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院中清流居多,常有鐵骨錚錚之人,現如今的掌院禦史便是當年反抗柳山的急先鋒,因此由左都禦史升遷為掌院禦史。
在場的禦史,幾乎都曾在朝堂上維護過方運,與柳山抗爭。
他們從來沒想到,方運竟然可能成為下一個柳山。
除了獨立的清流禦史,也有多位禦史身在各黨,代表各勢力的意誌。
其實,那些清流禦史直到現在都沒有厭惡方運,因為方運擔任左相半個多月,之前也擔任兩江總督,竟然一直沒有向監察院安插人手。
不像皇室和楊旭文,剛剛掌權,就立刻向監察院安排自己的人擔任禦史。其餘禦史雖然沒有反彈,但卻不喜他們的“吃相”。
在許多禦史眼裡,無論怎樣,方運的吃相至少不難看。
這也是幾位剛正的禦史今天沒有在朝堂上抨擊方運的原因之一。
所以,隻要方運不強行乾涉監察院,不犯大罪,大部分禦史永遠不會厭惡方運,至於說方運要攬權,一代虛聖多一些權力並不會毀滅景國,再者說,方運的功勞之大,已經可以彌補他的任何錯誤。
對於方運的政令,禦史們反應不一。
堅定支持皇室的新任左都禦史的反應最為激烈。
“本官以為,方運攜內閣壓我監察院,違背景國多年的規矩,他身為左相,不應該乾涉監察院運行。更何況,他竟然將監察每日一禮列入考評,這就意味著,他雖然沒有直接控製我監察院,但卻利用對吏部的控製,間接控製監察院,幾乎是在威脅我等。此事,不得不防。”
“不錯,監察院是景國的監察院,並非是他方運一人的監察院,既然太後與國君為難,我們監察院應該在聖旨下達之前,展開抗爭!”
一些禦史點頭,吏部之所以是各部之首,便是因為其掌握官吏考評和影響官員的任命,而內閣和國君基本是通過考評來決定官員的升遷還是貶謫。
很快,有反對的聲音出現。
“請問諸位同僚,即便方虛聖沒有將監察每日一禮列入考評,吏部就無法根據此事影響我們考評嗎?顯然,他們可以。方虛聖之所以如此說,並非是手段狠辣,而是開誠布公,用堂堂正正的手段告訴我等,要認真看待檢查每日一禮。”
“不錯。更何況,掌院大人也說過,監察官員的言行,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方相並沒有威逼我等,隻是讓我等在接下來的時間側重監察官員是否尊重禮教,這有什麼問題嗎?我看,這是方相在加強我監察院的權力。”
“說到監察院職權,諸位有沒有發現一個細節?自從方相擔任左相以來,所有監察院參奏的官員,即便是罪名很輕,都會被禮部考功司重新考評,並成為吏部重點觀察之人。在下打探過,方運在視察考功司的時候,曾經明確說過,要尊重監察院的意見和建議,監察院的參奏,即便不是考評一個官員最重要的因素,也應當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這話在下也聽說過,的確屬實。”
“那位柳山動輒唆使他的黨徒禍亂監察院、影響禦史參奏,相比之下,方虛聖任左相,對我們監察院的監察獨立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聽你們一說,我仔細想了想,至少目前為止,方相真的沒有做一件越權之事,隻負責他分管的事務。至於這次克己複禮,也是提前知會眾官,而且身為眾官之首,身為儒家弟子,他弘揚禮教乃是名正言順,不算越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