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不知道牧與之做了什麼,回房睡了會兒後,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便叫人為自己梳妝一番,坐上馬車便要往彆院去。
“殿下,您今晚還回來嗎?”扶雲抱著阿簡,兩個人眼巴巴的看著她。
季聽一陣心軟,但還是搖了搖頭:“今晚不回。”
“您還真要寵……”扶雲意識到阿簡還在,趕緊閉了嘴,好半天憋出一句,“我總覺得他們圖謀不軌。”
“放心吧,我隻是應付一下,不會有事的。”季聽說罷,便將二人給攆回去了,自己則帶著褚宴往彆院走。
正是傍晚時分,百姓們都回家吃晚飯了,路上行人極少,馬車一路暢通,然而走到一半的時候,車夫突然猛地勒住韁繩,褚宴下意識的抽刀護在季聽身前。
“沒事沒事,前麵的路被一堆石頭給堵住了,小的去清理一番便好。”車夫說完忙跳下車去。
褚宴沒有放鬆警惕:“平日裡這條路最是平坦,為何今日突然被堵?”
“應該沒有刺客,否則這會兒也該出現了。”季聽緩緩道。
褚宴應了一聲,依然拿著刀護著她。
車夫去的時候比他們想的要久一些,久到褚宴都有些不耐煩了,結果掀開車簾就看到他還在搬障礙物。
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褚宴略為心急,想上前去幫車夫,但又因為要保護季聽,隻能坐在車內,看著車夫一個人搬。
等天徹底黑了,車夫才勉強搬完,駕著馬車朝前走去,然而剛走了一段路,他便忍不住哀嚎一聲。
“怎麼了?”褚宴蹙眉。
車夫開口時都絕望了:“前麵……又有一堆石頭。”
褚宴:“……”
季聽無語的將簾子撩開,看到前方不僅有一堆石頭,石頭上還放了個燈籠。燈籠的光在黑暗中甚為顯眼,她離得老遠就能看到,絲毫不必擔心馬車會撞上去。
這堆石頭的主人,倒是意外的貼心啊。季聽揚了揚眉,一時間沒有說話。
褚宴皺眉:“還有彆的路去彆院嗎?”
“……回褚侍衛的話,倒是有條小路,隻是路麵不怎麼平整。”車夫回答。
褚宴點了點頭,正要說從小路走,就聽到季聽不緊不慢的開口:“不必了,小路也是被石頭堵了。”
“殿下如何知道的?”褚宴疑惑。
季聽輕笑一聲:“這種幼稚的手筆,很難裝不知道。”
褚宴愣了愣,半晌恍然:“殿下的意思是……”
“這裡離彆院也不遠了,咱們走著去吧。”季聽說著便下了馬車。
褚宴不認同的跟上:“殿下,天色已晚,您這樣走在外頭不安全,實在不行就先回府吧。”
“沒事,他既然敢搞這些把戲,必然會料到我要走著去,”季聽怡然自得,“咱們安全著呢。”
褚宴見她執意如此,隻好跟了上去,半晌說了一句:“其實殿下沒必要非今日去見那些北疆人。”
“早晚都要去的,”季聽神色漸漸凝重,“不如早些去,也好早些找借口將他們打發了。”
褚宴蹙眉:“殿下打算如何?”
“既然是來伺候的,若是伺候的不好,我日後冷落他們,或者將他們退回去,想來也是情有可原。”季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褚宴懂了,微微點了點頭,許久之後才說一句:“委屈殿下了。”
季聽輕笑一聲:“同季聞往日對我做的那些事比起來,這又算什麼委屈。”她說罷將袖中的瓷瓶交給褚宴,“待到了之後,你下在我平日不愛吃的飯菜裡。”
褚宴垂眸:“知道了。”
主仆三人說著話,很快便到了彆院中。幾個美男子早已經等候多時,見到季聽後立刻迎了上去,其中一個膽子大的,更是直接去拉季聽的袖子,然而手還沒碰到季聽,他便哎喲一聲。
季聽揚眉:“怎麼了?”
