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頁(辛德瑞拉)(2 / 2)

庸俗童話 七寶酥 9065 字 8個月前

周謐回到床上,用薄被蓋住雙腿,給張斂發微信:謝謝,我拿到拖鞋了。

她突然發現已經快兩點了。

張斂說: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

可能今晚發生了太多事,周謐思維異常活躍,一頭紮進野兔窩還在集體狂跳,她不想那麼早道彆,繼續磨磨蹭蹭找話說。

周謐:你覺得今晚算個美好的夜晚嗎?

張斂:你認為呢。

周謐想了下,委婉道:還可以吧。

張斂卻直接說:我認為很美好。

周謐從鼻子裡嚶出聲音:包括最後那裡嗎?

她疾疾補充,閉口不提自己失控的窘態:我是指我跑掉,然後你什麼也沒撈著。

張斂回:那是今晚最美好的部分。

周謐半信半疑:真的嗎?我才不信,你肯定心裡氣得牙癢癢還覺得白費力氣。

張斂回:真的。

文字果然狡猾,脫離了神態和語氣,這一邊的人隻能憑情緒憑認知去解讀,再主觀或客觀地判斷真偽,永遠無法百分百地證實和確認,哪怕這兩個字是“真的”。

可哪怕難以辨析,她依舊能為之心悸。如果她現在在漫畫裡,一定滿腦袋浮動著粉色的小花花。

周謐抿抿唇:既然今晚我們都覺得美好,那可以抵消上次那個不美好的夜晚嗎?

張斂說:當然可以。

周謐又喜極地哼笑兩聲:好了,我可以放心睡覺了。

張斂說:晚安,周謐。

又說:晚安,nie。

啊――

周謐真想立刻蹦下床做一百下高抬腿,和五十個擴胸運動。

他也太犯規了,怎麼能用她工作上的稱呼再道一次晚安,這麼彆有用心。

周謐活學活用,還青出於藍,偏不叫他本名:晚安,fabian。

果然,一分鐘後。

張斂:沒少什麼嗎?

周謐故作矯情吧唧:人家小ae一個,不敢直呼大老板本名。

張斂:人際交往的前提是平等。

周謐倒回枕頭,好像枕進了微縮的花園,蹭了滿頭的甜氣:哦。

她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慢慢敲擊:晚安,張斂。

他似乎終於滿意:嗯,晚安。

周謐又跟著回了個可愛的粉熊頭困覺表情包。

好在張斂很果斷地沒有再回複她。不然他們可能要這樣沒完沒了無限循環一整夜。

這一夜,周謐翻來覆去,一會眉開眼笑,一會又齜牙咧嘴,近四點才睡著,還夢見自己真的成了辛德瑞拉,晨光漫入臥室時,她係著圍裙推開家門,台階上是一雙閃閃熠熠的水晶鞋,放置的姿勢與昨晚的拖鞋一模一樣。

八點半的手機鬨鈴將周謐喚醒時,她感覺自己麵部肌肉像是抽了一整夜筋一樣隱隱發酸。

是昨晚笑多了還是夢裡笑多了?

周謐邊困惑邊小心地揉著顴骨部位走出房間,路過張斂房間時,門半掖著,她頓住,好奇地歪著上身往裡瞄了眼。

張斂的臥室也很契合他性格,大範圍的簡單木色,床品是岩石色的灰黑調,唯有白色的燈具作為提亮。

床畔並沒有人,周謐猜他可能在衣帽間。

去盥洗室前,周謐想想又拿高手機,給他發微信:你起床了嗎?

過了會,那邊回:起了。

新一天的笑容模式旋即被開啟,周謐竭力壓製著唇畔的弧度:要不要一起去刷牙?

張斂回:你起晚了,我已經刷過了。

周謐瞬間垮臉:哦。

她一句反駁不帶換氣:那你要晨跑我又不要晨跑我幾乎一夜沒睡還能在八點半起床很敬業愛崗了好伐。

張斂沒有再回消息。

周謐把手機揣兜,往盥洗室走,前腳才邁進去,她就怔住了。張斂居然就在裡麵,立在鏡麵前剃須,很難分清到底是在守株待兔還是在願者上鉤。他在這方麵似乎比較守舊,習慣用手動的剃須刀,刀片推過去,下頜線條也隨之牽拉,似雪崩後料峭的山脈。

非常賞心悅目,看久了還有一點口乾舌燥。

她跟他對視一眼,一字一頓:“早、啊。”

張斂甩了下刀片,又瞥她:“早。”

周謐走去水池前,開始擠壓牙膏,並給予問候:“昨天睡得好嗎?”

張斂說:“還可以。”

周謐把電動牙刷架回牙縫,含糊說:“我一點沒睡好g。”

張斂打開水龍頭:“過會去公司我選條堵車的路給你找補。”

周謐笑得噗出泡沫:“還是不必了。”

張斂從她鏡子裡看她:“說說原因。”

周謐也從他鏡子裡看他:“就還是那些原因啊,你繼續把我放地鐵站吧。”

張斂說:“行。”

斜著觀賞完他洗臉的全過程,周謐忽然開口,不甚確切地喚他本名:“張斂?”

他把灰色的毛巾掛回去:“有事嗎,周謐。”

周謐嘀咕:“就……叫一下。”

他輕笑了聲,沒說話。

周謐將太陽花發圈套上,開始搓洗麵奶,而他還待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周謐滿臉奶油狀泡沫,襯得一雙大眼睛更加黑亮:“你去吃早飯啊。”

“催什麼。”

“那你看什麼?”

他淡淡一笑:“刷牙沒趕上,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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