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此次比稿的有兩家媒介公司,一家local,兩家4a――其中一間就是奧星。
早在半個月前,周謐就在微信裡甩出各種磕頭作揖的表情包,懇請珍妮給她這次機會,就當給她一次越級的考驗和嘗試。
令周謐沒想到的是,珍妮欣然應允,沒有半分遲疑。
她說:你可以開始準備了,正好我也想偷個懶。
周謐再三確認:你真的願意啊?
珍妮說:有哪裡不行?再說了,bn耳機不是你的初心嗎?
周一當天,坐上商務車,周謐立馬剝了根香蕉,三下五除二吃下去,借此緩解焦慮,又雙手合十,像位要去修道院的虔誠信徒,抵著下巴不斷口呼吸。
過了會,她覺得自己心跳舒緩了一些,才重新睜開眼睛。
環視一圈車廂,小組特派人員無一遺漏,車卻遲遲沒有發動。
周謐奇怪揚眼:“怎麼還不走?”
珍妮語氣隨意:“等一下fabian。”
周謐詫然一怔:“啊?”
珍妮偏頭,模仿起她神態和語氣:“啊?”
她眼瞳忽而一偏,望向窗外:“你男朋友來了。”
周謐跟著看過去,眼睜睜又直勾勾地看著張斂走上車來,再行至她跟前,自若地垂眼:“往裡讓個座。”
好不容易緩解的心率再度飆高,周謐表情失靈,挪到靠窗的位置。
張斂在她身側入座。
全車人看著他們姨母笑。
acd打趣:“請問這是家長送考嗎?”
珍妮為他的戲言朗聲大笑。
周謐臉微紅,超小聲問:“你怎麼過來了?”
事實上,她真正想問的是,你怎麼知道的,還這樣從天而降,明明她瞞著他準備了這麼久。
張斂似能讀心,神態嚴正:“nie,我是奧星的老板,有什麼我不知道。”
周謐啞口無言,懟回去:“可是你來了我會更緊張誒,更容易發揮不好。”
張斂說:“那我現在下去?”
周謐沒吭聲。
張斂故意做了個要起身的姿勢,立馬被周謐扯住衣擺,嘟囔:“好了,去就去吧。”
男人口氣有了安撫意味:“就不能往好的方麵想嗎,也許會超常發揮。”
周謐望天:“但願吧。”
等到bn大樓那邊跟對接人會合,再去到會議室時,對方負責打分的采購部和市場部總監都分外詫異,甚至有些受寵若驚地調侃:“fabian怎麼也來了?過於重視了吧,小項目一個,至於這麼興師動眾?”
珍妮指指周謐:“陪家屬呢。今天fabian女友第一次提案。”
周謐微微害羞,禮貌頷首。
對方多打量兩眼周謐,吃驚地拍了拍張斂胳膊:“哇,看不出來。”張斂笑而不語。
落座後,互作簡單介紹,周謐抿了口咖啡,就上前去連接投影儀,她是第一位主講,必須有良好的表現,為之後至關重要的創意部分開個好頭,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她在大腦裡反複提醒和回顧那些必須注意的提案竅門,而後很輕地清了下喉嚨,嘎噠按壓鼠標,讓畫麵定格在比稿t的封麵。
周謐先瞟了眼屏幕,而後正視全場,張斂就坐在她對麵,她的視線從他臉上一滑而過,男人麵色平靜,眼神卻極為溫煦,在不露聲色地鼓勵。
周謐看向兩位客戶,展露笑顏,啟齒講出自己反複演練過幾百遍的開場白。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女生的長相與笑容都很奪目,且極具感染力,會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所有人都在看周謐。
比起曾經評審般的淩遲感,如今的這些注視更像是幾束打光,隻為了讓她過往的努力看起來更加清晰,也更加鮮亮。
她在舞台上,開始展示屬於自己的第一支單曲,第一段舞蹈,哪怕歌喉還不是那麼自信亢亮,哪怕肢體還不是百分百的協調優美。
到底是頭一遭,周謐的麵頰和耳廓都微微紅起來,但她並未因此噤聲或卡頓。
她胸口稍作起伏,流暢地跟上幻燈片上的內容,中途,她學習曾經的葉雁,適度地拋了幾個有趣時新的梗,順便拉踩了一下競品。
客戶全都笑出聲音。
她借機跟張斂有了目光接觸,他也看著她,在笑,眼裡是讚許,是驕傲,是與有榮焉。
短短幾分鐘的陳述,周謐背脊已如長跑般滲出細密的汗意。回座時,珍妮在桌下輕拍了下她胳膊,明顯的認可。
周謐深深籲了口氣,偷翹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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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答環節,周謐也答了一個問題,得到了對方市場總監的肯首。
半個多鐘頭的提案結束,大家跟客戶道彆,不知是客套還是真心,對方對周謐讚賞有加,直誇張斂有眼光。
張斂欣然接受這個說法。
去地庫找車時,其他人在前麵走,把二人世界留給他倆。
兩人並排而行,走得不徐不疾。
在心裡複盤片刻,周謐突地一拍額角,後知後覺:“好像有個小點沒講清楚……”張斂旋即把她叩自己腦袋瓜那隻手握住:“已經很完美了。”
周謐笑著側眸:“真的嗎?”又一秒懊喪:“其實我是想等方案過了再告訴你的,結果你直接跟著一起來了,就很氣。”
張斂說:“我不來怎麼親眼看到這麼優秀的你。”
周謐竊喜地抿抿嘴,還是不那麼自信:“萬一最後比不過人家公司,那多尷尬啊。”
“周謐,”張斂執高她那隻手,吻吻她手背,似在刻印嘉獎的勳章:“你在我心裡一直是滿分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