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窗戶關上了?他給殿下吃閉門羹?”扶雲不敢置信,擼起袖子便要回去找他算賬,“反了天了,我今日非得……”
“回來回來,”季聽頭疼的看著他,“想算賬以後再算,咱們得儘快回去,萬一被褚宴發現了,他肯定會告訴牧與之的,到時候就麻煩了。”
“殿下若肯讓卑職去殺了他,卑職倒是可以保密。”
耳邊傳來褚宴幽幽的聲音,季聽和扶雲都嚇了一跳,四下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二人同時看向馬車。
“……這馬車是我租的,並非府裡那種設計了暗槽的,他怎麼還能鑽?”扶雲一臉問號。
季聽頭疼的看他一眼:“現在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嗎?”
“對,”扶雲回神,一臉緊張的看著季聽,壓低了聲音問,“怎麼辦?”
季聽還未說話,褚宴便出現在二人麵前了,冷酷的看了扶雲一眼,最後和季聽對視:“殿下,您隻要允卑職動手,卑職發誓絕對不會告知牧先生。”
“……不允許也不準告訴牧與之,這是命令。”季聽無語道。
褚宴聞言表情更酷了些,雖然不高興,但還是應下了:“是。”
“好了,時候不早了,回去吧。”季聽見他聽話,放緩了語氣道。
褚宴繃著臉扶她上車,三人一同往公主府去了。季聽許久沒有這樣熬夜,加上又吃了酒,剛坐上馬車便睡著了,枕著扶雲的肩膀睡得香甜,留下扶雲一個人應對褚宴的死亡凝視。
被他看了好一會兒後,扶雲有些受不了了:“你想問什麼隻管問,彆這麼盯著我。”
“殿下今日見到申屠川了?”褚宴開口。
扶雲嗤了一聲:“廢話。”
“他們都說了什麼?”褚宴繼續問。
扶雲頓了一下:“不知道。”
“你隨殿下去的,為何不知道?”褚宴身上嗖嗖冒冷氣。
扶雲心虛地嚷嚷:“我嫌那裡無聊,便出來了……再說了,即便我在那兒,殿下見他的時候也會讓我出去,怎麼可能讓我看著她同申屠川相處。”
“廢物。”
扶雲:“……你說誰呢?”
“說你,”褚宴臉色微沉,“廢物。”
“你!”扶雲氣得動作大了些,肩膀上的季聽輕哼一聲,他立刻不敢動了,咬牙切齒的問,“若今日是你跟著殿下,殿下會讓你在旁邊看?”
“不會。”褚宴果斷回答。
扶雲氣結:“所以你憑什麼說我廢物?!”
“你是殿下近侍,將來要被殿下納入房中的人,卻留不住殿下的心,難道不是廢物?”褚宴冷酷的問。
扶雲翻了個白眼,唇紅齒白的小少爺生起氣來也一樣白嫩可愛:“我如今隻是近侍,可牧哥哥卻是殿下實打實已經納進來的,按照你的說法,他是比我還廢的廢物?”
褚宴沉默了。
“你怎麼不說了?剛才不還振振有詞?要我說,你就是欺軟怕硬!”扶雲以為他吃癟,頓時心情舒暢。
褚宴卻若有所思的盯著他。
扶雲警惕起來:“我可還扶著殿下呢,你若對我動手,吵醒了殿下,我必然要……”
“你說得有道理。”褚宴打斷他。
扶雲一愣:“嗯?”
“牧先生管家能力出眾,卻非能陪殿下尋歡作樂之人,你又是個廢物,成不了氣候,府內是時候添新人了。”褚宴一本正經。
扶雲:“……你還說我是廢物。”
褚宴仿佛沒聽到他說話:“我明日給牧先生修書一封,仔細商議一下添人的事,他見多識廣,應該眼光更獨到,最好是身家清白容貌俊朗,歲數不能太小,免得跟你一樣不成氣候,但也不能太大,要適中……”
“你差不多得了。”睡了沒多久就被吵醒的季聽,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扶雲愣了一下:“殿下,您醒啦。”
“嗯,”季聽坐直了身子,無語的掃了他們一眼,半晌輕輕歎了聲氣,“我若再不醒,府內可真要添人了。”
她說完幽幽掃了褚宴一眼:“你是不是拿自己當婆婆了,在這挑兒媳呢?”
“卑職不敢。”褚宴立刻跪下。
季聽無奈:“我不過一句玩笑話,你這麼認真做什麼,起來吧。”
“是。”褚宴這才重新坐下。
馬車內沒有燈籠,隻能靠月光照明,褚宴垂眸斂目,半邊臉都隱在黑暗中,卻依舊英挺且酷。再看扶雲,都十七了,尋常人家早就成親生子了,他卻依然小少爺一般,眼神堅毅生機勃勃,張揚肆意的不知偷了多少姑娘芳心。
“難怪本宮一生潔身自好,卻落得風流浪蕩的名聲,單就看你們這容貌,即便隻當家人相處,世人恐怕也不信啊。”季聽長歎一聲。
她本是感慨前世的名聲,聽到的兩人卻麵露古怪,對視一眼後,扶雲先憋不住了:“……殿下,您風評不好,扶雲覺得不能怨我們。”
“怎麼不怨你們了?”季聽揚眉。
扶雲瞄了她一眼,默默坐得離她遠了些,這才開口道:“先前您喜歡聽曲兒,便每日叫幾十位樂人來府中,難道也是我們讓你叫的?”
“聽曲兒時你也在,你知道我隻是聽曲吧。”季聽十分冤枉。
扶雲聳聳肩:“扶雲是知道,可外人隻看到長公主府,每日出入幾十個模樣好的男子,你說他們會怎麼想?”
“他們要胡思亂想是他們的事,我還能管得住他們?”季聽無語。
扶雲輕哼一聲:“行,此事不提,前段時間您當街調戲工部尚書之子,還要搶他回長公主府,此事鬨得滿城皆知,也能怨我們?”
季聽不覺自己有錯:“是他先調戲小姑娘的,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扶雲不服氣,又說出幾件她調戲良家的事,結果季聽一一反駁了,他一時間再想不到彆的了。
季聽心情不錯:“這麼一看,本宮從未做錯。”
“那申屠川呢?殿下第一次見他,便要打暈他帶回寢宮,以至於他之後幾年對您都沒有好臉色,殿下可還記得?”褚宴突然問。
季聽僵了一下,不由得尷尬一笑:“這個……倒是無法否認。”畢竟她當初是真存了打暈帶走的心思。
“對了對了,還有!”扶雲想到了什麼,頓時眼睛一亮,“張成張侍郎您可還記得?人家第一日上朝,您便在午門上調戲了他,氣得他險些一頭撞死。”
“……這次可是真冤枉了!我不過是誇他相貌清俊,這也不行?”季聽無語。
扶雲嘖了一聲:“您有之前那些事跡,他怎麼可能不誤會?”
“那也不該自儘吧。”季聽眉頭輕蹙。
褚宴酷酷道:“凜朝律例,駙馬不得參政,到了您這兒,就成了駙馬同寵侍皆不得參政,張侍郎寒門貴子三代單傳,入朝第一日便被您誇了,可不就要以死明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