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蜿蜒的龍影在天空中飛速掠過,二十四小時不歇三百六十度運轉的航空衛星隻堪堪捕捉到一抹殘影,留下了一截漂亮霸氣的尾巴。
彼時天上正好有一架客機飛過,坐在窗邊對著雲層擺弄相機打發時間的一個少年不經意見看到那一道驚豔的身影,不由大驚,手上卻不忘下意識的按下快門。
“哢嚓。”
“快,將照片送往特管局,告訴他們在黃水縣與明縣的交界處發現目標生物蹤影。”航空局裡一個中年人看著衛星拍下的圖片,神情凝重。
特管局收到照片後很快將位置和照片發了出去,已經到了黃水縣西邊的洛陽縣的一行人收到消息後立馬掉頭,朝著黃水縣趕了過去。
如果有人碰巧看到這一行人,一定會驚掉下巴。
因為他們一行人穿著各異,且腳不沾地。
或貼著草皮飛掠,或腳踩飛劍禦劍飛行,或速度極快的在樹乾上跳躍騰挪,個個神速。
黃水縣的一個救援處內。
眼睛紅腫的周洋抱著醫生的大腿哭的傷心欲絕,“不,大哥哥不會死的,醫生叔叔你救救他,他還有救的。”
白大褂上沾滿了泥水和血跡的醫生苦笑了一聲,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抱歉,我已經儘力了,他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
小男孩聞言哭的更厲害了。
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眼角的眼淚憋回去,穩了穩情緒拉開小男孩的手走到了下一個需要救助的患者身前,開始了下一輪的施救。
這場洪水帶走了無數人的生命,還有更多的人正在失去生命。
他要快一點,再快一點,努力從死神手裡多拉回一個人。
“不,我不信,大哥哥你快醒醒。”周洋撲到年輕官兵的屍體前,拍打著他蒼白冰冷的麵頰,“你不是說隻要相信山神大人就會沒事的嗎,我明明很誠心的祈禱了。”
可為什麼你還沒醒。
“因為他把生機留給了你。”角落裡一個穿著紅衣的小姑娘望著他欲言又止,想靠近又像是在忌憚什麼東西,縮成一團在心中腹誹。
“喂,你把他之前交給你的東西放在他身上試試。”也不知道那小不點哪來那麼多的精力,哭了這麼久還中氣十足,魚夏實在不想聽他繼續魔音穿腦,隻好出聲提醒。
“你是說這個嗎?”周洋停住哭泣,抽噎了一下,從懷裡小心的掏出一塊黑色玉片。
魚夏點了點頭。
同時將自己縮成更小一團,即使隔了一段距離,她也能從那塊鱗片上感受到屬於上古大妖的氣息。
鮮活,強烈,帶著睥睨天下的威壓。
打狗看主人。
陰曹地府的那些鬼差說不定會看在那鱗片主人的麵子上放那年輕人一馬。
周洋不知道這裡麵的彎彎繞繞,聽她說護身符能救卓白,立馬將玉片放在了青年胸口,還用小手往下按了按,期待護身符能更快更好的發揮功效將人救活。
然後他搬了一個小馬紮坐在青年手邊,雙手撐在下巴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卓白看著明明累極卻強撐精神不肯休息守著自己的小男孩,心中劃過一道暖流,在冷水中浸泡了多時的身子也仿佛不再冰冷。
“嘩啦~”鐵鏈劃過地麵的響聲遠遠傳了過來,下一刻,一道冰冷不含任何感情的男聲飄進了耳朵,“時辰到了,該上路了。”
“就是就是,你再不舍他們也看不到你,還耽誤我們的時間。”一道同樣沒什麼感情還帶著催促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早走早投胎,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死人年年有,今年特彆多。
往常他們這一片的死亡率不高,每年業績評比都是墊底,今年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洪水淹死了無數的人,他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批送進鬼門關的鬼了。
“老黑,今年咱倆這業績怎麼著都得第一了吧。”白無常扛著鐮刀,嘴裡銜著一根草根,吊兒郎當的說,“也讓一隊二隊那些眼睛長在頭頂的家夥看看,咱倆也是能鹹魚翻身的。”
拖著鎖鏈的黑無常沒理他,他站在救護站外又等了一會,直到裡麵傳來一道疲憊又沙啞的聲音,“患者已無生命體征,抬出去吧。”
他這才動了動手指,搭在地上的鎖鏈瞬間飛起,穿過帳篷,勾出來一個透明的還一片茫然的鬼魂。
“人頭齊了,該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的這裡有一股讓他莫名熟悉又膽寒的氣息,讓他心生不安。
“急什麼,這裡還有一個呢。”白無常勾住黑無常的身子,對著卓白的方向努了努嘴,“那個魂體出來了一半,還有一半留在肉身裡沒出來呢,咱不得幫他一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