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幫助了彆人不一定能得到快樂。”江停雲感歎道,“幸好這位莊姑娘的心性還算是正派,不然我們倆同為穿越者,境遇差彆卻這麼大,她彆說感激我了,不恨我就算不錯了。”
風道長對他刮目相看,“原來你也知道呀?”
“嘿,我前世也是三十出頭的人了,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就不知道了?”
風道長調侃道:“我見你遇見不平事就上,朋友一請你就來,還以為你是個爛好人呢。”
對此,江停雲很有話說:“我憑什麼要因為彆人心性卑劣,而改變我自己的行事原則?
他們在我心裡還沒這個分量,也沒有讓我改變原則的本事。”
江停雲是個爛好人嗎?
不管彆人怎麼想,但他自己很清楚,他不是。
他隻是一個選定了目標,就會堅定走下去的人。
如果不是有這份心性,他也不能才三十歲,就做到一個五百強企業總監的位置。
“你小子行!”風道長拍了拍他的肩膀,“隻要你這份心性不變,將來的天庭,必有你一席之地。”
江停雲矜持一笑,卻又忍不住露出兩份得瑟,“過獎了,過獎了。”
隨即他神色一正,起身道:“為了莊姑娘,我耽誤的時間夠久了,現在也是時候去捉那金世成了。”
“去吧,他正躲在城隍廟。”風道長渾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並給他指明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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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雲一路走一路打聽,很快就找到了位於縣衙斜對麵的城隍廟。
這歸安縣的城隍廟建的可真氣派。與之相比,斜對麵的縣衙,就是個年久失修的破宅子。
江停雲“嘖”了一聲,抬腳就走了進去。
他的雙腳跨過城隍廟門的一瞬間,身體穿過的仿佛不是一道門,而是穿過了一個位麵,到了另一重空間。
裡麵昏昏慘慘卻又燈影瞳瞳,隱隱約約的,有厲鬼的尖嘯聲和怨鬼的哀哭聲,斷斷續續傳了過來。
如果換一個膽子小的,隻怕瞬間就要被嚇破膽。
不過,江停雲彆的本事或許不足,但膽子可從來都大得很。
對方用這種陣仗來迎接他,除了惹他發笑,沒有彆的作用。
於是,江停雲就笑了起來,先是嗤笑,又是大笑,直到捂著肚子笑倒在地,順便還打了兩個滾兒。
他的反應太過出人意料,讓人在暗處的城隍和金世成都有些心頭惴惴。
“這人莫不是瘋了?”城隍緊皺著眉頭,詢問和江停雲接觸過的
金世成。
金世成也頗有些摸不著頭腦,遲疑道:“這莫不是他的障眼法?”
城隍瞬間無語,“現在是我在對他施展障眼法,莫不是你以為,這道士的修為比我還高深?”
原本他就因為金世成的修行方式太過彆出心裁,不大樂意兜攬。如今見金世成這麼不靠譜,心裡更加看不上了。
如果不是上特意交代了一句,讓他關照這金世成,他是絕對不會讓金世成那渾身的臭氣,來汙染他的城隍廟的。
他看不起金世成,孰不知,金世成也打心眼裡不大瞧得上他。
聽了城隍這句反問,金世成麵上沒露出什麼,心裡卻是嗤之以鼻。
——你莫不是真以為自己的法力有多高深?若非你是地府在冊的鬼神,你看我拿正眼瞧你不?
這城隍並不是修士出身,隻因生前有些功德死,後享了一方祭祀,被泰山府探查到,任命做了一方土地。
至於他是怎麼從土地升任城隍的,金世成也不清楚,反正不可能是因著修為提高了。
金世成壓下心思,提醒道:“這道士有些邪門,咱們還是小心些吧。”
城隍不以為意,反而激諷他膽小如鼠,“真不知道判官大人究竟看上你哪一點了?”
就在這時,一股強烈的金光刺目而來,城隍沒有防備,隻覺得雙目一痛,忍不住慘叫了一聲。
施展光明咒探路的江停雲,立刻就確定了方位,解開劍囊,飛劍如白虹貫日,直向那聲音來處而去。
若非金世成早有防備,關鍵時刻拉了城隍一把,那飛劍就不是斬掉他一條胳膊,而是直入他眉心了。
“啊——豎子,我要讓你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鬼神的身體都是由陰氣和法力凝結的,城隍被斬掉了一條胳膊,就等於是廢了他兩成法力。
更彆說那種痛是直接作用在神魂上的,讓他渾身打顫,腦中一片混亂,由他施展出的障眼法立刻就解除了。
煙幕褪去,露出明堂。
江停雲招手收回飛劍,任它化作劍丸在自己五指間跳躍騰轉,就像一個調皮的孩子。
城隍狠厲的威脅落入他耳中,顯得格外色厲內荏。
江停雲朗聲笑道:“我入不入十八層地獄,還輪不到你來管;但你是不是要就此魂飛魄散,卻還要看我的心情。”
他的容顏如美玉般清華皎潔,目光卻如霜雪般凍人心魄。
城隍明明是坐在高處,一瞬間卻錯覺自己伏首低眉,跪於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