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清楚,宗像在黃金死後,接過了石板的管理權?”
“我清楚。”
武曌挑挑眉:“既然你都知道,那宗像會被影響不是意料之中的嗎?還跑到朕這裡做什麼?”
“要是你不能給朕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的話。”武曌輕嗬:“朕可就,把這當做是青組對朕的挑釁了。”
“錚——!”
上官婉兒隨即長劍出鞘,眸光森冷如劍光。
淡島世理隻向旁邊看了一眼,就接著說道:“我不止一次的看到您與我王同進同出禦柱塔,每次我王與您分開後,威茲曼值都會劇烈波動。並且,今天我發現,不僅是王權者的力量和威茲曼值受到影響,我王的身體同樣受到了傷害——這並不是石板能做到的。”
“而唯一可以對我王造成傷害的,就是您了,陛下。”
淡島世理能感受到,上官婉兒手中的長劍已經緊貼著她的脖頸,金屬泛著奇異的寒意,冷得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但她依舊克製住了自己反擊的念頭,頓了頓,接著說道:“請原諒我的多疑,陛下。但是在拜讀過您的功績和帝國曆史後,我不得不多考慮一些。”
武曌懶洋洋偏過頭,目光越過淡島世理,看向酒吧花窗之外。
“喂,門外的那個,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八田美咲猛然側頭看去:“什……外麵有人??!!我怎麼沒有感受到!”
武曌“唔”了一聲,很是無所謂的回答:“婉兒見過吧,那個人。”
她摸了摸下頜,思索了一下,再看向淡島世理的眼神充滿玩味:“不止這一個吧?”
沒等淡島世理回答,青崖便閉上眼眸,沉下心擴散開自己的神識。片刻後,他睜開眼,蒼青色的眼眸寒涼如冰。
“小半個sceter 4都到場了吧……倒是舍得下血本。”
淡島世理麵色如常:“王在,我在,王不存,我不存。sceter 4不僅是為了守護秩序,更是為了守護王。當我王受到威脅,再怎麼謹慎小心都不為過。”
武曌輕笑著眼波流轉,柔軟的布料在她身下堆積如雪,袖擺上怒放的牡丹鮮活如真。她當著淡島世理的麵,揚了揚手中的個人終端。
然後笑吟吟開口:“聽到了嗎,宗像,真羨慕你有這樣忠心的臣子啊,為了你,竟然不惜以卵擊石。是真的覺得朕是好脾氣的家夥,不會做些什麼嗎?”
淡島世理錯愕。
輕微的電流聲嘈雜傳來。
隨即,宗像禮司的聲音化作電波,從終端的揚聲器傳出來。
“嗬,陛下說笑了。”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和難得活潑的自我調侃:“沒想到隻是幾句沒有告訴他們,他們竟然能聯想得這麼多。還擅自離開工作崗位,真是不應該。”
淡島世理一驚,幾乎從椅子上跳著站起來。
卻被一直死死盯著她的上官婉兒一把壓了回去。
“陛下,您開門,向外看。”
武曌揚了揚下頜,示意草薙出雲按照宗像禮司所說,打開酒吧的大門。
光線流淌滿地,一道修長的身影投射到吠舞羅酒吧的地麵上。
宗像禮司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抬腿,沉穩走進吠舞羅。
然後在淡島世理錯愕和慌亂的眼神中,衝她安撫的笑了笑,隨即向武曌開口:“您就把他們當做探路的先行軍吧。並非是挑釁您,而是為我開路,提前到場。”
“我想和您,談一筆合作。”
宗像禮司回身向後看去,他揮了揮手,得到命令的sceter 4成員們哪怕再擔心,也隻能迅速退去。
片刻之後,吠舞羅門外隻剩下了善條剛毅一人。
這位曾經親手弑王的氏族成員,獨自站在陽光下,一條空蕩蕩的袖子在身邊吹拂卷起。
武曌眸光從他身上略過,最終落在宗像禮司身上。
“看來,比起茫然的氏族成員,你要更清楚自己的處境了。”
“是。”宗像禮司沒有否定這一點——不,他讓善條剛毅留下,本身就代表了一種立場。
——隻要他的威茲曼偏差值大到無法修正的地步,麵臨墮劍的終局,那麼,他不懼於死於刀下,以避免伽具都隕坑事件的再次發生。
這分明是,向死而行。
他勾起一絲禮貌的笑容:“但我還不準備就這麼死去。”
“所以,陛下,我們聯手合作,怎麼樣?”
武曌朱唇輕啟,笑意晏晏,說出的話卻讓宗像禮司微訝。
“朕拒絕。”
淡島世理已經被過大的信息量衝擊得有些失神,還在艱難消化著這些消息。
而在宗像禮司驚訝的目光中,武曌招了招手,示意草薙出雲將戰報彙總冊拿過來。
“sceter 4對吠舞羅可是頗有敵意呢,宗像。聽聽,第五街區吠舞羅成員在例行巡邏時,與sceter 4衝突;吠舞羅店麵被sceter 4突擊檢查;吠舞羅成員回家途中,被sceter 4帶走調查……”
武曌合上手裡的戰報,看著宗像禮司的眼神似笑非笑:“你憑什麼覺得,朕會幫助把朕當做敵人的人?不斬草除根,已經算是朕的仁慈了。”
在最近的相處中稍微了解了這位陛下的任性程度,宗像禮司更是專門研究過唐國帝國史,以求更接近這位陛下。
所以他很清楚,她既然這樣說就能這麼辦得到。
他隻好笑了一下,不再強求:“那既然如此,sceter 4也隻能提升警戒級彆了,陛下。”
武曌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
“隻要你能防得住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