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斂隨意聳了下肩,身上的被子便滑脫下去。他把周謐扯過來,在麵前騰出空間,並曲起雙腿,將她卡在中間,下巴順勢擱放到她肩窩處,溫熱地吐息:“這樣吧。”
這個背後疊坐的姿勢總是令人陶醉而充盈。
周謐拱拱一邊肩膀,極輕地撞擊:“那你背後還是冷的誒。”
張斂說:“心口不冷就行。”
周謐頓時笑眯眯,幸福到有點眩暈。
她雙手的食指交叉點點他手腕:“你知道嗎?”
張斂按滅手機上的郵件頁麵,專心傾聽:“嗯?”
周謐說:“我特彆喜歡坐在你懷裡看書,看電影,感覺特彆不容易分心。”
他就像是她心臟大小的小屋或腹地,能恰如其分地容納。
“喜歡你的每一種抱法,站著抱,躺著抱,坐著抱,”她笑容熠熠地撒嬌:“沒有了真不知道怎麼過了。”
張斂笑了下,意味不清:“那快一年的時間怎麼過的?”
周謐收起喜滋滋的表情:“就那樣過麼。”
張斂問:“你前男友不抱你麼。”
周謐沒想到他會直接把另一顆舊雷搬來他們之間,沉默下去。
她胸脯漫長地浮動了一會,輕聲回:“抱啊。”又問:“你這一年怎麼過的?”
張斂也無聲幾秒,聲音平淡:“我屏蔽了三次你前男友朋友圈。”
周謐鼻頭忽然就酸得要命。
張斂在她耳側說:“最後一次打開的時候,我覺得照片裡的你根本不開心。”
周謐心頭有了燙意:“也沒什麼好看的。”
張斂應道:“是沒什麼好看的,但我還能怎麼看到你。”
她的胸口仿佛被阻住,被梗死,痛得無法呼吸:“我才是真的看不到你。”
她慪氣:“你也沒真正來看過我不是嗎?”
張斂說:“我看過。”
周謐說:“哪一次?”
張斂說:“很多次。”
周謐回憶了一下:“想不出來。”
張斂回:“有一次,我想給你戒指。那天我就在馬路對麵。後來想想,那個借口真差勁。”
周謐怔然,回想著那一天。
張斂說:“你跟季節在一起,很開心。你也說過,轉移失戀的方式就是儘快陷入下一個男人,而且我那會在你眼裡確實糟糕透頂了不是嗎?”
“不是的……”周謐哽噎,雙手狠刮眼皮,可是濕潤還是往外湧溢:“不是的,我隻是想往前看,我不想勉強你,想躲避,想轉移,我以為你不怎麼喜歡我,我這個人很差勁才不被重視,我以為那樣了會好起來的,但是並沒有,那段時間我感覺自己像是個包裝起來的禮品,就因為怕擁有我的人對我失望。”
張斂丟開了手機,用兩邊臂彎將她擁緊,在她頸側深沉地嗅吸:“我也以為我能不在意。”
“但不行。”
“換過兩天手機鈴聲,但怎麼聽都不對。”
“所以我聽到了。”像山穀的另一端有了不再虛渺的真切回音,周謐也把手嵌入他指節的縫隙,緊密地交纏住,讓兩個人深深地扣牢。
“張斂,”周謐輕輕叫他名字,看起來懊惱又傷心:“我希望你能忘掉那句話。我無意中傷你,你真的很好,是最好的人了,如果可以清除或覆蓋,我願意跟你重複三千遍,I love you three thousand,還在本子上罰抄。”
張斂低笑,聽懂這個梗,熱息極近地噴著她耳廓,氣聲施令:“好,現在就下床去寫,不抄完彆睡覺。”
周謐破涕為笑,吭哧一聲,掐他手背泄恨。
張斂反蓋住,再一次十指交握。
兩人安靜地疊抱了會,張斂手機突然響起,是他們都熟悉的旋律,那首《lot to learn》,周謐轉頭,看著他接起。
簡短地通完話,張斂示意周謐:“幫我去門口拿東西。”
周謐問:“什麼啊?”
張斂:“我的衣服。我光著身子,不方便。”
周謐恍然大悟,掙離他懷抱。
張斂把她拉回來:“等會,過會再拿,你一個女生住,這點常識不知道?”
周謐扭頭,音調陡高:“怎麼可能不知道,我連外賣單子上都是「周先生」好嗎,我是怕你著涼,上次發燒才多久前的事啊,你忘啦?”
張斂果斷堵住她逼逼賴賴個不停的,飽滿的小嘴巴。
親了一會,周謐被釋放,紅著臉,像可愛的小野兔一樣撲通跳回地板,趿上拖鞋,快步蹭去門口。
少刻,周謐嘿咻嘿咻地提了一隻黑色大行李袋回來,鼓鼓囊囊:“你是要留宿還是要搬家?”
張斂有點意外地挑眉,忙下床接過去,擱到桌上,他扯開拉鏈瞟了眼,回頭一笑:“陳姨可能想放半個月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