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一錘定音:“老天就要他張斂做我的女婿,逃都逃不掉。”
忽然,周謐麵前的手機裡傳出一聲,腔調冷靜:“阿姨,我也這麼覺得。”
湯培麗嚇得從床畔一彈而起,質問:“你在乾嘛?剛……剛剛那是小張聲音?”
周謐在椅子上捧腹大笑,上氣不接下氣:“我在跟張斂語音呢。”
又惡劣地補充:“還、是、公、放、哦――”
湯培麗氣罵:“你怎麼不早說?”
周謐笑到肚子發痛:“你一進來就跟炮仗一樣輸出,我哪裡來得及提醒。”
湯培麗哈氣:“還通著話?”
張斂提前替周謐回答:“對。”
湯培麗:“……”
為挽回掩麵,她迅速移到桌前,迅速進入數落狀態,以化解尷尬:“不是我想講你啊小張,怎麼又買個這麼貴的戒指呢,你這不是亂來麼。”
張斂不以為意:“這沒什麼,周謐值得。”
周謐悄悄捧住微紅的雙頰,憋笑。
湯培麗剜一眼滿麵春光的女兒,慈和地跟張斂寒暄:“我聽謐謐說你去深市出差了啊,不然真想叫你來家裡吃頓飯。”
張斂說:“對。”
湯培麗又問:“明天回得來嗎?回得來就來阿姨家裡吃飯,阿姨最近又研究了兩道新菜,正好也好長時間沒見你了。”
周謐插話:“你不上禮拜國慶節才跟他見過麵嗎?”
湯培麗回懟:“你少說幾個字會掉肉?”
張斂聲音裡有了笑意:“我明天下午就回宜市,正好給你們和周謐帶了東西。”
湯培麗也跟著笑:“唉,你這小孩,老跟我們這麼客氣乾什麼。”
她繼續絮絮叨叨,噓寒問暖,周謐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雄渾音控訴:“媽!這會是我在跟張斂語音!”
“好好好。”湯培麗立刻從小兩口的世界退離。
房內重新安靜下來,周謐單手撐頭,把耳機接上:“我服了我媽了。”
張斂說:“你其實跟她有點像。”
“哪有――”周謐對此相當不滿。
張斂舉出幾個例子:“表達方麵,情緒方麵,都很分明,但對他人的示好容易彆扭。”
周謐撇了會唇,很難不認同:“好像是有點。”
“那你跟你爸像還是跟荀老師像?”周謐將話題延伸到他身上。
張斂說:“應該都有一部分吧,畢竟孩子是父母的鏡子。”
周謐挨回椅背,“你明天下午還真來我家啊?”
張斂“嗯”了一聲。
周謐叮囑:“來之前記得先回家喂一下mifaso,雖然我今天放了挺多糧才回來的,但mifaso那個虎胃很難講。”
張斂說:“放心,喂貓已經在我日程表上了。”
周謐忽地心生好奇:“你日程表上有我嗎?”
張斂說:“有。”
周謐問:“今天也有?”
“嗯。”
“是什麼?”
“我看一下,”幾秒光景,張斂就從聊天框發來一張軟件截圖,大意是:【20:00,跟周謐通20分鐘語音】
周謐笑出豬叫,是的,是真的開心到放任鼻腔裡滾出無意的哼哧。
張斂深歎口氣:“有必要嗎,笑成這樣。”
周謐齜牙恐嚇:“怎麼了!笑都不讓笑!戀愛中的女人就是這樣子的!”
她樂滋滋地將這張圖放大又縮小,最後退出去看這會的時間:“怎麼辦,都八點半了,超時了。”
張斂說:“中途有打岔,所以現在重新開始計時。”
周謐得寸進尺,故意夾出極其細柔的聲音:“那違規了也要接受懲罰噠。”
張斂問:“什麼懲罰?”
周謐還維持著那個讓她自己都雞皮疙瘩的聲線:“就……要跟人家聊到九點鐘才可以,多罰你十分鐘。”
張斂輕笑了下,散漫而勾人。突地,他正聲問:“洗過澡了嗎,周謐。”
角色扮演是戀愛男女的被動技能。
而張斂偏很擅長切換模式,可以是騎士,可以是王子,也可以是國君,譬如當前,就是第三種,即使不在眼前,也能用嗓音傳達來一種渾然天成的敕令感,這很迷人,也格外致命。
周謐回歸正常口氣:“還沒,怎麼了。”
張斂說:“先去洗澡。一會回來開視頻,記得把房門鎖好。”
周謐腦袋裡已經開始蔓延開一些黃色廢料,還佯作無知:“啊?什麼意思。”
張斂說:“不希望中途有人打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