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等刀紮到自己身上了,才知道什麼叫疼。
江停雲提著劍走過去,溫和一笑,“彆怕,我隻是送你去見你兄弟而已。
兄弟一生一起走,是兄弟,就得整整齊齊。”
他手起劍落,卻砍了個空。
那癩頭和尚被一陣散發著濃鬱香氣的紅霧給帶走了,原地隻剩下恢複手鐲大小的一對困魔環。
江停雲心頭一凜:遇到高手了。
對方能破了他的法寶,修為至少比他高兩大階。
再想想這癩頭和尚是誰替誰辦事的,截走癩頭和尚的究竟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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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雲是靠劇情猜出來了,天上看回放的四位天師,卻是根據法術的流派推測出來了。
薩守堅皺了皺眉,“凡間事,天上的神仙怎好插手?”
葛玄掐指一算,嗤笑了一聲,“不過一介掌管孽緣的小仙,竟然也敢仗勢弄權?”
他豁然起身,大意凜然地說:“三位兄長稍安勿躁,我這就去姻緣府,找管事的那個好好說道說道,讓他管束好自己的門人。”
話音未落,他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餘下的三位天師麵麵相覷。
過了半晌,許旌陽才不大確定地問:“符元仙翁那裡,最近可是有好酒要開封?”
張道陵一臉深沉:“紅鸞星君的猴兒酒,正到了開壇之時。”
好吧,破案了。
能讓葛玄這麼積極的,必定是有美酒佳釀在勾著。
所幸葛天師雖然愛酒,但辦正事也不含糊。
此時那警幻仙姑也在關注江停雲,不過她卻實不懷好意,準備對江停雲這個攪局人一擊必殺。
警幻仙姑在姻緣府隻是一個邊緣人物,算不得正神。
三界中掌管姻緣的正神,一共有四個。
地府有掌管三生石的月老,天上的姻緣府裡,還有符元仙翁和紅鸞星君。
至於第四位有些特殊,這位掌管的是同姓姻緣,也就是住在月亮上的兔兒神。
警幻仙姑做的這些事,自然是背著姻緣府正神的。
她原是紅鸞星君的梳妝鏡,機緣巧合下開了靈智,紅鸞星君便將她收入門下,做了個記名弟子。
因是姻緣神的近身之物,警幻仙姑天生有一絲薄弱的姻緣神格。
紅鸞星君對她也算不薄,在她修行有了一定成就,便讓她掌管了薄命司。
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警幻仙姑想要更多的權柄,想和自己的師尊紅鸞星君一樣,受人尊崇威風八麵。
但天庭不比地府,紅鸞星君作為前天帝之女,在新朝的處境本就稍顯尷尬。
縱然當今天帝胸中吞吐日月,尊崇無為而治,根本無意為難她,紅鸞星君也是自覺恪守天規。
如此一來,警幻仙姑想要更多的權柄,就得有更多的功德或更高的修為。
總而言之一切按照天規來,她會為對方保駕護航,不讓彆人搶了該屬於對方的,卻不會為對方徇私枉法。
這怎麼能行呢?
這根本不是警幻仙子想要的。
不徇私枉法,讓她嚴格按照天歸一步一步往上爬,她得爬到什麼時候去?
葛玄說是去找管事的,其實進了姻緣符就先去偷紅鸞星君的酒了。
彼時紅鸞星君正在看姻緣冊子,聽見仙童回報,滿心都是無奈,“請葛天師進來吧,那酒昨天已經被我刨出來了,如今正在萬年玄冰上鎮著呢。”
仙童領命而去,不多時就把葛玄帶了進來。
很顯然,這偷酒的勾當,葛天師也不是頭一回乾了,就算是被主人家抓了個正著,他也沒有半點尷尬之色。
實際上,每個神仙對於自己的府邸都有絕對的掌控權,他不管進了哪家,人家都會立刻察覺。
所以說,葛天師偷酒,就沒有一次是悄然而來,再悄然撤退的。
往往弄到最後,都會演變成他和主人共飲。
而葛玄今日的目的,就是要和紅鸞星君共飲。
紅鸞星君的猴兒酒本就是天界一絕,被萬年玄冰鎮了一夜之後,更是多了幾分彆樣的滋味兒。
一口下去,葛玄就驚得瞪大了眼,忍不住又給自己灌了三杯,才算是稍稍解癮。
“好酒,真是好酒!”
紅鸞星君陪著他喝了幾杯,便笑道:“星君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上門所謂何事,但請直言。”
葛玄低頭看了看酒杯,咂嘴道:“我怕我說了,這酒就喝不成了。”
紅鸞星君失笑一聲,看了小童一眼。
那小童立刻會意,當即又取出來一壇尚未開封的,放在了葛玄麵前。
“天師,這是我家主公請您的。”
葛玄眼睛一亮,揮手收了起來,就爽快地把警幻仙姑的事給說了。
“竟有此事?”紅鸞星君神色一凜,急忙掐指一算,不禁勃然大怒,“這個孽障!”
憤怒之下,她隨手一揮,麵前的石桌立刻化為齏粉。
同時碎裂的,還有桌上的酒壇子。
葛玄:看吧,我就知道。