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江停雲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不知道馬家招惹的這個,究竟是鬼還是妖。
但根據馬原外的描述,這可不是個善茬。萬一對方要害人,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馬員外臉色瞬間慘白,“那該如何是好?”
如今,他也管不了兒媳婦肚子裡的,究竟是不是兒子的骨血了。
如果不能把那東西給除掉了,他們全家遭殃,哪還有功夫管這種事?
江停雲安撫道:“你彆急,具體如何,我還得先去看看才能下定論。”
馬員外所說隻是一麵之詞,萬一對方隻是想嚇唬嚇唬他們,他不問青紅皂白就氣勢洶洶地打上去,反而會將對方逼得狗急跳牆。
“對,對,是得先去看看。”馬員外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那個……小公子還要吃嗎?”
他心裡急著讓江停雲跟他回家,卻又怕江停雲沒吃飽,會對他有意見。
正好江停雲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沒有再為難對方,洗了洗手和臉,就跟著他回去了。
因為馬員外心裡著急,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馬家。
“小公子這邊請,拙荊和我那兒媳婦都在這裡。”
一路上七拐八彎的,江停雲被馬員外領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院子裡。
仆人口中正在抱頭痛哭的馬太太和王氏,其實正躲在一個門窗上貼滿了符咒的房間裡。
“太太,淮兒媳婦,我又請來了一個高人。
你們放心,這位公子法力高強,一定能除了那禍害。”
聽見這話,躲在屋子裡的馬太太卻是心裡“咯噔”一聲,下意識的和王氏對視了一眼。
婆媳兩個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因為她們兩個有意隱瞞,馬員外一直以為,那泥塑裡附著的真是他們兒子馬懷的魂魄。
因而,雖然他們家裡多次請了高人,馬員外卻一直以“淮兒”相稱。
而那些所謂的高人,也沒一個指出事情的關鍵,她們兩個漸漸地也就放心了。
至於被關在屋子裡不能出去,其實對她們來說沒什麼影響。
因為她們不能出去,伺候的仆人卻能進來。
若是能拖到王氏這一胎瓜熟蒂落,那真是再好不過。
隻是今日,馬員外張口就是“那禍害”,顯然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王氏心裡又喜又慌。
喜的是公公請來了真正的高人,那占據丈夫泥塑的東西,就要被除去了;
慌的是公公得知了真相,還願不願意留下她腹中的孩兒?
懷胎四個月,她對肚子裡的孩子早就有了感情。
更何況,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是帶著她的期待到來的,叫她如何舍得?
“娘。”王氏握住了馬太太的手,有些驚慌地問,“我們該怎麼辦?”
王氏說話非常有技巧,一句“我們”,就把馬太太和她拉到了同一個陣營。
馬太太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歎了口氣,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這個孩子,就是我的孫子!”
得了婆婆的準話,王氏鬆了口氣,心下重新安定了起來。
而屋外的江停雲,卻在觀察那些門窗上的符咒。
“這些符咒是何人所繪?”江停雲覺得有些眼熟。
馬員外道:“是一個邋裡邋遢的老道士,問他的名號他也不說,給他銀子他也不要。
他隻是在我家裡吃了一頓飯,畫了幾張符,囑咐拙荊和兒媳婦不要出這個屋子,就執意要走,誰都攔不住他。”
邋裡邋遢的老道士?
還不要錢隻蹭飯?
江停雲心中一動,右手打了個響指,馬員外眼前就浮現出了一凡道人的影像。
“是不是這一位?”
馬員外先是為他的法術驚歎,再看清那影像,立刻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就是這位上人。”
自從家裡出事以來,馬員外一連請了好些和尚道士,卻隻有一凡道人的符咒起了明顯的作用。
所以,他對一凡道人印象十分深刻。
江停雲散去了影像,對馬員外道:“這位正是我的師君呀!”
“啊,原來公子就是上人的弟子,失敬,失敬!”
馬員外急忙朝他行了大禮,又疑惑地問:“尊師分明是有真本事的,又為何隻留下幾張符咒就匆匆而去?”
江停雲心說:你問我,我問誰?我也很想知道呀。
但畢竟是自己老師,就算不知道,他也要想法子圓回去。
“員外有所不知,小生出師之時,師君將門中法器全部傳授於我。
如今師君既然留下了符咒護持,必然不是撒手不管,而是去請高人同道了。”
馬員外恍然,“原來如此!”
想不到,他們家裡作亂的東西這麼厲,高人沒了法器就不能降服。
“那小公子可有把握?”
師傅都沒法子,徒弟能行嗎?
馬員外不免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