“不知道,好像被什麼蟄了一下。”那人皺眉道。
季聽笑笑:“夏日多蚊蟲,被叮咬也屬正常,咱們進去聊吧。”
那人急忙去扶她,季聽看了他寬大的手一眼,勉為其難的將手指搭在他的手背上,然後就感覺一道炙熱的視線幾乎要將她的手給灼穿。
季聽冷笑一聲,假裝什麼都沒發現,便和四人一同進了屋。
褚宴跟在她後麵伺候,等到桌前後便拿出銀針試菜,試的時候不經意間將藥撒在了其中幾道菜上。
“殿下,我敬您一杯。”一個北疆人操著生硬的口音端起酒杯。
季聽含笑舉起杯子,其他人也趕緊跟著舉杯。廳堂裡一時間熱鬨起來,燭光將每個人的臉都照得泛暖,表麵的和諧被維持得極好。
“彆光喝酒,嘗嘗我們凜朝的菜,若是有喜歡的,日後就叫小廚房多做。”季聽說著看了褚宴一眼,褚宴立刻開始為眾人布菜,她則隻吃麵前自己喜歡的菜色。
“殿下,凜朝的飯菜是我吃過最美味的!”最會說話的北疆人讚道。
季聽聞言輕笑一聲,燭光下她眼波流轉風情萬種,叫人一時間看得都要呆了。
“你既然這麼會討人喜歡,不如今晚就你留下伺候吧。”季聽緩緩開口。
那人回過神,頓時一片感激之色:“多謝殿下!”
季聽簡單用了些吃的,便起身往寢房走:“你沐浴之後,便來寢房找本宮吧。”
她說罷便直接往寢房去了,臨進門時還叫丫鬟送盆熱水來,打算泡一泡今天走了太多路的腳。
“殿下趕緊歇著吧,奴婢這就去打水。”丫鬟恭敬道。
季聽應了一聲,進屋後便脫得隻剩下一身裡衣,甩了鞋子坐在床邊,然後放鬆的朝後仰倒。
“呼……”
她輕呼一聲氣,閉上眼睛休息。
很快,門口傳來一聲響動,一盆微微發燙的水送到了她腳邊,她閉著眼睛嘀咕一句:“行了,你下去吧。”
說罷,她便將腳踩進了熱水裡,熱水漫過小腿肚,瞬間消退了她大半的疲乏,她舒服得輕哼一聲,接著一雙大手便握住了她的腳。
季聽瞬間睜開眼睛,看到來人後愣了愣,半晌才開口:“怎麼是你?”
“我為殿下洗腳。”申屠川垂眸,仔細的揉著她白嫩的腳丫。
季聽忍不住往後縮了縮,然而申屠川不由分說的握緊了,不讓她有一點逃跑的可能。季聽蹙眉盯著他,突然問一句:“你喝酒了?”
“嗯。”申屠川回答。
季聽:“……為什麼喝酒?”
“方才聽殿下同那些北疆人喝得高興,便也想嘗嘗。”申屠川抬頭看向她,黑沉沉的眼眸裡隻有她一個。
季聽定定的和他對視,好半天才眨了一下眼睛:“石頭是你放的?”
“是。”
“為何要這麼做?”她又問。
申屠川不肯回答。
季聽等了片刻,見他不說話便惡意開口:“你要是不說,那就出去吧,待會兒他們還要來伺候本宮。”
“他們來不了。”申屠川十分篤定。
季聽頓了一下:“你怎麼知道?”難不成褚宴下藥時,他看到了?
她剛冒出疑問,褚宴便出現在門口,隔著門板高聲道:“殿下,那些人不知為何突然開始拉肚子,像是吃壞了東西,可是殿下的藥起了作用?”
“……我那藥頂多讓他們神誌不清,沒有拉肚子的效果,”她說完頓了一下,低頭看向申屠川,“你乾的?”
申屠川沒有說話,但表情說明了一切。
“殿下,您在跟我說話?”門外的褚宴困惑的問。
季聽剛要開口,申屠川便先一步說了:“不是。”
“……申屠川?”褚宴聲音裡難得摻雜了一絲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行了,你先下去吧,”季聽頭疼,“他不會怎麼樣我的。”
褚宴對申屠川自然是放心的,聽到季聽這麼說後,便沒有猶豫的離開了。
他一走,季聽便低頭看向申屠川:“你也聽到了,那些人今夜不能伺候本宮了,你這下放心了,也該走了吧?”
“不走。”申屠川直勾勾的看著她。
季聽無語:“為何不走?”
“我今晚,”申屠川說著站起來,手上的水毫不介意的都擦在了自己身上,隨後將浸了水的衣裳褪下,“要留下。”
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