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輕嗤一聲, 褪了鞋子到軟榻上躺下:“本宮睡會兒,不準吵擾。”
申屠川靜靜的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道:“殿下還沒說, 這侍夫是選還是不選了?”
“此事等回來再說。”季聽閉著眼睛回到。
申屠川沉默一瞬:“殿下在敷衍我。”
季聽頓了一下, 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他,同他對視片刻後才道:“納侍夫一事, 是本宮在大婚之前答應與之的,本宮不想食言。”
“所以你還是打算納人。”申屠川的手逐漸握成拳頭。
季聽垂下眼眸:“本宮和與之已經商議過, 先不給那些人名分, 隻是作奴才留在府內, 過個幾年再……”
“殿下一直在說牧與之, 所以這次到底是殿下想納,還是牧與之逼你的?”申屠川打斷她的話。
季聽不欲同他說這個問題, 靜了靜後淡淡道:“本宮同與之向來一心,他所想便是本宮所想,你這個問題沒有問的必要。”
申屠川聞言頓時不說話了。
馬車還在朝著城門的方向疾馳,天光不算大亮, 官道兩邊已經有百姓在趕早集了,到處都是熱鬨的,隻有馬車內沉默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 申屠川才不淺不淡的開口:“殿下說得也是, 我這個問題確實沒有問的必要。”
一直都沒睡著的季聽耳朵一動。
“反正不管是殿下要納,還是牧與之逼殿下納, 我都不會讓那些男人進門, 殿下當初既然選了我做駙馬, 就該一早就做好了我不太好對付的準備。”申屠川閒閒道。
季聽無語的睜開眼睛:“你在威脅本宮?”
申屠川看向她,還未開口說話,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他和季聽同時看向車簾。
“殿下,是禁衛軍統領錢德和李全李公公。”車夫低聲道。
季聽蹙起眉頭和申屠川對視一眼,便一同下了馬車,李全看到申屠川後,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二人一同到馬車前對季聽和申屠川見了禮,李全看到申屠川後有些驚訝:“怎麼駙馬爺也在。”
“左右都要在行宮住上一段時日,本宮怕一個人去無聊,便叫上駙馬一同前去,也算是有人作個伴兒,”季聽含笑,佯裝沒發現他那點驚訝,“倒是你們二位,怎麼跑來城門口了?”
“回殿下,卑職奉皇上之命保護殿下,與殿下同去行宮。”年近五十的錢德眉宇之間透著一分奸猾。
季聽向來不怎麼喜歡他,聞言頓了一下,臉上笑意不變:“何必如此麻煩,本宮又不是沒帶侍衛,錢大統領還是請回吧,皇上的安危更為要緊。”
“殿下您就彆推辭了,皇上與您姐弟情深,才會想著讓錢大統領同您前去,這可是皇上的一片心意,”李全笑嗬嗬道,“再說了,行宮地方有限,過幾日皇上攜眾大臣也要前去,護衛有禁衛軍便行了,殿下帶這麼多人,怕是不大方便。”
聽這話的意思,不止是要她帶上錢德,還要將長公主府的侍衛們都留在京都,季聽眼底笑意更深,語氣也更加和緩:“這有何難,待皇上去時,本宮叫長公主府的侍衛們回來不就好了。”
李全歎了聲氣:“皇上也考慮過了,但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妥,一來是麻煩,二來是長公主府的侍衛再好,還能好過宮裡的禁衛軍去?殿下一個人出京都,皇上總是不放心的。”
她不過是推拒兩句,便拿她府中的侍衛和禁衛軍相比了,若是她說自己的侍衛身手更好,是不是該說她有謀反之心了?季聽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正要開口時被申屠川握住了手,她停頓一下沒有說話。
“既是皇上的心意,我同殿下自是不能推拒了,還請李公公回宮後代為轉達我等對皇上的謝意。”申屠川平靜道。
李全忙應了一聲:“應該的,都是應該的。”
申屠川微微頷首,又看向錢德:“時候不早了,既然錢大統領要隨我們一同去行宮,不如早些準備吧。”
“殿下和駙馬爺隻管上馬車就是,給卑職半炷香的時間便可出發。”錢德說完便轉身回到禁衛軍中,一時間馬車前隻剩下季聽三人。
季聽問李全:“說起來本宮還是第一次獨自去行宮,也不知去了該做什麼好,李公公可有什麼建議?”
李全看了一眼申屠川,笑著對季聽道:“皇上要殿下去行宮,就是為了給殿下好好玩的機會,殿下隻消在行宮好好玩,安穩等著皇上過去就是。”
這便是要她一直留在行宮、期間不能回京都的意思了。
季聽含笑應了一聲,在錢德回來之前便跟申屠川一同上了馬車。一到馬車上坐下,她便踢了踢腳下木板:“你回府等候,一旦李壯幾人傳了消息來,便想法子給我遞到行宮裡去。”
馬車下靜了一瞬,傳來褚宴沉沉的聲音:“咱們府上的人都已經被攔了,若卑職也留下,誰來保護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