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年的生命中,間桐臟硯第一次深刻體會到,自己竟然如此弱小。
曾經禦三家之一的間桐家,初代的當主,竟然連生死都無法掌控。
間桐臟硯乾癟的麵皮氣得亂顫,失去了一向勝券在握的冷靜,拚命掙紮想要像以往數次那樣,化作無數印刻蟲逃離。
但是,在這個日月同輝共存的小世界中,被剝奪力量,被馬鞭牢牢捆住的間桐臟硯,連像個普通人那樣掙開束/縛,都做不到。
同樣無法逃離的,還有間桐櫻。
她蜷縮在一片寒霜的地麵上,痛得不住咳血。皮膚下萬千印刻蟲不安分的慌亂遊動,凸起凹陷,令她看起來極為可怖。
間桐櫻知道,這是自己體內的印刻蟲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在拚命吞噬自己的血肉保持生機。
紫羅蘭色的眼瞳漸漸渙散。
——其實,就這樣死去,她也很幸福。
“噠”
“噠”
“噠”
視線內模糊不清。超越極限的痛苦,讓間桐櫻無法看清自己眼前的畫麵。她費力的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方向。
是那位異國美人,踏著冰霜走向自己的聲音。
精致的柔軟長裙曳地,花紋若隱若現閃著光芒點點。
隨著女子的行走,雲鬢間,步搖輕晃。
女子垂眸,注視著間桐櫻。
直到間桐櫻即將被印刻蟲吞噬而昏過去的前一刻,才不緊不慢開口。
“朕武曌,大唐則天大聖皇帝。”
“為你而來。”
·
聖杯戰爭開戰在即,作為禦三家之一的間桐家,卻突然失去聯絡。
時刻關注競爭者態勢的幾家,派出的打探消息的英靈,式神,使魔,卻連間桐家都找不到。
就像是一夜之間,原地蒸發了一樣。
原本是間桐家大宅的地方,如今,隻有空蕩蕩的一片土地。
但偏偏,又沒有魔術的痕跡,不像是被魔術屏蔽了感知的樣子。
問訊趕來的眾人,簡直迷茫到懷疑眼睛。
武曌袖手立於窗邊,看著樓下來往疑惑的眾英靈使魔,被他們散發出的“迷茫,無助,但危險 ”的氣息,逗得放聲大笑。
“這可比滑稽劇還要有趣。你說呢?”
在她身後,一身黑色現代軍/裝製服利落的東方靈修者,笑著回應。
“陛下說是,那必然沒有錯。陛下,那位小姐已經醒來,我也已為她清理了體內的餘蟲。”
“就先退下,去徹查聖遺物被盜一事了。”
武曌頷首,轉身走入室內。
間桐櫻正愣愣的躺在柔軟的床上,還無法反應過來眼前的狀況。
她不明白,明明爺爺是在進行違規召喚,怎麼一眨眼,就主從顛倒,被召喚而來的英靈掌控一切。
甚至,爺爺被那位異國的美人關押,而自己,卻得以在溫暖蓬鬆的枕被間醒來。
而她,也已經感知不到自己體內的印刻蟲的存在。
就像是那些往日讓她痛苦不堪的蟲子,全都死了一樣。
“不得不說,朕對於這個國度的魔術,又有了新的認知。”
“對人類的懦弱劣根性也是。”
如飛瀑清泉擊石玉,泠泠清澈。
間桐櫻聽到聲音轉頭,就看到昨夜自召喚陣出現的異國美人,不知何時已站在床邊。但異國美人那比花朵更為美麗的麵容上,一片冰霜。
她不由得害怕的攥緊了被子下的手。
“為什麼不反抗?”
但是長久的沉默之後,間桐櫻預想中的危險沒有降臨。隻有女子莫名其妙的問話。
“誒?”間桐櫻驚訝。
“你不喜歡那老頭兒,不喜歡這個宅子。那你為什麼不反抗?”
武曌對著間桐櫻,倒是比平常更多三分耐心。看著受傷小貓崽一樣的女孩迷茫的眼神,又重複了一次自己的問話。
間桐櫻眨眨眼,囁嚅著回話:“可,可是,我是被父親送來的呀。”
“爺爺說,我得有力量繼承間桐家才行。”
武曌聞言冷笑。
“父親?爺爺?”
“不,女孩兒,那是你的仇人。”
“而你,你明明心有不甘。怨恨的業火,都快從你的心臟噴湧而出了。”
“你記著,女孩兒——”
武曌唇角勾起一絲笑意,芙蓉麵凜然。
身上屬於帝王的威壓和霸道一瞬間全開,將小小的間桐櫻籠罩其中。
間桐櫻一點點睜大眼睛,紫羅蘭色的眼眸被點亮,眸光粼粼波動。
她不自覺屏住呼吸,目光被自己麵前自信傲然的美人吸引。
“若不甘,那便抗爭!”
“若怨恨,那就複仇!”
“以仇人的鮮血,平息怒火——!”
作者有話要說: 糕赴約而來。
世界四大文明古國之一,中華五千年文明,唯一一位女帝。
武則天,武曌。
她從不比任何一位男性皇帝差,她是盛唐的牡丹,是華夏的璀璨明珠。
無論史書如何苛求嚴待,無數人依舊為她熱淚盈眶,為她的風華折服。
無字碑不述功過,後人依舊沒有資格評價這位唯一的女帝。
在一個山風溫柔,月光與芙蓉花交融的夜裡,武曌結束了千年的睡夢,從乾陵的寢宮中蘇醒,走向現世。
有關她的故事,各位看官,您且聽糕一一道來。
這正是——
李唐武周三百年
英靈俯首帝王歸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