真文,而《詩》在封聖後完成。是聖文,合在一起就是陶聖的封聖根基,《桃花源詩並序》。據說他以此建立‘世外桃源’,立誓拯救被妖族擄到妖界的人族。可惜最後直到聖隕,我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世外桃源’。不過,陶家人信誓旦旦說有,可信度很高,畢竟半聖文寶也不算少,比如諸葛武侯鑽研《易經》而創出的‘八陣圖’,陳聖的‘觀海山’都是存在的。”
“那《桃花源詩並序》和世外桃源的情況如何?”
“世外桃源自然不見了。《桃花源詩》的聖文還在陶家。但《桃花源記》卻早就遺失,據陶聖後代說,陶聖封聖前深入妖界的時候,為了保護十數萬人族子民,不得不舍棄《桃花源記》。不過《詩》和《記》本一體,隻要《詩》還在,《記》就存。前些年我聽說有人得到《桃花源記》殘篇,還有人說被妖聖之血化為大儒汙文,真真假假。你為什麼問起這個?”
方運答道:“我昨日讀了陶聖的文集,對世外桃源很感興趣。”
趙紅妝點頭道:“半聖文寶誰都有興趣。據說諸葛武侯的‘八陣圖’早就遺失,所以他老人家聖隕後,諸葛家族的力量就大不如以前。不過,這些事情跟我們關係不大。等這件事過去。建議你去軍中曆練幾個月,然後練習秀才戰詩。以你的才能,今年考上舉人不成問題,所以建議你九月一定要參加州試,等你成為舉人,更有自保之力。”
“我記得你以前勸我要穩紮穩打。像顏域空那樣兩年參加一次科舉。”方運道。
“此一時彼一時。以前你雖然有名,但也有限,可你現在在風口浪尖上,無論是妖蠻還是慶國武國都視你為眼中釘,你一定要拚儘全力科舉,越早成為進士越好。根基隻要不是特彆不穩,都有辦法彌補。”
“我會好好考慮。”
方運見趙紅妝說完後不僅沒有放鬆,憂色更濃,問:“紅妝,是不是出了大事?”
趙紅妝搖搖頭,道:“也不算什麼大事,就是童侍郎已經靠向左相,和我趙家算是決裂。這樣左相在軍方又得一員大將。”
方運的心深深沉了下去,左相在軍方的力量原本很一般,現在得到兵部二號人物的相助,勢力大漲。
“這件事,有沒有人怪我?”方運問。
“有,但你放心,我們心裡看得明白,這件事與你無關,是慶國人挑唆。那童侍郎未必隻是為了他孫子複仇,可能是認定左相勢大,借機投靠而已。廟堂上風雲變幻,這種事不少見,我們已經習慣了。”趙紅妝雖然這麼說,可眼中隱隱有些悲涼。
“若是你們趙家放棄我而支持童侍郎,童侍郎恐怕不會投靠左相吧?”方運問。
趙紅妝輕輕太高下巴,用極為堅定的語氣道:“景國可無,趙家可無,但我們趙家人的骨頭不可無!你沒有錯,為什麼要支持童侍郎?”
方運露出淡淡的微笑,道:“謝謝,順便替我謝謝太後。”
“太後就不必謝了,她始終沒說什麼。”趙紅妝道。
方運知道趙紅妝和太後關係不和,不過,上一任國君和趙紅妝的關係卻很好,太後一直沒有為難她。
“童侍郎既然投靠左相,跟蠻族交界的密州恐怕會出問題吧?”方運問。
趙紅妝道:“密州那裡不會出問題,但玉海城要有麻煩,左相的手恐怕會伸到玉海府。”
“怎麼?連玉海府都不放過?玉海府要是一亂,龍族和蛟龍宮絕對會出手。”方運神色嚴肅。
“李文鷹在,玉海就不會有事。所以他們不敢動李文鷹,會動彆人。”
“董知府?馮院君?不會是我大伯吧?”方運道。
趙紅妝搖搖頭,道:“若是這三個人,我們根本不會發愁。我懷疑他們會把張破嶽調走。”
“張都督精通海戰,對龍族是勝多敗少,對蛟龍宮更是從無敗績,他一走,玉海城危矣,聖院也會不滿。你們就沒有辦法阻止?”方運問。
“沒有,因為……出了一些事情,我們不得不妥協,消息過幾天就會確定。”趙紅妝流露出少許悲哀之色。
方運正要問,但閉上嘴,既然趙紅妝不願意說,那必然是她不想提及的事情。
“唉,那我明白了。不過下一位江州都督不會是左相的死黨吧?”
“不是,是童侍郎多年的好友,當年也曾在玉海城任職,隻是跟李文鷹不和。當年,是李文鷹逼得他離開。”
方運頓感頭疼,道:“沒想到事情這麼複雜,看來我以後不能走文官一路。我不是主修雜家或縱橫家,若是當了文官,恐怕一輩子都會深陷在勾心鬥角之中,彆想在聖道有所成就。那新來的都督會不會針對我?”
“蘆翰林和左相不一樣,雖然會和李文鷹爭權,但不會針對你,畢竟他心裡清楚,要是在玉海府得罪你,那他將寸步難行。據我猜測,他不會為難你,但也不會交好你,但是,若是你自己出了問題,他恐怕會給予你致命一擊。”趙紅妝道。
“他一定這麼對我?”
趙紅妝猶豫片刻,道:“這隻是最壞的可能。不過蘆翰林平時官聲不錯,按理說,應該不會害你,畢竟和你有仇的是童侍郎,不是他。”
“以後我會小心防備。”方運道。
“嗯,你儘量不要得罪蘆翰林,能拉攏就拉攏,畢竟他將來是江州名義上的軍方第一人。不過隻要劍眉公在,他就不敢做得太過,你放心。”
“這件事劍眉公會有什麼反應?”
“唉,他現在比誰都累,要防著風城絕對你報複,要監視長江蛟龍宮,更要防慶國。幸好因為聖墟提前出現,龍族決定九月才攻打玉海府,不然他更忙。”
“紅妝,你說那聖墟,我去還是不去?那裡據說非常殘酷。”
“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不過我會讓人請示文相和劍眉公,到時候你聽他們兩個人的,他們兩個人不會害你。”
“好。反正聖墟是八月十五開啟,還有兩個多月,我不急。我現在就在家裡悶頭學習,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趙紅妝眼中微光一閃,道:“你果然有大才,哪怕是隨口一句也能有妙言。我記下來,明日交由聖院報備,避免日後有人搶了你的名言。”
方運無奈,自己拿這種脫口而出的語句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就謝謝紅妝了。”方運道。
“不知道我什麼時候也能有才氣。”趙紅妝說著,幽幽地望著門外的天空,屋裡的每個人都能覺察出她的不甘心。
“嚶嚶!嚶嚶!”奴奴高高舉起爪子,好像在說自己和趙紅妝想得一樣,也想有才氣。
方運微笑道:“人族一直在進步,或許你會等到那一天。”
趙紅妝搖搖頭,道:“跟人族無關,跟才氣有關。人族才氣若沒有突然增多,多到用不完,聖院就不會允許我等女子科舉。不過借你吉言,我會慢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