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縣人多事雜,恐怕不是什麼好去處,還望殿下三思!”錢德勸道。
季聽蹙眉:“本宮原先陪先皇來行宮避暑時,便時常去郊縣遊玩,怎麼從不知道那裡人多事雜?”
“殿下,卑職也是為著殿下的安全考慮!”錢德苦口婆心。
季聽煩了,沉下臉道:“安全安全,整日就是安全,本宮幾乎年年都來,從未如今年這般不自由過!你叫人整日跟著本宮也就罷了,如今還要管本宮去哪不成?!”
“……卑職既然已經答應皇上保護殿下,便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殿下陷入危險,還望殿下恕罪。”錢德見她不聽勸,便乾脆一咬牙跪了下去,而他的人也在第一時間圍住了院門口。
這樣一來跟撕破臉也沒什麼區彆了,但皇上下令不準季聽離開行宮,他也隻能如此。
季聽看到他這般做,果然大怒:“好你個錢德,莫非要造反不成!”
“卑職也不過是聽令形式。”錢德繃著臉。
季聽氣笑了:“你的意思是,今日要你囚禁本宮的是皇上?”
錢德可不敢說這話,隻是硬邦邦的來一句:“卑職是在保護殿下。”
季聽突然冷靜下來,盯著他看了片刻後淡漠道:“很好,本宮這麼多年都未受過這等欺辱,錢德,你今日既然做了,日後就得承受做過的代價。”
說罷,直接甩袖回了寢殿,錢德聽了她的話汗都下來了,但也隻能生生挺著。
“錢大統領這是何必,殿下也不過是想出去走走而已。”一直沒說話的申屠川淡淡道。
錢德陰鬱的掃了他一眼,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卑職是為了保護殿下。”
“可也得罪了殿下。”申屠川垂眸。
錢德不說話了,心裡也是焦慮得不行。長公主權勢滔天,日後若是存心報複,恐怕他整個錢家都不夠塞牙縫的,可有皇命在身,他又不敢冒險,萬一長公主趁遊玩之際回京都,那他更是完蛋。
如今不知不覺中,竟然吧自己逼到了這種絕境,也是來時從未想到的。
申屠川點到即止,說完便回了寢殿,季聽一看他進來便迎了上去:“他可答應讓本宮出去了?”
申屠川微微搖頭。
季聽冷笑一聲:“也不知皇上如何跟他說的,他竟如此死心眼。”
申屠川安慰的捏了捏她的手心,待她平靜下來後才奉上一杯茶。
季聽在寢殿中鬨了兩日,越鬨錢德便越擔心得吃不好睡不著,總覺著等到這事兒結束,他一家老小連性命恐怕都保不住了。在他恐慌到連飯都吃不下時,季聽總算是放緩了臉色。
“本宮實在無聊,不讓本宮去郊縣玩,後山狩獵總是可以的吧?”她儘可能心平氣和的問。
雖然作出了平靜的姿態,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已然暴躁到了極致,若是再被拒絕,怕是要鬨翻了天。
錢德乾笑一聲,斟酌之後點頭答應了:“狩獵得人多了才有趣,殿下若是想去,那卑職叫上人馬,陪同殿下一起去。”
行宮背靠後山,附近沒什麼人,他可以加大兵力看著,不怕會出什麼意外,比起郊縣那種全是空子的地方不知要好到哪裡去了。其實若不是先前拒了季聽去郊縣,他如今也不會答應狩獵一事,畢竟哪都沒有行宮易守。
季聽見他答應了,臉色總算好了些,倨傲的說一句:“那就去準備吧,給本宮最好的馬匹與弓箭,本宮要好好玩一場。”
“……是。”錢德應聲,便去準備狩獵事宜了。
雖然事不多,可全部弄好也到了下午時分,錢德本想翌日一早再去,沒想到季聽執意要當晚過去,他也隻好答應了。
一行人到了後山,季聽拉著申屠川興致勃勃的找野物,禁衛軍們便緊緊跟著她,她佯裝不知對自己的監視,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隻是動作有些磨蹭。
轉眼便到了晚上,天都黑了,錢德又來催促,季聽不耐煩:“再玩一個時辰就回去了,催什麼催。”
“先前下過雨,後山濕滑,卑職也是擔心殿下安全。”錢德小心的說一句,見季聽不悅便沒有再催了。
他退到一旁站定,季聽若有似無的掃了申屠川一眼,申屠川便默默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