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到了客房門口,申屠川想也不想的推門進去了,當看到季聽十分不舒服的躺在床上時,眉頭頓時深深皺了起來。
“將……駙馬爺來了?”李夫人上前迎接。
季聽聞言愣了許久,等回過神時申屠川已經出現在眼前了,她沉默一瞬,默默翻個身麵朝牆。
“勞駕殿下轉過身來,讓大夫為殿下號脈。”申屠川見她不舒服,心中很是焦灼,再一想她的不聽話,開口便夾雜了火氣。
季聽莫名的慫了一瞬,最終乖乖轉過了身,將手腕伸到了床邊。
大夫立刻為她號脈,片刻之後得出結論――
喝酒喝得了。
早就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舒服的季聽閉上眼睛,不想麵對接下來的一切。
好在申屠川這時並未跟她算賬,而是在大夫開了方子後忙前忙後,又是吩咐人煎藥,又是將她扶抱坐起,用裝了熱水的水袋幫她捂肚子,忙前忙後的模樣完全不同於他給人的清冷印象。
李家夫婦在旁邊默默看了許久,最後確定自己不適合站在這裡了,於是沉默的退出了客房。
“原先覺著申屠川對殿下無意,如今我怎麼瞧著,似乎還是申屠川用情更深?”李壯嘀咕一句。
李夫人掃了他一眼:“拋開身份不說,殿下相貌好脾氣也好,駙馬爺喜歡不是正常的麼。”
“是正常……隻是我沒想到,他竟是甘心為殿下做到這一地步,”李壯說著說著,突然生出一點老父親般的欣慰,“就衝他對殿下如此殷勤,日後我也要號召同僚多對他好一些。”
“有心情操心這些,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讓殿下儘快好起來,”李夫人恨鐵不成鋼,“若非你整日叫些狐朋狗友過來,殿下又怎麼會成這般模樣!”
李壯自知理虧,訕訕一笑後不敢答話了。
這邊客房中,喝過藥的季聽覺著肚子沒那麼難受了,人似乎也精神了些,隻是她不敢表現出來,依然哼哼唧唧的歪在申屠川懷中:“我腹痛……”
“再等等,很快就會好了。”申屠川安慰道。
季聽瞄了他一眼,將臉埋進他衣領中:“你是不是很生氣?”
“是。”申屠川回答。
季聽:“……現下我難受成這樣,你就不會撒個謊哄我一下?你這般實話實說,我感覺肚子好像更痛了。”
“先前我就同殿下說了,飲酒要適量,可殿下有聽進去半分?”申屠川冷著臉問。
季聽訕訕:“可能也不是因為喝酒,我昨日夜裡沒有睡好……”
“殿下,都這種時候了,還不肯正視問題嗎?”申屠川涼涼打斷。
季聽頓時不敢爭辯了,一哼一唧揪著他的衣裳不放:“我好難受,現下需要睡一會兒,你不要吵我。”
“殿下睡吧,我守著你。”她此刻病著,申屠川也不想同她計較,直接將她放躺下後,又為她蓋了被子。
季聽眼巴巴的盯著他看,申屠川的表情緩和了些:“罷了,你什麼都不必想,安心睡覺就是。”
“好。”季聽得了他這句話,才算徹底放下心來,閉上眼睛很快陷入了睡眠之中。
或許是真的缺覺,她這一下就睡了兩個時辰,申屠川隻在旁邊安靜的守著她,沒有絲毫不耐煩。
季聽醒來時,睜開眼便看到申屠川在旁邊坐著,她的心下一軟,偷偷揪住了申屠川的袖子。
幾乎在她動的瞬間,申屠川便看了過來:“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了,”季聽乖乖回答完,頓了一下又喚道,“小川。”
申屠川一愣:“你叫我什麼?”
“……雖然你比我大一歲,可我身份比你高,叫你一句小川怎麼了?”季聽一邊嘴硬,一邊控製不住的臉紅。
哪怕是前世她那般喜歡申屠川,也沒有這樣稱呼過他,可今日也不知怎的,就是想這麼喊他。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不知不覺中耳朵根紅了一片:“殿下這般喚我,倒叫我有種自己是小孩的感覺。”
“……你若是不喜歡,那我以後再也不叫了。”季聽彆開臉。
申屠川勾起唇角:“不,我很喜歡……聽兒。”
季聽:“!”
“禮尚往來。”申屠川一臉鎮定,耳朵上的紅卻蔓延到了脖頸。
季聽無言一瞬:“自父皇母後去了,還沒人敢這般叫我。”
“我知道殿下身份尊貴,為了避免麻煩,以後也不會在人前這般叫殿下,但私下裡隻有咱們兩個人時,我想這樣稱呼你。”申屠川溫柔道。
季聽睫毛顫了一下,半晌低低的應了一聲。
申屠川看著她緋紅的臉頰,心跳似乎越來越快了。他萬般珍惜的將她摟入懷中,感受她身上熱騰騰的溫度,許久之後開口:“聽兒這個名字,是隻有我一個人叫嗎?”
“嗯。”季聽還有些疲憊,閉著眼睛輕輕應了一聲。
申屠川眸中溫柔更濃:“這樣是不是說明,我在你心裡是最特彆的一個?”
“……如果我說是,你會高興嗎?”季聽問。
申屠川:“那聽兒得保證自己說的是真心話才行。”
季聽思索片刻:“是真心的,你很特彆。”若是不特彆,她在床上時又怎麼會隻要他?
申屠川很是滿意這個答應:“謝謝,我很高興。”
“既然這麼高興,那我這次喝酒的事,能不能就此揭過?”季聽立刻趁熱打鐵。
申屠川也十分乾脆:“你想得美。”
季聽:“……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